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帝》:第七章、公子兮(2)

 

------第七章、公子兮(2)------

举目望去,那声音的主人正半倚在庙阶上,他头发蓬乱、面色灰暗、双眼深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摸样 。原本俊秀的样子如今早已看不出任何昔日的风采,只得凭声音判断,那病者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

虚子棠瞪大双眼,腾出一只手揉了揉鼻子,不服气道:“人家是属凤凰的。”明明是要死不活的人了,还有心情笑她。

“哈!”少年大笑:“落难的凤凰!”

虚子棠淡瞄了他一眼,直接忽略他那得意地令人发指的神情,语重心长道:“落难的凤凰也是凤凰,是凤凰早晚都是要飞上枝头的。”

“哈哈哈!”这下少年笑得更欢:“棠棠啊,我知道你不是属牛的,你分明就是属驴的嘛!简直是一头小倔驴!还飞上枝头呢,哈!哦!凤栖梧桐,是是是!!凤栖梧桐。我说呢,难怪我会遇上你,原来竟是专为你栖息来着。我跟你说啊……”

这次虚子棠直接噤了声,这宁梧分明病得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每次逮着损她的机会时,那个劲头叫个足啊,你就只听他叽叽喳喳,活像几千只麻雀在高亢。

这种时候,只有随他一人说去,说久了说累了,他自己也会觉得无趣的。

径自将连偷带抢来的包子塞到宁梧手中,顺便直接拿一个堵住了他的嘴,省得他吵。不知道人家做贼了,会心虚啊,万一把那个凶神恶煞的老板引过来岂不是惨了。

虚子棠狠狠地瞪宁梧。

见有吃的,宁梧稍稍坐直,抓着肉包狠狠咬了一口,待一口咽下去,竟还饶有兴趣地“啧啧”评价一番。

突然他又似想起什么,望着子棠玩笑道:“棠棠,你的怀若哥哥没有教导过你‘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么,你竟去偷人家包子啦!“

虚子棠白他一眼,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包子,没有搭理他。

然而,这却让一向玩世不恭的宁梧严肃起来,本是玩笑之言,却不曾想这丫头不作回答,那便果真是她偷的了。

经过两年多的接触,宁梧自是了解子棠的。她是公主,弗沧的公主,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高傲与自负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她不怕吃苦,自从流亡以来,她自是放下了所有作为一个公主的骄傲,然而有些事,她不为就是不为,宁死也不为。

可是如今,这个乖巧伶俐的公主,竟为了活命做出这种事来,这要她下多大的决心!

默默地咬了两口包子,宁梧知道,棠棠会这样做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认真道:“棠棠,等哥哥有钱了,定会把怀若送你的坠子还给你的。”他说得笃定,一改以往的不羁。

“哥哥不必介怀,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哥哥能够好起来,棠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愿意的。其实棠棠也并非不懂事,凡事与生命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怀若哥哥可以违背祭司与父王的意愿救我,我也敢骗过母妃与祭司、还有好多人,该怎么做,棠棠从来都是知道的。”子棠歪着头望宁梧,眼神里的认真不容质疑。

宁梧径自咬着手中的包子,浅浅地笑,敛下去的眼帘已看不清他明灭变幻的眼神。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即使似如他这样的人都不曾在她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觉悟,而这个方才十岁的女孩,心思竟是如此细腻。她的一言解释,不仅仅是在告诉宁梧生命是最重要的,更是为了宽慰他,告诉他,今日偷窃之事是与他无关,即使没有他,为了活命,她一样会去偷,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所以,他也不必感到愧疚。

这样的女孩真该供养在手心,又如何忍心让她漂泊于凡尘,她本是人上人,温柔的背后有着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凌厉绝决。这样的女子,将来又如何仅仅是凤凰!

蛟龙腾于四海,凰鸟舞于九天,在这七国争霸的乱世,也该有王者出罢。

百年槐树的槐花默默零谢,庙门外传来喧杂的哄闹声,宁梧的沉思被打断。咬着一口包子,“唔唔“问道:“外面发什么事了?”

“不知道。”子棠眨眨眼,想了想,继续道:“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好像说什么叫公子兮的出门了,都赶着看呢。真不明白,怎样的人才会惹得这一城的百姓如此追捧呢?”

