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传莫斯科遥寄讲坛——怎么能不爱俄罗斯文学

 

上上周,俄罗斯文学的兴起的讲座,想必大家仍记忆犹新。本次,我们将和大家分享钱中宜学姐的美文一篇。学姐作为一名老会员,多年来始终关注、牵挂讲坛,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并且始终为学弟学妹们分享自己的所感所学,这种工艺传承的精神是非常难得的。...



小编的话/

上上周,俄罗斯文学的兴起的讲座,想必大家仍记忆犹新。(精彩回顾快速通道:5.7讲座回顾|开启链接新世界的大门——俄罗斯文学的兴起)本次推送,我们将和大家分享钱中宜学姐的美文一篇。

钱中宜学姐的名字对我们而言并不陌生。初中樊老师带我们的时候,就经常听见关于学姐的事迹,种种流传而近似神话。讲坛网站上处处留有她的芳踪;“零点计划”,她是前人栽树,而我是亦步亦趋,后人乘凉——在失魂落魄的深夜,听到那一段段小音频所组成的流动的盛宴,那种深深为之震颤的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学姐作为一名老会员,多年来始终关注、牵挂讲坛,哪怕远隔千山万水。并且始终为学弟学妹们分享自己的所感所学,这种公益传承的精神是非常难得的。甚至,不仅是钱中宜学姐,还有所有富有传承精神的讲坛前辈们,非常感谢。

怎么能不爱俄罗斯文学
——讲座老成员的感想


钱中宜

看到讲座要讨论俄罗斯文学很高兴。我是双语06年毕业生,离开讲座也有七八年了,不过一直默默地关注着。时值俄罗斯胜利日,是俄罗斯最重要的节日,这个时间点上讨论俄罗斯文学似乎特别合适。我本科学习俄语,研究生学习苏联文学,现在莫斯科生活工作,很愿意把自己对莫斯科和俄罗斯文学的感受与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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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就来自苏联,八岁时收到的圣诞礼物——高尔基的《童年》。《童年》节奏缓慢,描写繁复,情节并不扣人心弦,当时的我也并不怎么懂,却深深被那种语言所吸引。十多年后读研究生,发现高尔基其实是二十世纪初苏联政府的文学笔杆子,宣传喉舌一把手,主编过《白海——波罗的海运河》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政治宣传作品,心碎了一地。

俄罗斯文学的美,要在这样两个时刻细细体会。一是冬天的时候,窗外雪花飞扬,大片如同鹅毛,天地茫茫一色,风和雪花劈头盖脸打着,头都抬不起来。这时候适合躲在屋内,做一只猫,泡一杯茶,点两支蜡烛,靠在暖气片上看窗外,好像可以看到天长地久。俄罗斯文学的厚重和凛冽,在这种时候释放殆尽。我曾在三十八度高温天里开着空调惬意地翻索尔仁尼琴的《伊凡·杰尼索维奇的一天》。那时候自以为读得精,感慨深。后来在莫斯科生活,一月份早上五点起来,天黑得好像永远不会亮起来,手机上提示室外实际温度零下二十五度,再读劳改犯们在零下三十度里磨磨蹭蹭地出工,把身上包得只剩下一双眼睛,感同身受。
▲学姐为右三


读俄罗斯文学,还有个好时候是秋天。莫斯科的秋天很短,两三个星期,转瞬即逝。窗外一片金黄,一簇簇暗红色的浆果时不时掉在地上。空气中没有“秋老虎”的燥热,只有渐浓的凉意。天空蓝得见底,惊人的澄澈。走在莫斯科的街道上,一块块黄褐色或黄灰色的千篇一律的民居,窗框的油漆早已剥落。走进一个弄堂,总觉得四周的楼房密度不高,却让人压抑。就是这样的天色里,我拜访了布尔加科夫的寓所,听门口的老大爷把他的生平扯上大半个小时。现实和魔幻的距离有多远?莫斯科基础设施虽齐备,和上海一样到处是围栏,到处在修路造楼,对日常的维护却让人觉得不足,总有种灰头土脸的感觉。然而莫斯科的建筑、地铁站和本身丰富的文化艺术和历史宝藏又如此丰富,随时让你穿越古今,或坠入遐想。从哐当哐当的老旧地铁上下来,印入眼帘的是马雅可夫斯基、基辅和革命广场这样美到让人屏息的站台,内涵太过丰腴,总让我有穿越入光怪陆离的幻境之感。此时读《大师和玛加丽塔》以及《狗心》这样的小说,书内外的世界重重叠叠,让人无法自拔。这时候听一曲《卡琳卡》,或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读一读普希金写的“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将会变成亲切的怀恋”。洗炼的语言中隐忍着的忧伤,可以让人泪流满面。
▲讲坛学子朗诵普希金诗歌


