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来信》背后的说唱精神

 

亚文化的主流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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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丨蔡静灵

编辑丨张风屹

一身病号服,颓瘫在地上,暗蓝色的光束围成了一个监狱,台上的囚徒从低声到嘶吼,从申诉到愤怒,从求饶到绝望。

在《说唱新世代》最新一期中,选手圣代以一首《书院来信》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观众。以音乐剧展现赤裸的现实世界,以说唱反映尖锐的社会议题,从校园霸凌到豫章书院,圣代的每一首说唱作品都精准刺激听众的肾上腺素。



一改音乐综艺高开低走的疲态,今年的说唱黑马——《说唱新世代》在临近尾声时又带起了一波说唱热。

主打“万物皆可rap”的《说唱新世代》,用一首首作品拓宽着说唱表达边界,证明着亚文化也能走主流路线。
困境下的志不能穷


2017年,《中国有嘻哈》横空出世,中国流行乐坛开始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说唱歌手百花齐放,rap热一波接一波,各种说唱节目也随之井喷式爆发,仅在2020年便出现了不止三档同类型节目。前有《中国新说唱》第四季压阵,后有湖南台和芒果TV联手打造的《说唱听我的》追击,《说唱新世代》夹缝生存。

未开播之前,这档由B站一手打造,真人秀导演严敏出品的《说唱新世代》便饱受质疑。说唱节目的题材红利已经被收割殆尽,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比起爱优腾芒,B站是首次入局长视频的新玩家,实际操盘能力达几成?脱离了《极限挑战》触及说唱领域的严敏,制作功力又能有几分?

事实证明,《说唱新世代》在口碑上稳扎稳打,豆瓣和B站评分均破9分,值得一提的是,参与豆瓣评分的4万人中有近66%的观众打出了5星。放眼如今的音乐综艺榜单,除了2018年《声入人心》第一季(豆瓣评分9.3)外,很难再找出第三档9分起的国产音综。



有意思的是,这档节目并非斥巨资打造,在其众多标签中,其中一条就是“穷”。延续导演严敏一贯的风格“经费不足”,首期节目里,选手们便被直接拉到了用废弃工厂改造的说唱基地。此前,严敏曾透露《说唱新世代》的预算大概是同类综艺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

但肉眼可见的是,节目组把仅有的资金都花在刀刃上,灯光舞美、摄影运镜、舞台塑造等硬件上都下了十足的功夫。另外,在导师方面,也没有请过多的流量明星坐镇,主理人黄子韬,基地导师MC HotDog热狗、Higher Brothers马思唯&丁震、Rich Brian,特邀见证官李宇春等六位术业有专攻,各司其职。
用废弃工厂改造的说唱基地


另外,《说唱新世代》赛制清奇,整个节目构建了类似《饥饿游戏》的假定情景,将选手分为四大街区,居住和饮食待遇随街区等级的变化而变化。节目组还设计了一款专在基地流通的哔特币,选手们在基地所做的一切都必须支付哔特币。哔特币耗尽之日,便是选手淘汰之时。

观众不仅可以看到嗨翻全场的说唱对决,还能看到选手们千奇百怪的理财手段。《说唱新世代》以其独特的节目设计脱颖而出,既增强了综艺感,又不失人情味,同时还立住了节目宗旨。不得不说,严敏出品,必属精品。

代入粉丝的视角来介绍它,乍一看是正儿八经的说唱节目,实则是欢乐喜剧人;当观众以为来到了《极限挑战》4.0时,看到一半却发现原来这还是档理财栏目;当选手说唱对决火药味十足时,基地的宿舍生活又一下转成了变形记。
社会议题的多面发声


《说唱新时代》之所以能获得如此高的口碑,也在于它始终坚持的一点——人气靠边,作品为王。

不同于其它节目,《说唱新世代》大胆采用新面孔,甚至有不少是默默无名的在校大学生。据《界面》报道,B站原先想主打校园说唱,但苦于校园数量过多,转念干脆做起一档综艺。“这等于搭架了一个平台,让更多喜欢说唱的年轻人在平台上表达自我。”出品人李旎回忆道。
《说唱新世代》没有冗长的海选环节,没有刻意制造话题爆点,没有恶意剪辑消费导师,有的只是说唱该有的态度,或控诉、或感怀、或自我剖白。

battle的八角笼里,选手Subs用说唱画出了一个反乌托邦的社会:“想要画一座山,未被招安的好汉唱着绿林曲,想要画一条海,里面的捕捞变成了不允许。想要孩子都接受着平等的教育,可怜的婴儿不再被当道具,女孩走夜路不再害怕,所有的坏人都付出代价。”

