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瑶:愿以时间航行

 

专心才能致志,童瑶始终如此,她心思纯粹地专注在表演的修行上,且勇于为之坚守。...



专心才能致志,
童瑶始终如此,
她心思纯粹地专注在表演的修行上,
且勇于为之坚守。
每一次作品的积累,
都像有一朵厚厚的白云飘来,
往心头一压,
又软又实。
在不断地叩问中,
她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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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地的高度两到三英尺,童瑶把自己依托于两根吊绳之间,攀上、旋转、倒置,克服了最初摇来荡去的慌张,呈现出一种掌控的平衡。滞空的一瞬间,忽视了眼前的一切,只有对美好的专注。

她在《三十而已》里展现的空中瑜伽,是专为拍戏临阵学会的,那种柔韧中的力量却十分适合她。“顾佳是一个自律的人,导演想通过跑步和瑜伽来展现这一点。”在自律这方面,她们的确有相似之处。


拍完《三十而已》后的几个月,童瑶好好地歇了一口气。“拍得挺累的,我和顾佳是有相似,但也有离我生活很远的时候。”她形容过程的艰难,就像摸着石头过河,无数次因为找不到方向而抗拒走出房间。因为想做得更好,才会有畏惧心,很多时候好的创作都是在压力下完成。

杀青后的一冬一春,被她用作休憩,直至和风呢喃,窗外发出嫩芽,元气在她体内回流。原定在二月开机的新戏,应势改到四月,焦灼无用,她便享受这段时间,把新戏准备得很充分。每天保持健身,做一两个小时有氧,读上几段书,看喜欢的电影。再进组时,状态特别好。
取景地在上海车墩,十里洋场,霓虹闪烁下,这里还是老样子,和她当年来时别无二致,墙体更加斑驳了,更容易让人回到三十年代。“横店很多景是新的,车墩的质感更好。出工的时候要去哪里,我不太有清晰的认知,也缺少方向感,下了车就工作。”直到置身现场,真切的感受涌来。

开机那天,她梳了两条麻花辫,成为《叛逆者》中的地下党员朱怡贞。第一次诠释这样的角色,紧张和雀跃并存。在抗战年代,人的生活那样无常,“你不知明天是否活着,你爱着的人今天才见过面,出了这个门,不知能否再见到。”这种惶惑令人感到孤独,秘密却只能独自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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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已经看了多遍,她在现场反而不怎么看。“剧本和台词都不是死的,把前后读通,它就活络起来。你在现场感受氛围和空间,感受对戏演员所给予的,这一切才最重要。”她背台词很快,早年拍《乔家大院》时,她台词非常多,但记忆力很好。有一天候场时,她吃了片维生素C,人家问她吃的什么,她说这叫“记词儿灵”,开玩笑的一句话,别人真信了。

表演的注意力并不在说台词上,“记住它想表达的核心,就很容易记住,当台词不再牵扯精力,你才更能传达情感。”她对表演的态度也是如此,“以前觉得演戏就是要单场戏做足,演到淋漓尽致,其实可能不是那样的。当你厘清人物的思路,成为她,一切话语都从人物出发,你会觉得怎么都是她,就不再有演技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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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剧组又见到了王志文,报考大学那年,童瑶被两所院校录取,听说王志文是中戏的台词老师,她最终选择了中戏。读书期间一直没机会遇到,直到拍摄《龙虎人生》才有对戏的机会。《叛逆者》的拍摄现场,她认真听王志文的台词,每一个字都清晰,逻辑重音准确,声线富有感染力。“那叫一个好!”她心下赞叹不已,毕业十多年,许多记忆早已远去,但她自己知道,“我的初心一直都在。”


朱怡贞的角色有十年跨度,前期是麻花辫,中间留着时代新女性的短发,后期又梳成马尾。如《大江大河》一样,她再为角色剪发,“考虑到后面还要留长,就剪了个公主切,前面短后面长。”在一张剧照上,她身穿白色旗袍,手持绣绷,温柔而娴静。“她是新时代的女性,外表温柔,内心坚定。”和童瑶一样,她们都有一股韧性。

童瑶的很多角色里,“韧性”是不可忽视的特征。她拍的第一部戏是《林海雪原》,在黑龙江实景拍摄,零下40几度的天气里,在野外吃馒头像吃水泥。导演选中她,就是看中她的单纯和“傻乎乎”,有几场戏要从雪山上滚下来,她拍完几乎快晕了,休息一阵后继续拍。演少剑波的于洋说,她的执着对得起这部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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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拍戏都是那样的,后来发现,不全都是,也有轻松一些的。”和现在的剧组管理不同,那时的演员拍戏,没有时间限制,没有房车,来回路上乘一辆大巴车,除了坐人还塞满了服装道具。“其实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有的戏就我们一帮小孩,精力旺盛,一下戏就聊天,分享零食,很不一样。”

童瑶的很多戏在央视八套和北京卫视播出,“可能我长了一张正剧脸”,她拍过的很多戏都很艰苦。《乔家大院2》在山西祁县开机,进组的第一天,气温骤降到零下15度,黄河边的风景美则美矣,风沙却有些大。她第一天吹了风,到夜间嗓子已经说不出话了,许是年轻底子好,她第二天又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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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演员十多年,她不骄不躁,看淡成就,也忍耐沉寂,把一切视为该经历的生活阅历。去年她凭借《大江大河》的宋运萍一角,获得白玉兰最佳女配角奖。全部拍摄过程中,导演孔笙没有夸过她,童瑶一度忐忑。“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直到后来在一篇报道里,看到导演表扬自己。