我一直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学习俄语。来莫斯科工作生活,也算遂了一个夙愿。我是真喜欢莫斯科啊。 觉得这里就是我一直梦想过的地方。莫斯科多美啊,又多么富有感情啊。爱就爱得轰轰烈烈,美就美到令人窒息。好像俄国女郎窈窕的身段,不变的红唇和华美的皮衣,也像这里大红大紫的配色,遍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花店和美容沙龙。这里又多么沉重啊 。我印象最深的是市中心有条小巷里的古拉格劳改营博物馆,毫不起眼,被香奈儿和古琦店包围。展品并不丰富——甚至太少太简单了!然而和二战集中营一股脑儿批判不同,人们对这段历史的感情是复杂的。有厌恶,有批判,更多是矛盾和恐惧带来的沉默,然而沉默不代表毫无感情,只是说不出的心酸。纵观俄罗斯历史,让人心酸的岂止二十世纪那一段呢。中国人对俄罗斯的历史有天然的共鸣,因为我们心里也一样饱含热泪——因为五味杂陈,说不清道不明,所以只能沉默了吧。
▲讲座之俄罗斯文学


工作生活中接触的大多是在莫斯科的西方人,对莫斯科有种游客式短暂的热情和猎奇,也有种西方人对冷战时“那一阵营”或是文明人看待蛮夷的轻视。俄国有许多生活习俗确实与欧洲人的习惯格格不入,然而作为中国人的我却很能理解,比如喝热水;比如春捂秋冻,春天就算温度上去了也要穿好一阵外套保暖;比如大冬天要穿厚厚的棉毛裤不然会得关节炎;比如喝汤很重要,对身体好;还比如对孩子们过度的宠溺与保护。身边的欧洲朋友们往往嗤之以鼻,我能理解却很少评论。东正教教堂也值得一提。我们家门口就有一座在建的教堂,旁边有一间简单的平房,上面竖一个十字架,作为此地临时的教堂。每日礼拜时,人多得要站到门外来。就是站在门外完全看不到里面景象的人们依然虔诚地鞠躬、画十字,女人们恭敬地戴着头巾。东正教教堂门口都会挂着富裕的头巾,供没有携带的女士们当场戴上。圣经中确有教导,女人包住头发是为表示对神的顺从。在极为老派的英国教会里也可以看见,然而在俄罗斯则是非常普遍。有时会看到脚踩八公分高跟鞋的摩登女郎风一样路过教堂门口,手里会画个十字,脚上依然不停。我们的班车司机在看见教堂时也会画十字。许多俄罗斯孩子戴圣牌和十字架。若是问起,他们会很紧张地说:“这个我不能摘下来的,这是教堂里来的。”毕竟这个帝国虽然换了几次名号,此地人民淳朴而传统的文化依然深厚如这里的土壤。
▲右四为钱中宜学姐


俄罗斯文学之美,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托尔斯泰,在普希金,在契诃夫,在索尔仁尼琴,在布尔加科夫,在帕斯捷尔纳克,在扎米亚金。名字太多,怎么数的过来呢。俄罗斯文学思想之丰富厚重,与英法德美文学并不同,自有一种不可亵玩的魅力。宽厚,深沉,忧郁,炽热,无论是十九世纪的作品,还是苏联时期的小说,都摆脱不了这种气质。有如俄罗斯自己。其实说起来,因为工作忙碌,自己走得很少,莫斯科对我更像一个符号,了解的还是不够多,但就是对莫斯科和俄罗斯充满感情。怎么能不爱俄罗斯呢。



钱中宜

著名才女

与洪之卿一起,为讲坛网页的开创者

轶事数则为讲坛留下了最早的录音、最早的PPT《浮士德》。学姐当时称之为“零点计划”,全部在上海中学高一学业压力很大情况下,半夜零点时分开始制作。

下面是她留在《浮士德》《德国浪漫主义》PPT后面的文字:仅将此珍藏版献给—— 终身成就 樊阳老师 为感谢他孜孜不倦的讲述 清醒而清洁的声音 高超的教学艺术与人格魅力 和 一颗博大深沉的心灵      一个好老师对于我们,不仅仅是想起来时心底泛出的喜爱的快乐泡泡;更是如何用有光彩的生命,去照亮一门学科,照亮一种职业,照亮一种精神,甚至点亮其他的人的命运。当时钱中宜学姐给学弟学妹们写过如何学好初中语文的六页长信(她中考凭借语文140分的超高分成为年级第二,只比第一少一分进入上中),还给初三学弟学妹们抄录的名著片段、留下的考卷笔记。这些皆成为后来好几届学生、家长传阅的宝物!学姐写就了不少诗词,其中也包括给樊老师和讲坛的诗,古诗。

其一:对膝论文久, 纷纷落芳菲。 拈花一笑赏, 通灵渐入微。

其二:寂寂晴光映画屏, 书声清越满堂馨。 不悔伏案沉沦夜, 平生挚爱是杀青。
▲第一排,左二
这是离现在最近的照片,2010年5月23日,06届几个骨干和11届学生行走多伦路和鲁迅纪念馆,钱中宜学姐因为她从小生活在附近,担任鸿德堂的主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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