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移民在澳 一件惊心动魄的事(三)
棚大王事后细想,至少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第一,在察觉风向有变后,起码应该换一块礁石;第二,即便还是在这块舌型礁石上,也绝不应该背风而立,让水从背后偷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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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细想,尽管我貌似谨慎,但我至少犯了两个严重的错误:第一,在察觉风向有变后,起码应该换一块礁石;第二,即便还是在这块舌型礁石上,我也绝不应该背风而立,让水从背后偷袭过来。
▲舌型礁石远眺
那个浪头真的不大,听背后来的声音,我的最初判断是它最多就能没过我的脚面。
当时我正面对着西南方向,全神贯注地盯着鱼漂,浪打在舌型礁石的一侧,从东南方向冲过来,我连头都没有回,只下意识地抬起来一只脚躲了躲。
可是忽然感觉不对,那个浪好像很长,一下还躲不过去似的。我一个脚站不稳了,第二只脚刚落下,更深的水过来了。
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最蠢的动作——自我保护地突然缩身一蹲——这一蹲可蹲坏了,受力面大了,水一下把我冲倒在地下。接着就感觉全身被海水裹挟着,稀里糊涂地就滚进了海里。
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竟有些不真实:怎么回事?我这么小心,海水这么平静,我这是怎么被冲下来的呢!当然,只是落海的那一瞬间,很快,我就知道得面对现实了。
我觉得我被卷下去的时候,我面前的海沟(满潮时足有15米深)正好在收缩,我身后的海水把我带入一个很大的深度,紧接着海水又卷回来,像包粽子一样把我深深地裹住了。
但我当时并没有特别害怕,我是会游泳的,又穿着救生衣,知道自己会浮出来的。我憋足一口气,使劲踩水,终于在换气之前把头拱出水面。
我发现自己离岸很近,岩壁几乎伸手就可以抓到。我还带着钓鱼专用手套,身上穿的又多,我不怕岩石上那些快如刀锋的螺壳贝壳,猛蹬了几脚,想攀住一块岩石爬上去,不料海浪一个抽身,就把我又带下了谷底。
在海里看浪和在岸上看浪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在海里有头上陡峭的岩壁做参照,浪在进退之间显出了它的狰狞。
我突然记起第一个教我钓鱼的李大哥说过,万一不小心掉到海里,浪大的时候千万不要朝着岸边游,给浪头拍在岩石上是非常危险的,要尽量远离海岸等待救援。
这个提醒让我不再企图立即攀上岩壁,而是趁着脚能够着的时候照岩石上猛地一蹬。这一蹬很管用,出去了五六米。
▲浪大时,舌型礁石是站不住人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左腿上还缠着那根五六米长的鱼竿呢!这可太危险了,鱼线层层叠叠地缠在左腿上,万一再把右腿给缠上,我就只能束手待毙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左腿抬起来,伸手下去摸到了鱼轮;还好,我的右脚可以蹬到它。我憋足了劲,用穿着钉鞋的右脚朝鱼轮猛地一发力——万幸,鱼线断了,缠着我左腿的鱼竿落入海底。
接下来的问题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据说还算高级的救生衣总往头上窜。
它一上窜,我的人就必然下坠。我在海里喝的那几口水都是在这种时候——浪头一来,救生衣突然上窜,我猝不及防。
我穿着两条裤子,脚下一双厚厚的钉鞋,还有两件不薄的T恤,着了水,这些东西都很重。我把救生衣上窜归罪在这上面了,便想脱掉外裤和钉鞋。
▲棚大王从国内带来的钉鞋和钓鱼专用手套。
那双钉鞋好难脱呀,我费了半天劲才把它们甩掉。但救生衣的问题照样没解决,我只能用双手紧紧抓住救生衣的下摆才能让自己浮在海面上。这样一来更大的问题出现了——我无法再用双手划水了。
▲第二天棚大王在家里专门研究过这个问题,发现错误还是出在自己身上——这种救生衣下面有两根纵向的带子,应该从裆下掏上来把救生衣上下固定住。但棚大王不懂,当腰带横向捆在肚子上了。
有朋友事后问我落海之后有没有过“绝望感”,我说有过那么一会儿。
这一会儿就是当我发现我没办法再用双手划水而只能用脚蹬,但从岸边反冲回来的海水力量超大,别说你满身披挂地只用脚蹬,就是让你只穿条游泳裤手脚并用,也休想像在沙滩浴场那样能轻易游得回来。
此时此刻,我突然发现十分钟内我竟给海浪冲出去六七十米远,而且还在不可避免地向远离岸边的纵深飘去。
▲海浪打在岩石上的反作用力很大,棚大王转眼便给冲出去六七十米。
四周看看,见不到一个人影,也见不到一条船。
自己上不了岸,又没人知道自己掉进海里了。
悉尼的冬天虽然还算温暖,但海水也只有几度呀。而且不到五点太阳就要落山,天一黑意味着啥,意味着一切完蛋!
这个时候确实害怕了,心想,妈的,老子这辈子莫非就这么交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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