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艺术  他用三十年的时间画了个"十" 101件作品阅读丁乙

“十示”光晕散发出的神秘与迷醉，吸引着阅读者一次次不间断地走近它...





丁乙，用了30年的时间，画"十"。

继龙美术馆大型个展之后，丁乙个展“再十示” 4 月 23 日即将在湖北美术馆展出，呈现记录丁乙从 1985 至今 30 年艺术创作的101件作品，展览由湖北美术馆副馆长冀少峰策展。

“十”字以及变体的“X”是丁乙主要的视觉符号，用以超越和对抗当时中国典型的政治、社会寓言绘画。从80年代后期开始，他将这一标志作为结构和理性的代表，以及反映事物本质的图像表现的代名词。看似极简单的实则在简洁中寓意着一种不可名状的丰富与冲动。

与构图单元的简洁相比，丁乙所使用的材料和颜色变化极度丰富，从几乎是单色调的绘画到明亮的荧光色画。对他来说，作品不仅是过度、噪音、混乱和困惑在画布上的表现，也与他生活的城市上海所具有的刺激与特征息息相关。《破祭》创作于1985年，是丁乙早期开始对抽象进行探索时期的作品，画面上可见方块与十字交叉这样的符号，也可以说是《十示》系列的前奏。这时，作品的形态还不完全抽象，更有意象性，与风景、城市的建筑有所联系，色彩也以暗色调为主，其中也可见艺术家对于“光”的探讨。

《禁忌》与《破祭》一样都是在85新潮的背景下创作，当时丁乙还在学生时期，《禁忌》比起《破祭》，形式更加简练，往纯抽象更进一步，在画面主体方形的交叉结构中，又分成多个小块的格状，使绘画更加概括，也越来越远离自然描绘的角度。

这一系列是丁乙正式从1988年开始以“十示”为命题展开创作的第二年， 在这件作品中，画面的构图完全平均，用直线、笔、尺等绘图用工具进行绘画的描述。技法上机械、简练，整个作品是通过色彩与线条的互相叠置，使其具有网状的结构，让我们看到早期“十示”系列对于抽象、纯粹性的追求。

这件90年代的布面丙烯作品是创作之后的首度公开展览，展现了艺术家早期绘画的基本样式，用尺和直线笔等辅助工具来创作，以达到精准而对比分明的描述，画面上强烈的红、绿及黑白块状之间的对比。在当时，理性绘画是一个鲜有人涉足的领域，在纯形式的探索道路上，丁乙把绘画的意象性完全摒弃，进行纯粹的理性绘画创作。

这件是丁乙早期在纸上的“十示”系列创作，艺术家在命名时使用“B”作为序列前缀以区分不同媒介类型的作品。作品采用横向三段式的画面结构，构成微妙的边缘和边界关系。与布面作品借用工具达到的精准绘画略有不同，丁乙在这一时期的纸上作品具有更加模糊的特点。《十示91-3》是丁乙用尺、直线笔等工具创作的成熟时期的作品，整个画面采用了自动主义的取色原理， 即所有的绘画不经过预先的色彩设定，所有原色或调配颜色的方式都采用随意性、自动的方式。在严谨、框架式的工具式绘画方式上，色彩又是偶然的，没有明显的色彩互相构成次序，形成了一种巨大的反差。自1991年起，丁乙开始了“口语化”的绘画方式，来改变原有对绘画精准性的追求，他放弃了工具的辅助，并以自动取色的原理来绘画，展现了一种自由而带有强度的创作方式。

这一系列的创作有4件作品，其中3件在1993年代表中国参加了第45届威尼斯双年展。整个作品是黑白基调，底色都是黑色，采用了类似于中国传统的“木分五色”的绘画创作原理，用白色进行作品的描述。所有的白色在第一笔的时候，浓度是最饱和的，后面越画越淡，自然形成了深浅和透视关系，白色的不同浓淡层次形成了画面微微颤动的效果，这也是丁乙第一次用黑白的语言进行绘画创作。这件作品在没有做胶底的深色画布上采用水彩的方式进行绘画，走笔非常艰涩，但所有的颜色都渗透进了画布，近看非常像水彩画，但同时黑色又加了很多水进行渲染，所以有一种水彩和丙烯相融的效果。自1993年开始，丁乙尝试在粗糙的亚麻布上用粉笔和炭笔来创作，以黑色炭笔打底，使用教学用的白色粉笔进行绘画，由于粉笔和炭笔需要用喷胶分层固定。因此，作品是由数个片状不断进行叠加而成，可以看到其中浮现出众多偶然和微妙变化的色彩。对丁乙而言，粉笔、炭笔这些材料因更易使绘画动作保持连续，而更具书写性。在1995-1998年间，丁乙有大量使用粉笔、炭笔的纸本作品，我们在画面上可以感受到色彩的流淌，以及粉笔与炭笔的粉末在材质上的交融。整件作品仍然由“十示”的网状结构组成，但在纸本作品中，偶然性与随意性表达的更为充分。

