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东钶:为了音乐,一切值得

 

听到他说“为了音乐,一切值得”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他是认真的。...



今天我们来了解一下我们协会连任三年的指挥大大,涂东轲大大!其实我们都叫他屠龙,更亲切一些呢是的吧。屠龙是来自武汉大学哲学院大四的大学霸(划重点),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成为了我们学校的指挥,或者说一切事情都不是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01
指挥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个很神秘东西,来听听屠龙讲讲自己是怎么走上指挥这道路的



其实我与指挥这件事的渊源是很深的,听说很多指挥是半路转做这一行的,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指挥”这个事情从我幼年开始就更像是某种艺术本能而被激发的。在我小学的时候,听音乐对于我而言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老师只要发现我们用MP3,就会当场没收并当着全班人的面摔碎再扔进垃圾桶。胆大的我就常常趁着下课挤到了最后一排垃圾桶的边上,拿起了MP3“自嗨”起来。小学三年级时,一次机缘巧合,管理卫生的老师却发现了我身上有一种音乐的“本能”,笔盖子掉在地上都能把它的声音学出来再变成音乐,等等…的确,听家里人说我没上学的时候就极其爱音乐,喜欢反复哼然后瞎改编我听到的一些曲子。听说还在电视台表演唱过我改编的小星星(虽然我不记得了,貌似是很小的时候)。

小时候养成了一个怪癖,只要不锈钢的勺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就又极大的冲动去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玻璃杯,然后故意摔在地上听更清脆的声音…后来,玻璃杯在我们家慢慢绝迹了…后来这位管卫生的老师建议我去考当时小学的合唱团,果然别人要准备练习一个月的考试,我被临时通知准备补一个我的名额去考试,不费吹灰之力满分过了。于是我就糊里糊涂的被弄进去了,而且立马被任命高音声部的“组长”(我们当时这么叫的)。

重要的问题来了。有次合唱队的指挥老师突然请病假没来,排练取消了。那时有两个小同学想和我一起约着练唱,我就一句句教他们,记得清清楚楚是莫扎特的童声合唱《渴望春天》。等教完了后,他们要我起头一起唱一遍,我喊了好几遍“预备…唱!”我们开头都唱不齐。就在这时一个念头让我拿起了手,用稚嫩的右手给出了第一拍,也正是这一拍,开启了我往后整个的音乐人生。这一拍给我的感觉竟然如此的幻妙无比,我顿时感觉我仿佛悟到了我自己最爱的、最热切、最真实而淋漓地表达音乐的方式,接着…不知不觉我的手挥完了整首歌曲的节拍,也让他们跟着我的手势强弱去走完整首音乐,这种感觉对我而言真的是美极了,我永远无法忘记。从此我那个童真的心就爱上了指挥。后来我在指挥老师面前表现了自己,她发现了我指挥的天赋,她也成了我的音乐启蒙老师。一年后的四年级,我如愿以偿地在全校升旗仪式上指挥了这首《渴望春天》。

由于幼年的经历相当坎坷和痛苦(此处省略很多字),性格比较独立与孤僻,我和音乐的感情在不断加深的同时,对音乐的感知比当时的同龄人深了不少、敏感了不少。我会因为偶然听见的风吹铁丝相撞而出的小三和弦而将我自己埋进阴云般的沉思里,因为家对面部队的熄灯号吹出了一个分解四六和弦我就自然地想着把它的三音降半音改成一个悲壮而辽远的和声鸣响,这些是常有的事情。慢慢随着年龄增长,指挥、排练的经历与次数也越来越多,但我主要方向是管弦乐指挥,因为我早就爱上了管弦乐那种独有的音乐张力与深度。音乐于我,当初那种相当清纯美好的和声,很快就被我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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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是武大的,并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那是什么契机使得你到我们协会来当指挥呢

我来自武汉大学哲学院,但是我和周振东(这个财大骄傲放纵姚明脸曾经的逗比会长)认识也是因为音乐,高一认识,友(ji)(qing)持续到现在。当时感谢他的引荐,让我从遥远的武大接手了财大的提琴协会,这个心灵纯粹、满是欢笑与汗水的音乐团体。

