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在作秀吗？

一次家访中服务对象提出的让社工无法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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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阳光灿烂，和风煦煦，我们穿梭在这个小城最古老的街道，这里曾经是历史上最繁华的地方，而今门庭冷落，已是老旧的标志，只有一条被磨得滑溜溜的青石板路散发出一点古老的气息。终于找到凌霜华家，是临街的一座青砖黑瓦的小楼，门窗紧闭，还以为没有人在家，敲了好半天才有人来开门。

刚进门的一瞬间我的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一边跟她们打招呼，一边瞎摸着往前走，脚下绊到一个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便不敢贸然向前，只能停下来慢慢地适应。渐渐的才看清楚是一张凳子，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一些纸质手工品的配件与成品，这正是凌霜华与母亲每天在家做的手工。

花了一会儿时间才适应里面的光线，整个客厅都被这些手工一袋袋给堆满了，低矮而黑暗的房屋让人很压抑，一股潮湿的霉味儿在空气中飘荡。外面的阳光很刺眼，而这里却一片漆黑，仅靠窗户里漏进来的一点光线，真是无法想象她们如何在这种环境里长时间地做着简单而重复的工作。

她的妈妈解释说老房子本来通风条件就不好，很容易回潮，以前可能还好些，周围没有什么东西阻挡。现在三面都被一些高大的建筑给挡住了，更加不通风，采光也很差，又不能老是把房间的门开着。

于是她们每天都在这里做十几个小时的手工，好的时候能做到上百块，不好的时候就几十块钱，基本只够每个月的生活花费。且这些手工也不是经常都有的，有时候没有货拿时她们也就失去了这点保障。

简单的寒暄之后，便自然而然地聊到她们最关心的问题：什么时候能帮凌霜华找到一份工作？这是一个我们都希望解决却又一直没有解决的问题，每次都以一贯的答案来答复她们：正在找。因为要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所以她的母亲不愿意她去太远的地方工作。自从社工跟进以来她有过两次短暂性的工作经历，都因为不能胜任而不能再做下去。

这其实不是她一个人的问题，而今已成为基地学员们所共同的需求。于是我们谈到上次的招聘会的问题，她问到一个好几个学员都问过问题：这场招聘会是不是在作秀？

为了迎接五月的第26次全国助残日，本城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残疾人专场招聘会，在电视、微信、网络上早已看到宣传信息，各级行政机关也为此次活动做足了准备。

当天我们带领所有学员出动，给他们做好相关知识了解，如今的政策好，企业必须要有残疾人的岗位，而残疾人更有工作的需求，这给学员们带来了很大的信心。还没有出发时，太子爷就告诉我他可以去工厂做，甚至可以到外面住宿，也就是说他已经放低了自己的要求。似乎所有的现象都在指向最美好的结果，我只能告诉他们机会都很多，看中哪个就去申请就是了。

果然现场有四十多家企业参与招聘，整个大厅早已人山人海，我们让每一位学员都至少有申请两家企业的职位，这些职位大都是清洁工、保安、杂务人员等等技术含量不高的工作，学员们也都踊跃地去投递简历。

太子爷对两家企业的岗位很感兴趣，在回程的路上他还很兴奋地说着：如果找到工作了就要请我吃饭。这也让我很高兴，只是他们没有逛过招聘会不知道让你回去等消息是什么样的滋味和结果。

接下来的发展果然如此，眼看两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头一个星期我还可以跟他们解释企业要招人的程序比较麻烦，应聘人数太多，所以必须耐心等待。过了两个星期我还这样说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能信服，何况是他们呢？

此时大家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他们是不是在作秀？电视上说得那么好，可是我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到一份工作？无论我的解释从哪方面来讲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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