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书法表妹

·語·丨和书画的一点前缘

孩子，你没事儿吧？把日记写墙上干嘛？！...

小时候，因为喜欢写字、画画的事没少挨批评。

喜欢书画本不是坏事，问题在于写在哪儿。淘气如我，时常一放学就开始创作，左手端着墨汁，右手拿着毛笔，写遍了家里的门窗、衣柜和未被遮挡的墙。

多年后再回到老家，看到无处不在的“墨宝”，真想对姨妈说声：“感谢当年不打之恩！”

走进院子，看到大门两侧被谁蹂躏过似的字，我故意不去看它，心里早就脸红了一百遍。衣柜仍然放在原来的位置，玻璃早被当年的自己打碎，该是玻璃的地方，用毛笔画着俊俏的贝勒爷。看着这位面带微笑的爷，我瞬间笑成了傻瓜。卧室里有很大一面未被遮挡的墙，俺用粉笔写着类似诗的句子，整整齐齐摆了一墙。粉笔字倒还工整，只是读到所写内容，真想问当年的自己一句：“孩子，你没事儿吧？把日记写墙上干嘛？！”

此等“劣迹”遍布家里的所有（是的，没错，就是所有！）门窗、柜子、墙面、楼梯、阳台，以及常人不会想到的地方。

连作业本都有些缺乏的小学，怎么会想起练毛笔字，说起来真还不是自愿。

小学三年级的老师是一位民办教师，姓何，我们都管他叫何老师，主要教数学。他的老婆也是民办教师，忘了姓什么，教我们语文。夫妻俩撑起了一所只有两个班的小学校。民办教师的工资特别低，何老师就想了一个办法，给我们开设一门书法课。练书法需要用具，我们就从何老师那里买毛笔、纸和墨。我在那所学校读了一年，书法课就持续了一年。

何老师每天给我们布置不少书法作业，有的同学乐意，有的同学叫苦不迭。我属于乐意的那一个，表妹属于叫苦的那个。她刚开始还能认真地完成，没几天就写不下去了，各种贿赂我帮忙。作为大了两个月的姐姐，却不过零食的情面，我开始每天完成双份书法作业。没多久，何老师就看出了笔记有些相似，追问我是不是帮忙写作业了，我当然要予以否认。机智如我，给表妹设计了一款硬朗的毛笔，写出来的字感觉是毛笔，但速度能达到钢笔的速度。话说当年我还真发明了不少小玩意儿，毕竟谁年轻时候没个发明家的梦想。表妹自从拥有了我设计的笔之后，简直像安上了神舟七号的翅膀，每天都比我写得快，还工整。不过，我很感谢当年的自己，并没有放下毛笔改用特制笔。

不知孩子已经读小学的表妹是否还记得这件小事。时间如电，猛然间被劈得外焦里嫩。

至于画画，需要归功于霸占荧幕好多年的港台武侠片儿、言情剧。什么《梅花三弄》中的贝勒爷，《绝代双骄》中的花无缺，《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射雕英雄传》中的托雷、杨康，《侠客行》中的石中玉，《小白菜》中的杨乃武，《香帅传奇》中的楚留香，《武林外史》中的王怜花……好看的男性角色几乎都是儒雅公子打扮。所以，留在衣柜上的画也都是古装模样。

小孩子也许天生会对文字和色彩产生兴趣，因而，我在小学的那段时间才有那样一个集中爆发期，产量十分可观。随着中学时代的来临，这些琐琐碎碎的灵感，转换成了黑板报继续呈现。但那种带着调皮捣蛋性质的创作欲望似乎渐渐远去，再写再画就带上了展现才华、取悦他人的目的。

在一个闷热白昼过后的夏夜，想起来这些小小的趣事儿，不记吧，它就溜了，记下呢，一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