❤表白指挥,字体自动变为粉色❤作为提琴协会的一员,真的要插一句,指挥对于一个乐团来说的重要程度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还没有什么乐团是没有指挥随波逐流的,遇见屠龙,就是我们提琴协会最大的幸运啊
03
屠龙对音乐有很深很独特的理解,那么屠龙对我们这些非专业音乐学习者有什么建议呢
包括在学习方法、个人水平的提升、鉴赏能力的提升等等方面
◆朋友们准备记笔记划重点◆
第一,不要被所谓的“主流观点”束缚自己对音乐的认知和解读。音乐的陈述永远不是为了“表 达”什么,音乐只是在陈示、证明和领悟它自身。当你说音乐“表达了”XXX的时候,“表达了”后面的XXX是一定无法用言语准确穷尽它的所有内涵的。音乐就是音乐,不要试图去用所谓教科书的观点去想“这首曲子到底表达了什么思想”,这是徒劳的。相反,我们恰应该回到音符和乐声本身中,去慢慢找到它与自然、与精神、与信仰、与作曲家、与自己、与生活世界的关联。音乐在关联中获得灵感,也在关联中把自身托付给了“时间”和“语义”的载体。不要认为自己“听不懂”一些音乐,你有时缺乏的只是“回到音乐自身”。

第二,领悟音乐要有一颗苦难的心,而不是娱乐的心。刚说到不要认为自己“听不懂”一些音乐,也更不要认为音乐是“和谐的艺术”。但是我认为,只有自己在内心中接受“苦难”的存在、接受“苦难”的美学意义,渐渐学会用一个深沉的心去欣赏苦难、思考苦难,并学会不抵触和不逃避这样的思考,才能真正走进一些音乐作品。等到你达到“享受苦难的移情”的境界是,便是你在音乐上的升华。音乐并不是歌颂宫廷、后院的花有多绚丽、人类有多光辉的艺术,相反,它很多时候会远远离开这些,去进入抽象、变幻、宏大深邃的自然与灵魂世界,走向的恰恰是常人不愿思考、甚至避讳的死亡与永恒、幻灭与重生等境界。

第三,我主张用数学、文学与自然界中的生态动态等等去想象、揣测、寻找音乐中暗示的灵感(大到日落、洪水的动态、暗夜的空灵、雷电的轰鸣;小到鸟语的诗意、滴水的重力等等,尽你所能,画面感对于初学者尤为重要)。音乐自身又关联着很多东西,所以,欣赏音乐的方向应该和大多数人“以为的”“被灌输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并不是从作曲家生平出发去猜测音乐“表达了什么”,而是从音乐本身为根基出发,渐渐通过语义的通道去寻找那些似乎跨出音符但又与音乐紧密关联的想象、隐喻、领悟甚至幻觉,然后再一次回到音乐

第四,这一点也是忠告。如果你真的喜欢音乐,请不要陷入“爱乐者帝国主义”的陷阱。千万不要使自己沦为一个迷恋烧碟子的收藏家,除非你自愿远离音乐。再脍炙人口的经典作品,比如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请别给它们加上“大俗”的帽子。它们都是经典中的战斗机,既不“俗”,也不“大俗”,喜欢欣赏它们,这是很好的事情。另外,想听好音乐,尽量别百度,更不要百度贴吧。
04
每个指挥都有属于自己风格,那屠龙给自己的指挥风格下一个词来形容,会是什么?为什么呢?



从总体角度说,浪漫主义风格,追求张力与弧度的结合、宏大和细腻的并存、理性与痴狂的共生。我的音乐研究方向主要是从19世纪起的浪漫主义音乐,我也更偏爱演绎浪漫主义的管弦乐作品,我的处理偏向张力的极致化、情绪和乐思的展现尖锐对立或呼应、和声色彩与配器组合的迷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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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音乐爱情不分家,来讲讲屠龙的音乐和屠龙嫂的故事(偷笑)
她是武大文学院一枚女神,喜爱舞蹈和音乐,现任武大某舞蹈协会的会长。
欣羡她优雅腹有诗书的内涵,以及她对艺术敏锐而富有灵气的直觉。缘分很佳,相处也贴合浪漫

