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随笔-古琴之路（七十五）：老实弹琴

老实弹琴。空谈无益。...



弹琴者，有其共性，亦有个性。

所谓共性者，琴乐本属音乐也。既属音乐范畴，则当具音乐之共性。直言之，首先当要好听。从技术言之，其音要准，节奏要对，取音要美，抑扬顿挫，起承转合当合法度。不论何等音乐，皆必具此共性。此起码之音乐规律也。古琴不论何等流派，亦必符合此规律。若弹琴得音不准，节奏离散，结构不整，贯气不畅，噼里啪啦，客声纷至，极度难听，则与起码之音乐规律不合，谈何风格特点？谈何文化精髓？故下手实弹，最为重要。

所谓个性者有三：其一，古琴之个性，不同于其他音乐也。其二，流派风格之个性，不同于其他流派。其三，自之风格个性，不同于他人。

琴乐虽属音乐，但不同于其他音乐，器不同，音不同，艺术风格不同，历史功用不动，传承群体不同，文化内涵不同……如此诸多不同，则决定琴乐之风格，不同于其他音乐。弹琴，要有琴味。若弹琴如筝，不如弹筝去。今之部分琴曲新作，若以音乐论甚善，唯不具琴之风格。此病也。

于流派而言，琴乐之风格乃为共性，而流派之风格乃为个性。故不论是何流派，首先要是琴味。若是其他音乐之味，谈何古琴流派？而仅有共性不够，各家皆有个性。其美学观念、指法特点等皆有不同，故风格不同。学哪一家，则当有哪家之意味。若弹九嶷却是梅庵味，谈何九嶷琴学？既各家风格不同，琴人之水平高低，自是自门宗师最具发言权。若以梅庵之审美评价诸城派，则成笑谈矣。故琴人之师承，非常重要。学哪一家，则当遵循自门之美学观念。

于个人而言，自门风格乃为共性，个人风格乃为个性。而个人风格，基于流派风格。先要学到师门风格，方有个人风格可言。否则其并非个人风格，只是未能学会而已。妄言个人风格，只能贻笑大方。即使自成一家者，亦是先得师门风格，再成个人风格，而后方能自立宗门。

故弹琴者欲弹得好，共性与个性皆不可忽视。从操作而言，必要依师门而深入，老实弹去。一曲若无经年磨练，则无所成。故大量实践是为基础。弹到一定量，方有体解。很多问题自然明白。是故聪明人，肯下笨功夫。若实践不够量，则无体解可言。此时莫言心有余而力不足。功夫未下到，何尝心能有余？于琴之妙处，若无成千上万次实践，何能窥得？所以，老实弹琴，是琴人第一要务。

弹琴要下手实弹，老实用功。嘴上空谈，毫无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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