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里的某种超越

 

形体的超越代表一种观念的独立,这种独立囊括风格背后所包含的的性情、生活理想、甚至宗教观念。...





艺术里的某种超越

1.形体表达的超越

形体的超越是一种造型特点,在绘画时不再用理性、科学的态度面对所描绘的对象,画家会用一种夸张、变形、失真的方式去描绘。同样是画人物,西方古典时期的安格尔和现代主义画家毕加索的描绘完全不一样。对二人风格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个方面值得探析,但是最不能忽略的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画家思想和认知的成熟导致画家对未知、困惑、内在的强烈表达欲望,他们在形体表达上倾向于怪异、荒诞、不合情理、反秩序,这种形体表达的超越既是一种认知的超越。有的认知超越是合理的预见,有的或许只是内心歇斯底里想要表达的冲动,但它们的共同点都是体会到现状的一种亟待打破的状态,虽然感觉是对传统审美的破坏,但是不可否认,这种破坏里隐藏着发展和进步的力量。

安格尔《霍松维勒女伯爵》



毕加索《穿蓝袍的静坐女子》

2.情感的超越

从横向维度来看,艺术以一种情感认同超越传统的阶级、国家观念而发挥着他独特的力量。有一个故事是说二战时,梁思成建议美军轰炸日本时避过古城奈良,这个说法有待商榷,是不是梁思成的功劳现在并无法印证,但是有一点,无论是谁的建议、谁的决定,我们都愿意相信这是一种基于放下家国情怀、站在人类文化延续的高度上提出的保护计划。如果只有阶级和国家概念,恐怕现在就少了一处重要的文化遗产,在艺术的世界里,对美和艺术价值追的求确实能消除某种程度的隔阂和偏见,提升人的情感超越度--不再自我、不再拘泥,以一种更宽容、广博的心去面对周围

从时间轴的纵向来看,艺术的美带来相隔千年的尾首相望,打破了时间前后的限制,好像在艺术的世界里,出现了一种时空的交织,这种交织既是一种情感的超越流传。有的时候在读诗或者看文章的时候,会发现几百年前、上千年前的人所记录在文字里的思想和现代人的情感体会是一样一样的,人生喜怒哀乐的几大主题自古流传至今,所谓艺术的精彩之处既是作为一种精神的载体,承担着我们自古的情愫。

古希腊的雕塑艺术以“高贵的单纯、静穆的伟大”永久悬浮在时空中,他的美启发着文艺复兴,启迪着现代人的心智,成为我们仰望的标志,其中所隐藏的单纯、庄严之美到现在依旧打动心灵。而我在想一个问题,我们推崇他、保护他、在历史里延续他,可是谁都无法预知未来,如果宇宙要经历一次毁灭,这些时空里的珍宝化为灰烬,那么我们守护他的意义在哪。

梁思成夫妇像



《萨莫雷斯的胜利女神》



3.世俗功利的超越

春秋时期诸子百家的理论里都零散涉及到绘画这一块,但多依附到政治、礼教之中。当时对绘画功能的认识偏向于政治统治和社会教化,此时的艺术和人的个体脱离甚至是对立的,即使到了唐代文艺大发展的时代,张彦远依旧称绘事的功能为“成教化,助人伦”,他依然用一种非常功利和现实的角度评价绘事。比如唐代《女史箴图》,我们现在欣赏它的造型和设色,可是除去技巧的进步,它在精神上首先是一种劝诫的功能而非完全的艺术欣赏。郑午昌将这一时期的绘画归为礼教时期,此时的绘画,更像工具,而没有发挥出艺术自身独立的美。

但是有一个现象值得注意,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出现独立的绘画理论,山水画此时虽然只处于发端,但此时期有关山水创作的画论几乎奠定了中国山水艺术精神的整体基调,如宗炳《画山水序里》:“山水,质有而趋灵”、“山水以形媚道”、“畅神而已”,王微《叙画》里:“本乎形者融灵”,其中包含的山水美学思想,从理论上把艺术放到了一个很高的起点,几乎起到了一个高标的作用。郑午昌将此时期的画论称为宗教化时期,宗教旨在对人的心灵进行指导,强调一种性灵感受,如此而言,艺术独立的价值开始渐渐被挖掘,绘画可以不依赖政治或社会礼教而独立成为一种审美对象。

至宋以后,郑午昌归纳这段时期的画学为“文学化时期”,但是事实上,自宋代文人画兴盛以来,元明清山水从形式到精神追求的发展深度已经不仅限于“文学化追求”,它更加突显了一种人的“自觉”:人的情感和智慧表现压倒外在的形式和社会主流的功利观念,个体的价值、精神的独立越来越被突显。此时的山水艺术,更多的是一种生命体悟的方式,它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影响,但这种影响绝不是统治阶级的教化,而是一种对性情潜移默化的陶冶和对自我的审视。

在艺术里,人越来越聪明,这种聪明不是智商高,而是渐渐能从主流的大潮里抽身反观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一种对世俗的超越。

正如文人画画风的独立意味着文人画家的精神独立,这种独立囊括风格背后所包含的性情、生活理想、甚至宗教观念。它通过一种典型的表现形式反应了这一系列因素所组成的一个精神共同体,代表了一部分先驱画家在面对世俗生活时的精神超越。

暖日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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