《十示96-37》是一件转折时期的作品，在经历了炭笔粉笔创作之后，丁乙开始利用现成布料作为绘画的基底，这件作品就是尝试把粉笔炭笔的作品和一块布店买来的格子布并置在亚麻布上，作为绘画的主体。整个画面由两种反差巨大的材质组成，左边是粉笔和炭笔，带有非常粗糙的绘画质感，右边则是黑白的小格布料，两者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在右侧布面上有淡淡的白色粉笔画的交叉细线。《十示97-4》是丁乙使用成品布进行创作的早期作品，在现成布料上再改变、再表达，使原本格子布的原意、原貌被不断更改，这是他创作中的角度之一，绘画的灵感来源于所选用的格子布原有的色彩、格子的大小形状等，因此，每一件作品的创作理由都与这些现成布料本身的形式有关。《十示99-B1-B9》是由8件组成的作品，作品所采用的纸板来自于丁乙家里首次装修使用的意大利进口复合地板的瓦楞纸包装，艺术家用炭笔做了画面的基底，用教学用粉笔在上面绘画，其视觉效果令人联想到汉简。这一系列的作品创作于丁乙在德国不莱梅的沃普斯威艺术基金会为期3个月的驻留期间，作品体现了一种强烈的动势，但细看发现结构依然由纵向与横向的格子交汇而成，中央的框形将背景引入画面，展示了艺术家在结构上的新探索，作品的样式上则非常像建筑的规划图。在经历了形式主义的绘画阶段之后，丁乙的创作越来越关注城市化的社会问题，这件作品对于现实的很多景象做了抽象的描述，整个画面由3个基本的块状组成，两边是一个对称的亮色和暗色的画面结构，在左边暗色的画面结构里，又有一个正方形的亮块，让人感受到自然中强烈的明暗对比。《2002-10》是丁乙荧光时期的作品，艺术家希望用荧光这类强烈的色彩来回应我们所身处的城市化进程背景，城市的霓虹灯、夜景、建筑的泛光照明、甚至是植物，即使在夜间也是个灯光璀璨的不夜城，对丁乙来说，这些景象是这个时代所特有的，需要用相应的强烈语言来记述这一现状，让作品具有一种强度与扩延的结构。所有的这些荧光色系列作品，虽然极其抽象，但仍表述出身处城市这种虚幻、刺激和强烈的印记。

《十示2008-21》由5件作品组成了作品的整体单元，整个呈向外扩张形态。在右边4个为一组的结构中，我们可以一个大的“十”字结构，两边的交叉线向外扩张，左边单独的画布则由一个交叉型结构组成。这组作品采用了荧光色的色彩系统，与画面的向外扩张结构，有效地达成了作品的强度和张力。

创作这件大尺幅作品的 2009年之时，丁乙的荧光色时期已持续了十年，在这件作品中，整体的画面结构更加复杂和宏大，分成左右两个正方形单元，由白色的十示结构线互为构成，左右两边所探讨的画面形式问题，既具有联系性，同时又相对独立。右边的作品像一个旋转的风车，而左边则是平面化的从高空鸟瞰城市的图景，由亮块与黑块组成了透视。所有的颜色，都需要先进行底层白色的塑造，遮盖荧光的颜色，才能达到颜色的鲜亮，在画面所使用的颜色系统中，还有很多新型的颜色，比如珠光色、金属色、夜光色等。所有的微观“十示”单元结构，也有很多不同变体，有的由短线组成，有的由点组成，有的由框形组成，这些因素都成为了画面不断闪烁、不断变化的前提。

在丁乙的荧光色系列作品创作阶段中，有多张纵向结构的作品，这些结构的灵感来源于现代城市的速度、夜晚闪烁的霓虹灯，以及股票的升降等等现实的主题。这些结构没有固定的形态，艺术家希望塑造的是一种流动性、上下运动状的画面。画面结构由不同色彩的色条组成，色条深中带亮，亮色中又交错着暗色，造成了前后顺序的透视。在条状结构中，还能看到一些形同乐谱休止符号的点状，点状像是停顿符号，又像是句中的感叹号，调整着画面的语言节奏。

