【经验】国医大师朱良春辨治疑难杂症：秽语抽动综合征

朱师治疗此类疾病，多以“柔肝阴、调经络”为法。...

王某，男，12岁。2010年12月20日初诊。

主诉：肢体不自主抽动，间有脏话。

家属代述患儿因肢体不自主抽动，间有脏话，已被外院确诊为“抽动秽语综合征”，服西药效果不显。患儿经常喉间不自主发出声音，摇头扭颈，家属要求中医治疗。二便尚可，舌质淡红，苔薄黄，脉弦细。

中医诊断：抽动症（肝阳风动）；

西医诊断：秽语抽动综合征。

治法：平肝息风。

初诊处理：

钩藤15g，天麻8g，地龙10g，羚羊角粉0.6g（分冲），僵蚕8g，生白芍15g，胆南星6g，石菖蒲6g，青龙齿20g，甘草6g。7剂。

二诊：患儿服上药后病情好转，唯咽痒少咯，无痰，流涕。

处理：上方加挂金灯8g，蛇蜕6g。14剂。

三诊：服上药后患儿症情平稳，仍有咽痒少咯，舌淡红苔薄少，脉细。

前法出入，加服药：

苍耳子10g，辛夷8g，蒸百部8g，前胡10g，鱼腥草20g，钩藤15g，胆南星6g，地龙10g，甘草6g。14剂。

四诊：喉间多痰、流涕，余症尚平稳，舌苔黄，质红，脉细。

处方：上方加金荞麦20g，白苏子10g，化橘红8g。14剂。

五诊：患儿药后痰多咽痒渐少，唯摇头扭颈情况时有发生，苔薄，舌红，脉缓细。嘱少运动为是。续当柔肝息风。

处理：

生白芍15g，钩藤12g，丹参12g，金荞麦20g，葛根15g，胆南星6g，甘草6g。14剂。

六诊：症状同前，摇头扭颈情况发作频繁，偶喉间有声，苔薄白，质红，脉细弦。

处理：

枸杞子、菊花各12g，生白芍20g，羚羊角粉0.6g（分冲），生龙骨、生牡蛎各20g，钩藤15g，地龙10g，僵蚕10g，石决明20g，天竺黄8g，甘草6g。14剂。

八诊：来人述症索方。阵发性摇头，喉间痰鸣，苔薄白，质红，脉细弦。续当平肝息风。

处理：上方加胆南星4g，石菖蒲8g。14剂。

九诊：症状有所改善，来人述症索方，舌脉无法查及。上方14剂。

十诊：摇头扭颈症状减轻，但在注意力集中时，上症又现，舌红苔薄白，脉细弦。续当平肝息风。

处理：上方加刺五加10g，生地黄10g。14剂。

十一诊：患者药后症状有所缓解，近一周来因考试压力大，有疲倦状态，症状似有加重，摇头以夜间为甚，纳少，二便调，苔薄脉细。原法出入。

处理：

生白芍15g，枸杞子、菊花各10g，明天麻8g，胆南星8g，刺五加10g，紫贝齿15g，羚羊角粉0.6g（分二次服），甘草6g。14剂。

十二诊：患者近一周来摇头症状尚有，精神佳，纳可，便调，眠安，苔薄，脉细，前法继治。处理：上方加钩藤10g。14剂。

十三诊：偶有摇头之状，喉中有痰，纳可便调，苔薄白，脉平，前法巩固之。处理：上方去羚羊角粉，加地龙8g。14剂。

随访良好，基本无发作。

【按语】

此案例“秽语抽动综合征”，治疗效果十分明显。朱师治疗此类疾病，多以“柔肝阴、调经络”为法。

患儿因“肢体不自主抽动，间有脏话”，西医确诊为“抽动秽语综合征”，经西药治疗仍经常喉间不自主发出声音、摇头扭颈，来诊见患者舌淡红、苔薄黄、脉弦细。

考虑为肝风内动，有化火趋势，“标”象明显，以“平肝息风”为先，取羚羊角汤意加减化痰、潜阳息风，以钩藤、天麻、地龙、羚羊角粉、僵蚕、生白芍、胆南星、石菖蒲、青龙齿、甘草。

7剂后患儿病情好转，遂去凉品，加减调服，患者摇头扭颈情况减轻，续柔肝息风治疗，患儿症减，但在注意力集中时，上症又现，其苔薄白、质红，其脉细而弦，考虑为肝肾阴虚、阳失所潜，原方加刺五加、生地黄以补肝肾养阴以息风。

药后患儿病情稳定，偶有摇头之状，症平，前法巩固之。随访良好。

1.谨守病机，当机立断

此案抽动秽语综合征患儿的治疗过程相对曲折，但最终获效。朱师认为此类疾病发作皆由小儿脏腑虚弱、形气未充、脏气不平所致，病本在脾肾，其位在肝，急性发作时以肝风内动为主要表现，以“柔肝阴、调经络”，复其条达之性，发挥其“体阴用阳”之功能是为正治。

朱师强调，虽然小儿脏腑娇嫩，其气易折易损，宜培之养之，但若有邪滞不解、郁而发热者，当立清解之，以免发生虚虚实实之变，尤其在抽动急性发作时，若不当机立断截断病势，易因肝气不畅、气机壅塞，致浊气不下、清气不升，而出现损伤“清窍”之变。

2.僵蚕应用经验 

方中僵蚕是朱师治疗郁热的常用药，盖僵蚕味辛而性平，入心、肺、肝、脾四经，于风热痰火为患均适用之，并治癫痫、头风作痛、糖尿病、小儿惊搐、口眼歪㖞斜等症。

《神农本草经》以僵蚕为治“小儿惊痫夜啼”之品，为后世治疗此类疾病提供了模范。《药性论》认为僵蚕“能入皮肤经络，发散诸邪热气也”。《本草求真》则曰：僵蚕，祛风散寒，燥湿化痰，温行血脉之品。朱师认为本品有轻宣表散之功，对风热壅遏不能透达者，能表而达之。

因此，治疗气分之热，肝经热盛及有卫热郁滞时，朱师皆喜用之配伍以解热调滞，助气机畅达。朱师十分赞赏杨栗山之“升降散”（僵蚕、大黄、姜黄、蝉蜕），以僵蚕为必用之品，以祛风解热、行气活血。

人卫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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