(字体为什么又变粉了??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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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也在我们协会当了好几年的指挥了,也是我们年轻的提琴协会成长的见证人,
屠龙来从指挥的角度来谈谈我们提协吧



我之所以偏偏选择提琴协会来带领指导,是有原因的。财大的提琴协会是一个在武汉高校中相当难得的保留对音乐的纯粹心、忠实心与爱心的地方。我留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完完全全是因为被大家爱音乐的心灵深深打动。2013年到现在,我作为指挥和总监可以说是一步步见证了这个团体的成长和进步。每一个乐手对于我来说,都是我的十个手指,有句话叫“十指连心”,哪一根手指断了我都会是钻心地痛。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关于我对大家的希望吧,其实也很朴实。第一就是认真做音乐,清清楚楚演奏好每一个小节、每一个音符;第二呢,由于我们每年9月份都会大招新,招进来的很多乐手之前都是较为缺乏乐团经验的,然而我们每年紧接着的冬季演出又会紧锣密鼓接踵而至,排练计划较为紧张,大家的乐团意识又处在一个萌芽的情形中,每年基本如此,需要花很多时间去解决一些细微末节的技术和意识问题。所以,我认为以后的提协可以多加一些乐团意识的基本训练,通过一些较为简单的练习乐段适度热身,我作为指挥也会多耐心讲解一些做乐团的要求。

提琴协会从2013年起就不缺乏冒尖的演奏人才,2013年的周振东、梁锦成、刘雯文等,2014年的刘佩月等,2015年的叶卓铭、刘博雅、田园等等,其他许多乐手也经过音乐会的洗礼使自身演奏得到飞跃,加上我们2015年底、2016年底冬季“弓弦之舞”音乐会有许多跨团、跨校的拔尖乐手支持和加入我们组成一个联合乐团进行交响性曲目的演奏,我们逐年的进步真的离不开每一位参与的乐手的心血。很幸运每年都有一些拔尖的演奏者协助我的工作、帮扶其他热爱演奏的乐手们找到他们在提琴协会的自我与艺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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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龙认为音乐于你,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在你未来的人生中又将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真实的“指挥”,与很多人想象中的“指挥”差异巨大。在众多人眼里,指挥就是站在乐队前面拿个棒子挥挥手的“表演者”,但事实上,指挥是音乐中最难做的位置,你不仅需要掌握作曲理论、指挥法等等“专业本领”,我认为你还必须至少会两样或以上的乐器,拥有非常灵敏的耳朵与艺术敏感性。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你必须尽可能去使自己通晓文学、数学、哲学(包含美学)、二外、逻辑学、心理学、文化人类学等等。一名合格像样的管弦乐指挥必须是百科全书式的人,而绝不是学院式的“技术工人”。指挥大部分的艺术情怀与实际功劳恰恰体现在乐团排练中,不仅要将乐团整体的音响协调性处理得当,也要将自己的艺术理念、哲学沉思与情怀付诸具体音乐语句篇章的处理中,试图尽其所能用有限的语言向乐手展开音乐进行的思路与可能空间,并在音乐中完好地实现它们。这一点是相当难的。此外,指挥面对的乐队总谱的阅读量是单声部演奏者阅读分谱量的十几倍,在这个前提下要用到恰到好处的分析理性去剖析音乐的句法和语义结构。当然我个人对于总谱有一套颇具个性的数理式分析方法。因此总的说来,很多人认为指挥完全是“凭感觉而陶醉”是一种误解。

因此而言,指挥是一件大器晚成的事情,它需要非常深刻的岁月积淀和丰富的乐团经验。有新闻报导的钢琴家9岁能弹大型钢琴协奏曲,的确,乐器的天赋“看早”,而指挥的造诣“看晚”。它是一个慢慢磨练的事情。所以对于我个人而言,音乐在我生命中会一直是我的血液、我的精神支柱,以及证明我是“我自己”的最佳艺术。对于我作为指挥的未来,其实也就明了了:在财大我很荣幸实现了自己的一个小型音乐理想,今后我当然会继续执着地,逐步实现自己更大更具野心的指挥理想。