这件作品是丁乙经历了12年荧光系列之后转折期的作品，作品的肌理颜色已经是暗黑色，虽然画面上仍然有一定的荧光色，但强度已大大减弱。整个画面由一个正方形与长方形组成，以及由三个方块组成的金字塔形结构，具有非常精确的画面对角线暗示，随意与精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触同时出现在画面里。

《十示2011-7》 是丁乙经历了12年荧光色时期之后向黑白回归的一件作品。 整个作品是由4个画面的块状结构组成，它们互为黑白关系，形成了一个涡轮状的透视关系，使画面的动态向中心点持续旋转和延伸。这个时期的黑白作品仍然是对于城市化命题探讨的延续，只是比起荧光色的时期的现实状态，2011年开始的黑白绘画使将这一主题不断推演，使看待城市的角度更加宏观和未知。《十示2013-1》可说是艺术家对于画面结构和格子语汇高度掌控的代表作，画面由几部分构成，一是沿左上至右下连续的白色方块，以及沿左下至右上连续的黑色方块所组成的交叉结构，二是把画面切割成四块的纵向与横向结构，在四块画面中，分别有左上和右下的纵向结构对应，与左下和右上的横向结构对应。在这些结构中，还可以看到条状的色块，和不断在画面中穿梭的细线。所有结构都由黑、白、灰三个不同层级组成。对丁乙来说，结构的丰富性能够带来对于绘画语言的多重理解角度。

这件高4米，宽12米7的大型绘画来自于上海余德耀美术馆的馆藏，创作于2013年。艺术家运用了粉笔与炭笔在瓦楞纸上作画，作品基调深沉内敛，可以看到块状的起伏与色块的漂移，呈现了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如果说丁乙的早期作品追求的是透视上的平面化，或是在一个有限空间内的透视，在这一时期的作品中，艺术家则试图把透视拉到尽可能远的范围，空间状态并非固定或限定在某一区间中。画面上白、黄等多重结构没有明确的中心焦点，不断向四周复述、变异、扩张，拓宽了透视语言的维度。

《十示2015-13》至《十示2016-3》是丁乙为本次展览特别创作的8件作品，分为黑白2组，每组各有4张。他使用了从2015年开始采用的新技法，先在椴木板上涂上厚重的丙烯颜料基底，随后在表层进行绘画和雕刻。在《十示2015-14》中，木板上分别以黑、灰、白自底部至表面打底，画面的结构由很多对角的方块，以及纵横相交的面和线组成，白色与黑色交替进行，而中间灰度的层次不断被压缩。

绘画、木刻与水彩三种绘画样式的交替，使画面在细部的表达上呈现高度多样性。运用多重技艺刻划出的线条厚薄、深浅不一，或松或紧，带着透明度与弧度，有时更如同书法。当绘画颜料和木板被破坏与去除时，暗藏其下的层层色彩和木质肌理一同被揭示，体现艺术家作品中即强烈又值得玩味的特征。

这件《十示2015-17》有非常明显的对角线结构，可以看到白色的米字与十字所组成的线条互相穿插，具有强烈的动势，雕刻的笔触结合色彩，又产生了一种闪烁的效果。散布在画面中众多形状不同的小结构，组成了多个视野与方位，也是整体交叉结构中的一部分。在《十示2016-3》中，有一些模糊的块状结构，虽然作品是木板上的平面绘画，但具有一种浮雕感，黑色背景与白色的块状形成强烈对比，使白色部分更加凸显。密集的点阵制造了动态闪烁的效果。画面呈区域性的散点透视，没有绝对的焦点。观众的目光被作品中的形式引导，逐渐于形式、空间、纵深、表面、色彩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出人意料的关联，形成一种开放的视觉体验，这也是丁乙作品的一大特点之一。

面对丁乙的视觉图像世界，它不仅带来的是评述与阅读的艰难，更因丁乙的“十示”光晕所散发出的那种神秘与迷醉。它吸引着阅读者一次次不间断地走近它，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是，“十示”已然成为中国当代艺术的一个标识。

空艺术独家为丁乙的个展“再十示”录制了语音导览，收听展览请点击“原文链接”下载空艺术APP。

展览时间：2016-04-23至2016-06-02，上午9:00-下午5:00

展览地点：湖北美术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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