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影评楚门的世界

 

“WhoamI?”...

《楚门的世界》是彼得·威尔于1998年执导的一部电影。
Truman是桃源岛上的一名居民,作为白领的他过着无忧的生活,却不知自己所处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演员。作为主人公的他,每日的生活无时无刻不暴露于全世界的人眼中。
一天,平静的日子被从天而降的摄影机打破,Truman开始遭遇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失踪多年的父亲的归来,妻子的虚伪,使得他对生活感到无比忧虑。他选择离开桃源岛,不料遇上了重重阻挠。他逐渐发现,自己的离开已然成为一种逃脱,终于,在克服了对大海的恐惧后,他突破了桃源岛的边界——到达了巨大摄影棚的外部。
电影借摄像头的视角来展示Truman的每一天,极力为观众营造上帝视角。当Truman在好友Marlon面前热泪盈眶时,是否就意味着作为观众与Christof共同创造了一个美好的人生呢?

“人们厌倦了演员们虚伪的表情,楚门的世界,未必精彩,却如假包换。”观众对他人私生活的狂热,构成了整部电影中最讽刺与不协调的部分。然而,30年的时光酝酿出的只是观众们与Truman共喜共悲的羁绊。“人们视他如知己,如挚友。”每每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一阵胸闷。这能怪责那些动情的观众吗?他们在Truman身上找到的,或多或少都是自己的影子。恰如一本小说,触人心处必然引起共鸣。Christof作为“Truman show”的策划者,最初的目的已然达到。剩下的,只是当事人Truman可悲的境遇。与此同时,电影在质问人们,是否可以为了大部分人的娱乐而牺牲少数人的自由?
我想否决,却发现力不从心。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指出电视将文化变成一场娱乐至死的舞台,这与电影的主题不谋而合。究其到底,所有人都卷入了一场道德博弈中,而《楚门的世界》恰恰在呼唤我们趋利避害。倘若有一天,“Truman show”呈现在我们的眼前时,我想惊讶之余更多的会是恐惧吧。人们不再相信社会的底线,因为整个社会都可以跟一个人作对。从存在主义上说,当一个人认为自己是社会中的“外人”时,他便迫切需要一种理论来化解自己的异化感。但海德格尔认为,对存在的理解本身就确定了此在的存在。然而,电影真的就是在向我们传达存在主义的思想吗?我认为,不至于那么深刻。首先,Truman生活的世界无疑确定的,它建立在大世界的背景下,这一点已越过了世界存在的讨论。其次,Truman对自己生活的环境产生了怀疑,而这源于他与外界的接触。从这一点出发,我们能产生疑问也就证明了我们存在。然而影片中吸引着人们的并不是存在的思考,而是真实与虚伪的辨别。
Truman离开桃源岛的同时,给我们留下了这么一句话“So, who am I?”。带着问题看Truman逐渐逃离的过程,我们越发有理由相信,他的离开不是偶然。Truman与他身处的环境缺少了一份对等的关系,他相信着一切,却不曾知一切都在欺骗他。无法得到回应的呼唤,心灵的寂寞才是Truman真正痛苦的源泉。回想Christof说的“There is no more truth out there than there is the world I created for you.”我们是不是也活在一个更大的谎言之下呢?
媒介时代使得以往无可操作的事情转变为现实,我们像是被自己推向了真理漩涡中,挣扎而难以摆脱。阿道司·赫胥黎在《美丽新世界》中描绘了一个近乎完美的世界——药品抑制悲伤,性取代了爱。我们拒绝这样世界,却不知晓为何拒绝。因为内心深处总有声音告诉我们,那便是乌托邦。真的是这样的吗?人们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无可质疑,但仓促地描绘未来的蓝图本身就是一种无知的体现。我们每一个人都是Christof,是Truman,是肥皂剧前的观众。渴望权利,渴望自由,也渴望慰藉。在磕磕绊绊中找寻自己的存在感,我们固然不会止步,但我们可以回望思考,以提供个体的蓝本。我相信“Who am I?”是一个与时俱进的问题,而它的长度,是一生。

倘若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那么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能在自我设限中不断地突破,也不失为一种自我存在的证明。
我喜欢Truman,喜欢他的幽默,喜欢他小小的童真,喜欢他时而眺望的茫然。他是值得每一个人学习的,那份执着于追求的勇气,那份得知真相而表现出的宽恕,确是如假包换。或许,他的出走为“Truman show”划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也说不定。

文稿:Y.Zippo

排版:Y.Zip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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