和很多人想象的不一样,指挥看起来“风光无限”,事实上“风光”的背后鲜为人知。演奏乐器的伙伴们可以时常互相交流练琴练管的心得体会,但是“交流”的大门永远对指挥是关闭的。切勿试图用乐手的心态去要求“指挥们”之间多多交流学习,我认为这是很天真的。指挥当然可以和乐手们交流、成为朋友并打成一片,但是指挥自身必然是极其孤独的,指挥所站立的维度与视角并不是大众可以理解揣摩到的。不能忍受住极度孤独、不能享受深度寂寞的人不可以做这一行,甚至,不主动去让自己孤独起来的话,也很难真正走进音乐中那些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最后,作为指挥,就麻烦多给自己订几张K字头的火车票,慢慢悠悠独行到一些特别的地方,再徒步走进山间、荒野、海边去听听自然的声音。我是一个喜欢自然摄影的人,我可以放下书本和总谱,拿起相机一个人就这么独自出去了,在海边无人荒湾被雨淋透了我也要花30分钟只拍一张最好的照片,我力图在每张照片里框出我在音乐中嗅到的感觉,所以我的每张照片是可以对应一个我当时脑海中蹦出的乐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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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实际一波,来谈谈本学期12月的我们提协的音乐会吧

2016年12月15日的“弓弦之舞”交响专场音乐会将是我致敬大学四年音乐生涯的一场毕业音乐会。这一次将会是提琴协会成立以来史无前例的一次以纯交响性音乐会,我们暂别了以往“上半场音乐小品,下半场交响性作品”的传统,走向了标准交响音乐会的演绎模式。为了这次音乐会,我们进行了声部重组,吸纳了不少校外热爱演奏的拔尖演奏员,组成了针对这次专场音乐会的“跨校联合交响乐团”。嗯,曲目先不要剧透了,到时候关注提琴协会官方公布的正式曲目单就好。但是基本结构可以先告诉大家,以浪漫主义后期的管弦音乐为主,加之以巴洛克音乐的点缀渲染。相信这一次的音乐会一定会给听众以意外的惊喜。对于我们换届的乐团来说,这次音乐会对新招进来的乐手们是一个很好的磨练甚至挑战,演绎具有一定难度和深度,但是我们的选曲同时也照顾了相当的旋律性与可感性。

真的相当感谢参与这次交响音乐会演绎的所有财大校内外乐手与组织人员(其实我算校外的…),大家为这次音乐会的筹备付出我是相当、极其的感动。这次将会是我大学四年最后一次登上指挥台,这场音乐会既是我向大学四年的音乐生涯的致敬,也是向所有提琴协会这四年里所有的乐手、工作人员、校外、团外协助的演奏员们最诚挚最真心的致敬,同时也是我试着向我未来的音乐之路与艺术情怀说的一句“你好”。大家对我执着的信任和支持、以及每一位提协人呕心沥血的坚持工作,才让我们通过这四年的音乐洗礼有了极为意外的飞跃。同时,我很有信心借着这次音乐会把提琴协会推向成立以来的最高顶点。我们都在紧张有序的为这次音乐会忙碌筹备着,期待为所有听众奉献一场让人沉浸、陶醉和升华的交响篇章。


其实音乐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私人物品,无论你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还是苦难而凄美的人生,音乐一定存在于每个人的生命中。一直认真而执拗的认为,无论同再投机的人,也不可能有着完全相同的音乐世界。人生可能会有很多人的陪伴,而音乐的路,注定是孤独悲壮却又妙不可言,对于屠龙,这种独特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一场音乐会结束,台下掌声雷动,但观众不知道的是这个乐团为了这样一场短短的音乐会付出了多少时间和心血,正如我们不知道,一个指挥,为了音乐会结束的一个鞠躬会付出多少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一切化为音乐,一切化为无言。

音乐的道路从未平坦过,尤其对于这样处于孤独席位上的指挥者们。从不想过走进他们的音乐世界,只为他的一句,为了音乐,一切值得,敬仰尊敬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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