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稚子之游庙篇

 

这两年的熬夜,让我前所未有地渴望高质量的睡眠。所幸这几天孩子还算比较配合,晚上跟我睡时,大体上都可说消停。今...



这两年的熬夜,让我前所未有地渴望高质量的睡眠。所幸这几天孩子还算比较配合,晚上跟我睡时,大体上都可说消停。

今早我醒来时,瞻儿还在老家的土炕上睡得香甜。姥姥打趣他说,可是回到自己的老家了,看把你给踏实的。

小家伙睡足吃饱之后,我们决定同去大佛寺,好让这趟“百里乡村休闲游”成色十足。

驱车前往的一路,我对岳父、岳母讲起了自己童年徒步过去的小小艰辛。小家伙安坐在老人怀里,貌似也在认真地听着。散淡的闲谈,仿佛让路程愈发变短。

车子停住才发现,寺里正在做法会。一众僧人引着几十位信徒诵经,场面颇为肃然。

小家伙朝人群瞥了几眼,神色漠然。

——嗯哼,我喜欢。



那得,我们自去观览。

二位老人虽说都曾到过这边,但可能年代久远,印象已不是太深,我就担纲起了导游。小家伙在我怀里,自然听得格外真切,不时哦哦有声,抬手提醒我他的发现,我遂依着他的视线即时调整自己的讲解。

进得天王殿内,岳母虔诚礼拜。小家伙竟学起了佛像脸上的怒容,眼珠子瞪着溜圆,相当传神。我忙摇头用眼神制止了他。那厮可能自觉失礼,也就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一招一式学着姥姥比划。但走样太多,小屁股翘得老高不说,他俯首磕头时,是先将脸侧向一旁才挨近蒲团的。当此际,每每还用眼角瞟着我们,像在期待着一种肯定似的。搞得我这个还算是半拉子球迷的导游员,瞬间想到了非巴萨球迷眼中的“奥斯卡影帝”——布斯克茨。(2010年对阵国际米兰的欧冠半决赛中,那位仁兄在莫塔举起手臂后,掩面倒地,“痛苦不已”,让对手被红牌罚下。这个时年21岁的“鬼机灵”将捂脸的手掌挪开,偷窥主裁判罚的一幕,早已成绿茵场上的经典画面。)



我不忍俺家这小东西继续耍活宝,索性又将他捞进了怀里。这一次,他平视出去,发现了天王脚踩的小鬼,似觉骇然,其后行止竟是收敛很多。——此间无声之影响可见?

我不多理会,暗笑着带他继续参观。

此一行的惊喜,来自正巧开门的双龙山石窟文物陈列馆。虽系新建,规模也仅有两层,但做得还是用了点儿心,的确是召唤回了我的不少记忆。岳母大人也是赞叹连连。

小家伙自有会心,对着两尊儿童样貌的罗汉,叫是“哥哥”。还学其中一尊,以掌贴颊,作仰面沉思状,委实惹我忍俊不禁。





行至一尊虎形彩塑前,他脱口而出,接连喊道:“猫!猫!”这一下子,我实在是憋不住地笑出了声。天机若此,想来那位明代的泥塑巧匠自亦不怪。



离别故土的日子,我时常会想起这座寺庙,想起我痴痴仰望门板镂刻,揣摩壁上绘画与题字的日子。或该可说,这是我美育启蒙的第一间课堂呵。

老人经常将我故乡的风调雨顺归功于大佛寺众神灵的庇佑。少时,每遇淫雨连绵,往往就会听他们仰面喃喃:住了吧,住了吧。大佛寺把云都推过去了……

老人脸上的肃穆,在儿时的我看来,神秘而庄严。

仿佛转瞬间就已身为人父!此番携子故地重游,37岁的我就站在这里,深情的目光望过去,都是自己旧年的影子。

“岁月你别催,该来的我不推;岁月你别催,走远的仍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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