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詹海林的诗歌《茂芝》（两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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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读

偶尔在网上闲逛，发现了我的同乡詹海林的短诗《茂芝》（两首），读后觉得清新之气扑鼻而来，勾起了我对家乡的思念。忍不住要说几句。
掐指算来，我在老家足足呆了整25年。这25年的时光里，家乡的山水养育了我，家乡的民风民俗塑造了我的性格。在这片土地上，现代和传统，发达和落后，开化和愚昧，时髦和老土，从来都是非常尖锐地较量着。在她美丽的一面之外，也有令人不满意的地方。我曾多次想从这片土地逃离，但每次逃离之后都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刻上了家乡的印记。而今读了詹海林的两首小诗，我非常惊讶于他的驾驭诗歌文字的能力。
请看：

“2006年的茂芝，关帝庙的香火比过去鼎盛/那些喜欢“专政”的红卫兵/好像转行耕种去了，还有些人，抬了/好多年的棺材//”时间的年轮滚到了2006年，改革开放已经实行了那么多年，而茂芝关帝庙的香火，竟然比过去还鼎盛。也许是关老爷那人格魅力，征服了我的乡人，也许是现代人类精神支柱的缺失，所以关老爷乘虚而入。在我们那里，对关爷的崇拜历来比较厉害。这片产生过张链农民起义的土地，这片出过多名武进士的土地，民风之淳朴和强悍，是由来已久的。所以，关老爷的威望，到现在还是如此崇高。也许在这个红尘滚滚的岁月中，在这个市场经济的浪潮席卷神州大地的时候，我的乡人他们要结伴走四海，要结伴闯天下，更需要讲义气，讲侠骨丹心。也许，这个时候的关帝崇拜，有他存在的理由吧。
也许那些当年红极一时的红卫兵的嚣张气焰，也许给作者留下了难忘的记忆。看天下，潮起潮伏。这些当年红极一时的人物，而如今，已纷纷消失隐没了。想起往事，总会烫伤很多人。
“这些历史的踪迹很多人不爱听/我的姑婆也不爱听/她已经去了很远的山上/筑穴而眠/她的丈夫也不做豆腐干小贩了//”茂芝是饶平老上饶地区著名的集市，这里曾经是福建诏安、饶平、大埔两省三县人民的斗墟的地方，曾经叱咤风云一时。作者说，过去的不愉快的往事，很多人都把它淡忘了，毕竟时代在进步，包括“我”的姑婆。也许她已经厌倦，或许是新的生活的阳光把这段历史的阴霾扫得风消云散。人们都不喜欢去揭开历史的伤疤。“我”的姑婆已经睡了，找了很远山上的一块地，筑穴而眠。筑穴而眠，是尘封了一段往事，是一种对心灵宁静的追求。而“她的丈夫也不做豆腐干小贩了”，也许是年纪大了吧，也许是温饱问题得到了解决了吧，而不用去做那小生意了吧！
“茂芝圩的集市少了一档卖豆腐干的/好像大海少了一粒水珠/我的亲人当中少了大姑婆/好像少了一颗门牙/那些亲情的往事，都从/那个缺口里一涌而逃/”“大姑婆”走了之后，是一份亲情的缺失。在这里，我们感受到了作者深深的失落。
这一首短诗，语言纯粹用口语，但明白如话中，却蕴涵着丰富的内涵。



客家土楼曾经引起了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注意，因为他们通过卫星照片发现，中国东南沿海这片土地上，似乎有着很多的远程导弹发射基地。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们所发现的远程导弹发射基地呀，就是密集地散落在饶平北部山区的客家土楼。它们，曾经是饶北村民们生活的保护神，曾经见证了祖先艰辛创业的过程。而如今，它们如同谢幕的演员，正在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在〈〈饶平土楼〉〉中，作者写道：“那些明的清的屋瓦/那些圆的方的墙体/比明的清的人都要长寿/缺医少药/最近它们纷纷病倒了//”土楼，见证了那么漫长的岁月风霜之后，老了，病了，倒了。
“每天的太阳依旧新鲜/照着土楼门口污浊的池塘/很多水井的水都不甜了/很多青壮的人都离开了/他们把根/扎在遥远的珠江之滨/土楼的怀抱里/还留有他们的梦想//”随着市场经济大潮汹涌而来。我的乡人纷纷外出闯世界，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外出做生意，有的到外面走江湖。若干年之后的今天，他们中的很多人把根扎在了珠江三角洲，把根扎在了繁华的都市。而土楼，又引起游子们多少少年的回忆，勾起了他们多少家乡的思念！
“倒是那些长着翅膀的鸟儿/飞不出这片山高水远的天空/夕阳下，土楼顶//它们又举行了亘古不变的舞蹈”这是一幅纯美的乡村土楼图。留守在家园的这些鸟儿啊，他们见证了土楼的兴衰，他们不为尘世所动，固守美丽的精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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