“后来我慢慢发现,他对每个演员都是不一样的。他认为你演得对了,就不说得过多,可能有的演员需要鼓励,有的需要鞭策,他用不同的方法对待演员。”于童瑶而言,偶尔一个肯定就好,“只要告诉我这个路子是对的,我就沿着一直走下去,也不需要每天有人说我特好。”





都说童瑶很佛性,一年中除了工作,总要安排几次旅行,让自己有释放也有吸纳。“我一直没有觉得我特别佛,这就是我的正常生活。什么是佛呢?”她问。没有功利心,不计较得失,看淡红或不红,我们给出答案。“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或许是。我从小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爸妈从没有要求过我,你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过怎么样的生活?他们没有给我任何的压力。我学任何东西,只是为了自己喜欢,不关乎实际利益,自己开心就好。”





黑色V领连衣裙 Balmain

项链 手镯 均为 Force 10系列高级珠宝 FRED

黄金钻石戒指 Pain de Sucre系列 FR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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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瑶的“30+”,顺得有些出奇。2018年三部作品接连播出,当时她正在纽约游学,被经纪人一个电话叫回来,配合片方宣传;今年也是三部连档,主演的《谁说我结不了婚》和友情出演的《不完美的她》陆续播完。“演员是这样的,有作品压着着急,全播完又没有存货了。”

她并没有焦虑的迹象,现下状态正好,有旺盛的创作欲望,也不乏选择和机会。这种感觉很棒,就像行车在山路上,每一次拐弯,都有风从面颊滑过,带来松木、野草和山体的气息。夏去秋来,适合远眺,眼睛和心思都放得远,仿佛打了一个转,生活就有一些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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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适时的快,适时的慢,可以静下心来想平常没想过的问题,看之前不曾了解的东西。”年初时待在家里,她第一次刷小红书,“以前我从来不看,包括刷抖音、看直播,是此前没关注到的,觉得它好像离我很远,我只要拍戏就好了。一旦熟悉了那个界面,会觉得很有意思。”

她在小红书上一直被种草,看各类“大神”推荐的好物,发现日子可以过得这样细腻而有趣,在小物什上找到生活的“华点”。“我买了很多东西,美容护肤类的,好吃的零食,都有。买了一个还挺好玩的美容仪,去黑头的面膜,看她们分析成分,逐渐涉及了一个新的领域,能get到别人的点。三十岁真的像人说的,果然有新的可能,真的会有一点改变。”



她依然自律,保持健身,相较于拉伸动作和瑜伽练习,更倾向于在健身房和私教做有氧,获得一天的活力。“我以前办过好几张健身卡,后来那些健身房都关门了。”她不太用器械,喜欢有新鲜感的东西,比如通过自重练习,“像弹力带、健身球、滚轴等等。从前去健身房就是游泳,偶尔用划船机、跑步机,但也不排斥尝试新的。”

一年到头连轴转的情况,从来不在她的选项里,最理想的状态是“拍半年、歇半年”。从前每年都要出国,去不同城市旅行,今年情况不同,那就让自己的心自由。乘胜追击?她没想过。“看到喜欢的,我就拍了;如果没有喜欢的,我跟以前的节奏也是一样,也可以一年不拍,我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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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 《三十而已》播出后,工作量骤升,你怎么应对这样的节奏?

近阶段的确是的,每天都挺想休息的。我们目前还是有取舍,推掉的工作肯定比现在接的要多。接的东西也都是有品质的、自己喜欢的,时间和体能也允许,我就愿意多尝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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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 这部戏是原创剧本,之前拍过的作品有的是原著改编,你更愿意专注剧本,还是从原著找灵感和答案?

原著是一个根基,无论后面怎么改编,你有这个根基,剧本表现得很有限,原著能提供额外丰富的东西,不管是对人物的理解,还是整体的认知,都有很大的帮助。但另一方面,剧本改编了,你按照剧本把人物理顺了以后,可能原著就不需要了,在有根基的基础上,会顺着人物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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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 性格恬淡、热爱生活的人,有时不适合行业特质,这是一个逼着人往中间站的行业。

肯定工作的时候要努力,但问题是你得有一个好的心态。如果整天就想着往中间站,做出来的东西也那么回事。还是要爱表演这件事,如果不爱的话,大家也不用干那么累的工作,做演员其实挺累的。我觉得演员必须要敏感、必须要焦虑,否则就证明不在创作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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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C. 当拍完作品,焦虑结束,抽离的过程快吗?

根据角色,有的的确需要一段时间去抽离自己。有的人物的命运,你早已知道,甚至她在剧中就走完了自己的一生。作为人生来讲,生命是特别无常和特别不可预测的,所以当然会为她的命运感到揪心。比如宋运萍,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刚开始要过好日子生命就戛然而止,当然会为她觉得很惋惜很不舍。

M.C. 一部作品播出,各有其命,你在意播出后的结果吗?

我一直想的是,能在状态比较好的时候尽可能拍自己喜欢的角色,或者尝试不同的类型,有条件就多创作,至于播出后会怎么样,其实以前没有想太多。我觉得要专心,演员是靠作品说话,那就专心拍作品。拍出来的东西别人认可、行业认可,有些事就水到渠成,其他的没有想太多。
出品人:孙赛赛
监制、策划、统筹:Eden
摄影:薛龙Primol
造型:Eden
造型协助:Summer、雨晨、小杰、Zheng
妆容:唐子昕
 发型:贺志国
采访、撰文:陈晶
美术制片:Una
摄影助理:CHEN CHAO、RUN FAN
灯光:StudioLIT
置景:Li Studios
影棚场地:Newsstudio
美术设计:JUSTIN
编辑:Bannie
助理:Ruby
导演:隋东辰Billy  
视频摄影:吴昊徽 
剪辑:宋浩
视频制作:Zstudio深之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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