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亲爱的姑娘,她叫姚姚

 

我会学着如何更好的爱你。在一起,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文丨戴礼帽的小丑

我最亲爱的姑娘,她叫姚姚



那日,在大理古城,背着个巨大登山包,步行7公里,走错了两个岔路口,和我一起为了找去大理火车站公交站牌的姑娘,我把她弄丢了。

依稀还记得那个站牌的名字叫作月村站,在靠近洱海最宽的一条公路上。在等候公车的45分钟里,望向洱海,一片深沉的蓝色,看过去那么近,就像在我身旁这个眼睛里发着光亮的姑娘一样。

在火车站广场的报刊亭买酸菜牛肉面,出乎意料的只要四块钱一盒。她惊喜望向我,这个表情就像当时在古城里淘到她现在挂满了整双手臂的五串大大小小的手链时一样,她是个容易满足的姑娘。手端着泡面吃太烫了,索性把面搁在候车厅的坐板上,蹲在地上吃。我嘲笑她就像被人克扣工资的农民工,一副穷酸样,她说我就是土生土长的贫下中农,说完还从我碗里抢走一块本来就少的可怜的牛肉。在大理开往丽江的火车上,有一段路是经过洱海的。天气好的时候会看到海面上闪着的粼粼波光。火车上的人群开始欢腾起来。这是我离洱海最近的一次。有人忙着拿相机拍照,有些高的树丛遮挡住视线,火车马上驶进山洞。这种转瞬即逝的东西,多是美好而不可挽留的,所以选择用眼睛用大脑记下。人群里有些许的叹息声。我进入了沉思。

这是我们的毕业旅行。最开始的打算是一大群人一起,有的人毕业之后马上进入了签好的公司,有的人已经去过,还有各种原因和不得已,最后剩下我和她。“两人蜜月,岂不更好”,她说。明显看到她眼神里有些许黯淡,是有些失望的。我们坐着的车厢是卧铺改造的,同坐六个人。包括我们有四个年轻人,一个大叔睡到上铺,开始歇息,另一个中年妇人,靠着车厢眯着眼睛。坐在我们对面的两个男孩子,同班同学,今年大三,带着齐全的装备,说着路上的见闻。已记不清当时聊过的内容。我们没有必要记住彼此,同行过一段路程,便已足够。

到达丽江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钟,太阳还是亮敞的吓人。阳光并不刺眼,接近八点半天完全暗下来。顺利住进之前订好的客栈,只是古城道路曲折,绕了一阵。木制楼梯走起来咯咯吱吱的响。她卸下背包,掏出衣物和用品,准备换上干净的衣服,休息一阵。我坐在阳台上抽烟,她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出来,说,你帮我吹头发吧。然后坐到了我的腿上,穿着我那件白色的T恤。她个子不高,T恤刚盖过她的大腿。从我手里把烟接过去,我以为她会把烟掐掉。她吸了一口,然后开始咳嗽起来。T恤领子从她的肩膀上滑下来,肩膀上有些红肿。她是个倔强的姑娘,路上几次跟她说把包给我来背,她说你的包已经很重了,我的自己来吧。此刻,她趴在我的耳边说,你想跟我结婚吗?

你想跟我结婚吗?半年前,两周年的纪念日,她问我,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又一次面临这个问题,内心是不知所措的。第一次我回答她,三十岁之前。这一次,我迟疑了。我说,吹风机在哪,我给你吹头发,都湿了一身了。她抽完了那根烟,找出吹风机递给我,说吹干一点,不然第二天起床会头疼。我舒了一口气,怕她像上次不开心那样跑出去,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她很平静。电视里直播着世界杯,那是2014年6月22日的凌晨,阿根廷对战伊朗,梅西禁区前沿左脚攻门,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窜入球网,1-0绝杀。她睡着了,眼角有泪痕。

