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就在你身边》：30 我不是生活中的乞丐

------30 我不是生活中的乞丐------

天气一下子冷了下来。没有丝毫的预兆，外面的世界在一眨眼的瞬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每一个人都把自己裹得和大雪球一样，从一个个方盒子似的屋子里面出来，再进入另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盒子。

我自己尽量蜷缩在壁炉前面的座椅里。生活总是被各种各样的账目充斥着，讨人厌的大雪让我所有的工作都泡汤了，而我也只能选择用读书的方式来度过难熬的无聊时光。

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母亲总会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面，哼着我听了已经数不清多少遍的曲调哄我入睡。而这样的大雪总是在向我说明圣诞节已经不远了。

每次圣诞节前，母亲都要把家里面完完全全打扫一遍，然后就会不知道从那里搜罗出一大筐的脏衣服要洗。那个年代还没有可以自动洗衣服的大机器，所以洗衣妇成了一个很受欢迎的职业。母亲对这些贫困的人们怀有一副天生的慈悲心肠，所以总会多给洗衣妇一两个铜板。父亲看到时也只是皱皱眉头，并不多做评论。

苏珊大妈是母亲换了好几次之后才留下来的洗衣妇，每次她看到我的时候，都会用那双粗糙、肮脏的手在我的脸上摸来摸去。即便我用充满邪恶的目光去迎接她的拥抱，得到的却依旧是她毫不吝啬的夸奖。

然而，自从上一次苏珊大妈从我家拿走衣物之后，她已经有将近三个星期没有再出现了。这让父亲感到很不安，他不时责怪母亲在寻找洗衣妇时的盲目，现如今又碰到一个一去不回的主儿。圣诞节的气氛一天比一天浓重，母亲似乎也有一点焦躁，她总是会不时趴在窗台上向苏珊大妈居住的方向张望，期望可以在皑皑的白雪中发现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一切都显得徒劳无功。

带着些许的失望情绪，母亲开始鼓励我们装点客厅里面的圣诞树。这本是一件十分快乐的事情，可是因为苏珊大妈，所有人都对此变得漫不经心。

突然，一股凉风如鬼魅般灌了进来。我刚一回头，就看到门口出现一个佝偻着的身影。

“苏珊！”母亲首先惊叫起来。

哥哥姐姐们都停下了手中的活，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形。我索性一屁股倒进沙发里面，等着看她怎么解释工作上的失职。我敢保证这绝对会是一场好戏。

母亲迎上前去，本来打算把苏珊大妈让到屋子里面。可是，在母亲的手刚刚碰到她的身体时，她竟然如同没有根基的树枝一般在微风中摇晃了一下。“喔，太太。真是对不住，我生了一场大病，所以才耽误了工作。希望我没有耽误您们一家子的圣诞计划。”

母亲听到苏珊大妈说自己生病了，急忙把她搀扶到沙发上坐下。苏珊大妈看到我正好坐在她的旁边，这一次，她轻轻地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哦，太太。我希望您不要介意，我害怕自己这把老骨头以后再也无法亲吻可爱的小少爷了。”

母亲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是不是苏珊大妈给我施了什么魔法，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她推开。她的身体是如此冰冷，让我感觉不到人间的生气。然而她在我脸上的那一吻，却消融了我长时间以来对她的不满。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苏珊大妈似乎就要离开我们了，永远地离开。而我曾经那么讨厌她，现在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与我们渐行渐远。

“苏珊，如果我们知道你生病了，就不会把这么多的衣服交给你了。”妈妈有点歉意地说。

“太太，快别这么说。您知道的，我需要工作来养家的。否则我那刚出生的小孙儿在圣诞节的时候就收不到我的礼物了。”苏珊大妈把母亲冲的热咖啡搂在胸口取暖，可是她的身体依然颤抖不止。从她破烂的衣角滴下的雪水一点点浸湿了我最喜欢的地毯，那一刻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弄脏了我们家地毯。

苏珊大妈用乞求的口吻说道：“太太，请您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老女人看。我知道我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可是上帝他老人家还不肯收留我，所以我必须得工作。”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一点喘不上气。“要不是我生了这场病，我本可以尽早完成工作的。”

母亲在给她结账的时候，刻意要多给她几美元，可是苏珊大妈却不接受。“太太，我是一个洗衣妇，并不是一个生活中的乞丐。我凭我的劳动来挣钱，所以请您不要因为我上了年纪而可怜我。”她似乎有一点不高兴。

母亲拉过苏珊大妈的手，把钱放到她的手心里面，说“苏珊，这不是施舍。这是我们给你小孙儿的圣诞礼物。”

“上帝啊，您们真是仁慈的一家人。”说完，苏珊大妈又向母亲要走了更多的脏衣服。

在苏珊大妈刚要出门的时候，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苏珊，我们爱你。希望你可以活到两百岁。”

苏珊大妈笑了笑，说：“上帝不允许我活那么久的！”她转身离去，留给我们的只有一个无比瘦削的背影在风雪之中蹒跚。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些事情。外面的大雪依旧下个不停，我突然开始想念家乡的母亲。放下手头的那本书，我抓起电话想要向母亲问声好。当听到母亲在电话那头用苍老的声音嘘寒问暖的时候，心头顿时涌上一股暖流。

原来生活并不只是由那些烦人的账目组成。我怀念苏珊大妈给我的那一个吻，因为她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不是生活中的乞丐，只要拥有力气和信念，就可以实现那些曾经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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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天使就在你身旁------