英雄主义的现实与陌路、幼年亲情的陪伴和温暖、生态保护、教育平等,每一句歌词都代表着演唱者对世界的期盼。

“八角笼里第一次battle,Subs唱完这首歌时全场都很激动,导演组的几个女孩都哭了”,导演严敏也很激动,他搂着现场的工作人员说了一句话,“要相信,能感动我们的一定能够感动别人”。



在最新一期节目中,选手圣代选定的主题是“未寄出的家书”,他将自己代入到三年前豫章书院事件的受害者,化身成那些在黑暗中绝望挣扎的孩子们,用时八小时极限创作出了《书院来信》。

其中有一句歌词是“如果你们真的爱我,就从头再看一遍吧”。实际上,《书院来信》还是一首藏头诗,歌词首字连起来是:我被关在小黑屋,他们每天都打我,爸妈快来救我。我想离开这里,快点让我解脱好吗。到了最后一段却变成了:爸妈别来救我了。

无处不在的人型监控,铁栅栏圈起的舞台,背景里女孩的哭声,老师的怒吼,信件被撕的声音,每一个细节都对应歌词的映射,歌词又像是表演者发出的灵魂拷问。压抑的气氛令人头皮发麻,歌曲隐藏的故事又让人不寒而栗。未寄出的家书背后,是受害者再也发不出的求救信号。
《书院来信》部分歌词


在《说唱新世代》的世界里,题材是不限的,唱别人,唱自己;唱家庭,唱社会;唱不公,唱感恩,万物皆可说唱。
亚文化的主流表达


实际上在第九期比赛现场,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当晚选手圣代在演唱过程中因过度紧张出现了失误,严敏当即表示,导演组将破例允许圣代重录,并保证这首歌能够完整播出。

一个敢唱,一个敢播。当说唱歌手不再停留于一己悲欢,当综艺节目有底气和胆量为群体发声,用更开阔的视野介入到社会议题当中时,便成功与时代接轨,成为了社会的镜像切面。

事实上,说唱文化从诞生之初就承载着现实批判的功能。说唱音乐诞生于纽约黑人贫民区,当时的社会冲突矛盾升级,种族歧视严重,说唱便成了黑人群体批判不公和寻求身份认同的音乐载体。
今年10月,人民日报官方发布了歌手李宇春和《说唱新世代》选手于贞、AK刘彰等共同演绎的全新版《国家2020》。由此可见,说唱音乐和主旋律歌曲一样可以融合,亚文化和主流文化开始跨领域的对话。

说唱作为一种舶来品,近年来才在国内掀起了一波热度,但仍被视为是小众文化、亚文化的音乐形式。20世纪40年代,美国芝加哥学派最早提出“亚文化”的概念,这个术语曾专门用于青年群体研究,指代的是有别于主流文化的另一种生活方式与价值取向,具有边缘性、抵抗性、风格化等特点,以街舞、地下说唱、街头涂鸦为代表。

学者迪克·赫伯迪格认为,“所有的亚文化风格的抵抗性,最终都会被时尚工业所收编或者商品化。”在他看来,亚文化群体需要舞台来传达自己的价值观,而在消费社会中就必须与商业资本结合。这就意味着,亚文化在实现经济追求的同时必然会被逐渐消解。

而《说唱新世代》证明了亚文化虽然是一种边缘文化,但与主流价值观相契合,亚文化也能走主流路线。
“老年组”选手生番取材生活,一首《而立》“举杯送流年”,唱出了中年人的洒脱和担当;人气选手陈近南《来自世界的恶意》专为抑郁症患者所作,为之发声与之共情;汽油队《We We》则以和平与爱为题,聚焦宏大叙事下的平凡人物,在保持说唱本色的前提下又开拓了视野。

边缘不代表格局小,个性不代表自我束缚,与商业结合也不代表丢失本真。

正如《书院来信》创作者圣代在节目播出后的发文:“或许我的舞台照亮不了黑暗的角落,我的歌曲也拨动不开厚重的迷雾,但我依然相信无数微弱的火苗汇聚足以驱散刺骨的冰冷。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这个舞台打破了大众对说唱歌手的刻板印象,说唱不只有暗黑和宣泄。当说唱作品承载了现实映射的厚重感和底层关怀的责任感时,它也可以成为新世代的发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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