第二天晚上我们路过了“路过蜻蜓”酒吧,服务生是个打扮中性的姑娘,有两个歌手驻唱。坐下来的时候想起了董小姐的前奏,隔壁桌在玩狼人游戏的一堆年轻男女稍微安静下来。昨晚的沉默没有好转,一整天我们几乎没有实质性的对话。我本话不多,她早已习惯。我呢,听惯了她在我耳旁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这天,她只是安静的走着,发现巷深处一家卖银子的首饰店。记得她一直想要一只银镯,于是挑选一只刻着六字箴言花纹的买下。路过一家书店,名字叫做海豚不在家。写完了十二张明信片,一一贴上邮票,寄出。傍晚吃了黑山羊火锅。晚上逛光义街,买了一条图腾大花纹的厚披肩。我说天气不冷,买这么厚的做什么。她说,总会有冷的时候的。酒吧里的歌手弹着吉他清清浅浅的唱着,不多说话,曲毕,说一句谢谢,无人回应他。突然她就哭了,忍了一天了,终于哭了。当时唱着的是哪一首歌呢,记不得。有一句歌词是,最后,我们就越走越孤单。

回到客栈,她搂着我的脖子,久久不愿意放开。我把她抱到床上,摸着她黑亮的头发。她抬头望着我说,我知道,我们要分开了,是时候了,可惜的是,我还没带你去过依拉草原。听说,大片格桑花开的时候,特别美。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靠着这么近,她抱我那么紧。早上醒来的时候,旁边空空如也。发现一张字条,写着,我改签了车票,我去昆明搭火车回家了。你要好好的。再见。去卫生间拿冷水清醒一下,发现她真的走了。在镜子里看见胸口上一颗红印,经过一夜,已经消散了许多。不需几天,这最后的一点痕迹,也会消逝不见吧。我可能真的弄丢她了。想到这里,内心开始剧烈的惶恐起来。但是,我什么也没做,收拾好东西之后,按原计划,联系拼车的驴友,去了香格里拉。

车上路程接近5个小时,到达香格里拉县城之后,和同意向的几个驴友,第二天坐小巴去了依拉草原。她现在应该已经在回家的火车上了吧。我不知道是否要给她打个电话。

从草原里走过来一个女孩问我,这都一天多了,你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好的,谢谢,再见。之前联系的时候不是还有个女孩跟你一起的吗?我说,是的,她有事没办法跟我一起走了。女孩点头,恩,草原天变得很快,大概要准备回去了,如果想找人说说,我都在的。面对这个热心的女孩,我微笑的向她表示感谢,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她。拍下一张草原辽阔的照片,摘下一朵野花,不知道是不是格桑花,开了一片。

晚上住在藏民家里,气温降得很快。吃完晚饭后,大家围着火炉,聊起天来。那个女孩坐到我旁边,给我端了一碗水。一大口喝下去,才发现是青稞酒,被呛到一口,她大声的笑起来。我看了她一眼,也跟着笑起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辣得呛出了眼泪。我说,我刚刚分手了。她说,就是那个没来的女孩子吗。我说,恩。有时候人在陌生人面前似乎更愿意道出真相,因为彼此的生活并不具有关联,不会因为被发现而难堪,亦不会觉得羞耻,只是一种表达。有太多的话我没有选择对她说,而是断断续续的告诉了这个陌生女孩。“为什么”,她问。

"她是那么傻的姑娘,而我一直没有学会如何更好的爱她。如果面前是已知的艰辛的未来,也许离开是更好的选择。”

“生活给予的苦难没办法克服,边走着边抗争着,长出了铠甲磨出了长矛,这才渐渐有了能与之抗衡的力量。她会成长,你也会”

眼前一片光亮,听到一个冷淡的女声播音:前方到站,丽江,请乘客们整理好行李,准备下车。

我望向窗外,她靠在我的肩头,还睡得很扎实。我摸摸她的下巴,她醒过来,撅起嘴巴,迷糊着眼睛。我吻了一下她的眼睛,把她抱紧在怀里。她大叫着我又不会跑,憋死啦。

姚姚,我已经在梦里把你弄丢过一次了,这次你想跑,我也不会放你走了。还有很多我必须面对的东西,而只有你在,我所做的所有才具备意义,我会学着如何更好的爱你。在一起,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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