富人有富人的幸福，贫穷的人家也有他们自己与众不同的幸福存在着。也许，你觉得金钱才是最重要的，甚至你会觉得如果没有了金钱，在这个社会上将会寸步难行。然而，布朗和安吉丽娜却不这么想。他们从出生的时候就在经历着穷苦，长久的磨难使他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也许就是今天的晚饭不用再吃圆白菜煮圆白菜这么简单。布朗曾经许诺要给安吉丽娜幸福，可如今他们的幸福就像是锅里面的土豆一样，永远都是那一种不变的味道。

“亲爱的，也许在今年的圣诞节你会想要一点与众不同的礼物。”布朗对安吉丽娜说。

安吉丽娜扯了一下满是补丁的衣服，笑着说：“我知道，亲爱的，你想要给我一个惊喜。可是我觉得我们都平平安安，才是最大的惊喜。”

窗外的雪花不失时机地从天上飘落，又是那么凑巧地掉落在安吉丽娜的脸颊上。大卫温柔的一吻，瞬间融化了安吉丽娜心底的劳累和苦难。

“哦，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安吉丽娜在大卫的怀里面温柔地说。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但很轻微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安吉丽娜打开门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站在门外。

老人哆嗦着冻僵的嘴唇说：“亲爱的夫人，我刚搬到这里，就住在街对面。也许你们需要一些新鲜的蔬菜……”话还没有说完，老人的目光就落在安吉丽娜缀着补丁的围裙上。刹那间，老人满是期待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安吉丽娜先是一惊，紧接着马上明白了发生的事情。她微笑着在老人提着的筐子里面挑拣了一下，说：“这些胡萝卜还很新鲜，也许我们需要一些。大卫，你可以帮我拿几个便士给这位老人吗？”

大卫本打算赶走这位“乞丐推销员”，但是看到妻子热心地与他搭起讪来，心中很不愉快。不过，碍于妻子的情面，大卫还是给了老人几枚便士。

“谢谢你们，你们真是好人。上帝一定会保佑你们的。”老人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结果。他走出好远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回望着大卫和安吉丽娜的家门。而安吉丽娜也一直在冲老人挥着手，直到他消失在另一条街的拐角处。

“亲爱的，你怎么……”

安吉丽娜把手指轻轻放在大卫的嘴边，说：“你知道吗，当年我爸爸也是这样挣钱养家的！”

大卫紧紧地把妻子抱在怀里面，紧紧地。他知道妻子从小就受了很多苦，而自己又无法给她想要的幸福。大卫陷进了深深的自责中，责怪自己刚才的无礼，相对于那位老人来说，他们的生活已经是如此幸福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幸福拿出来一点分享给别人呢？

在安吉丽娜的建议下，他们夫妻两人在傍晚的时候敲响了老人的屋门。这一次，安吉丽娜做了满满一锅热汤给老人送来。他们踏过厚厚积雪而留下的一长串脚印，串联起了两个家庭的温情。

从此之后，每天清晨，安吉丽娜都会准时听到笃笃的敲门声。老人总是面带微笑地把最新鲜的蔬菜给安吉丽娜带来。此时，安吉丽娜一定会在厨房准备好一锅热汤，给老人盛上满满一碗，以帮他驱走冬日的严寒。

这样的日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天气越来越冷，街上圣诞的气息也却越来越浓。安吉丽娜担心老人会被冻坏了，于是便和大卫商议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一部分钱，上街给老人购买了一件新棉衣。大卫不想看到妻子失望，点头同意了。

很快，棉衣就买回来了。安吉丽娜还用剩下的零钱买了一直鲜艳的玫瑰花。他们趁老人还没有回来的一点时间，把棉衣用袋子装好放到了老人家门口。最后，安吉丽娜轻轻地在玫瑰花上面吻了一下，然后把花放在了袋子上面。他们并不想让老人知道这是他们送给他的圣诞礼物。也许，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才是他最容易接受的。否则，很有可能会伤到他敏感的自尊心。

安吉丽娜很高兴。他们破天荒地从商店里面买了一些肉回来，这个圣诞节虽然他们彼此都没有收到对方的礼物，但是大卫和安吉丽娜一致认为，这是他们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圣诞节。

然而，正当他们要开饭的时候，又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安吉丽娜刚把门打开，老人就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屋子里面。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裹，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说：“孩子们，我想一定是圣诞老人来过了。这是我在屋子门口发现的棉衣，还是崭新的。”安吉丽娜已经认出了那是自己送给老人的衣服，于是就要向他解释事情的经过。老人打断了她，继续说：“孩子们，平时你们总是帮助我，今天我想把这件棉衣送给大卫。我一个老头子，早就冻习惯了，我想也许大卫上夜班的时候用得到。”

大卫和安吉丽娜都没有想到老人会把棉衣送给自己，一时间惊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突然，老人神情羞涩地从口袋里面拿出那只玫瑰花，对安吉丽娜说：“孩子，我想把……把这个也……送给你，我撒了一些水在上面，这样，它看起来会更加鲜艳。你们都是好人，我老头子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

那只娇艳的玫瑰花上面的水滴，在烛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就像是安吉丽娜播种下的晶莹的爱的种子一样，在这寒冷的圣诞节生根发芽，开出了她这一生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鲜花。

此刻，幸福距离他们如此之近，近到伸手就可以触摸到它的呼吸。

安吉丽娜拿着那只玫瑰花，在寒冷的冬夜里面，流下了温暖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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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人物励志小说 《天使就在你身边》

作者：一一
小说现有字数：16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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