虚子棠感叹着,她毕竟是年纪尚小,还不曾听说过公子兮的名讳,不曾见过公子兮,也自然迷茫于这些世人的追捧。

宁梧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似邪非邪的笑意,眼眸一转,再抬眸,双眼竟能放出光来!

“棠棠我们也去看看吧!”他近似拍着大腿跳起来,那一刹早已不像一个病入膏肓之人。

棠棠抬着头望着他,眼里有质疑和担心。

宁梧自是知道棠棠在担心他的身体,也未多作解释,一把拉起棠棠,直接往外奔去,口中振振有词:“公子兮可是天下第一美人,一年也难得出府几次,若想见上一面,犹如登天,今日良机,切不可失,否则会抱憾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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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公子兮(3)------

子棠无奈,也只得被他拎着出门。公子兮乃是洵夏国仲公子,今年方才十七,却早在三年前就以美貌闻名于西云大陆。原名云纵兮,而大家都习惯称他为“公子兮”,是西云四公子之一,排名第三。当然,能被誉为西云公子,有美貌自然是不足以服众的,外人传言,公子兮乃是西云大陆中最为智慧之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学识之博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另外,天下若有人能有幸得获公子兮之亲笔丹青,直可谓,此生三代以内衣食无忧矣。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公子兮自幼身体病弱,吹不得风,以致平日很少出门。也正因如此,洵夏王才让公子兮独居于槐阳这个风景宜人,水色适宜的灵气地域。只此洵夏王对这位仲公子的宠爱也可见一斑。当然,不知是否是因为体弱,这公子自幼也便如女子一般,对男子甚为依赖,尤其是对长公子云清,引得外人不禁叹息,真不知这公子是错生了男儿之身,还是错比秉了女儿之性,竟也偏偏选择了兄长,真是令天下人惋惜。

若非因此,公子兮恐早已居于四公子之首了罢。

循着人群奔去,远远地只望着黑压压一群人前面有两纵百余人马,身着战甲,个个高昂威武,中间是一辆奢华富丽的马车,由八匹马开道两人驾车。

今日是长公子一年一度的探访日,自十年前,公子兮迁至此处,长公子每年便会从帝都前来探望一次,兄弟间的相聚每年也不过三五个时辰。在槐花开得最为烂漫的时候长公子总会携人准时于寅时到达槐阳城,然后会在申时离去。来时无声,去时轰动,公子兮总要从府上一直相送到城门,依依不舍,直至长公子的人马消失在眼眸,公子兮方会皱着眉头默默回府。由此也可见公子兮之于长公子的情感实为不一般。

也正是因为有此一相送,天下人方才能真正一睹公子兮之绝色容貌,也只有今日,公子兮方才以面示人,往日皆戴一副黄金纹槐锴薄面具,只能见其身姿,不可见其实容。

所以,近日乃是槐阳城人数最多之日,西云天下,但凡人者,皆从四面而来,只为一睹其真容。宁梧此趟槐阳之行也正为此。

只是虚子棠在很久以后方才知晓,这槐阳城在公子兮的管辖下,实行严格的户籍制与出入制,在槐阳城出入的人非王亲、即为富甲一方之名流,他人到来只讨无趣,无立足之地。然而,宁梧作为一名剑客带着虚子棠却来了,还很有幸地活过了半月。

宝马雕车缓缓前行泉鸣轱辘在专用的轨道上弹奏出天籁之音,槐阳城的富裕天下无处可及,槐阳城的奢华也无处可及。作为槐阳城城主的公子兮,出入庭府自然也就不一般,其派势即使各国侯王也是不及的。

流金镶宝的泉鸣八宝马车里时不时传出阵阵清咳,揪得人心阵阵生疼。

“兮弟近年一直都如此,不曾见有丝毫的起色,叫为兄如何放心得下。”马车内一锦袍男子轻轻抚着另一位白衣男子的后背,冷峻的容颜再次渡上了一层薄冰,他眉头紧锁,眼神阴厉忧重。

白衣男子缓了缓,仰起绝美的脸,轻笑道:“那兄长可多留几日啊。”他笑得风轻云淡,双手却紧紧握上了锦袍男子的双手,语气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求。

锦袍男子望着白衣男子,渡冰地冷颜逐渐化开,露出丝丝的暖意,他眉目舒展开来,轻轻抚了抚公子兮的发丝,温柔笑道:“兮弟还是这样孩子气,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公子兮的笑意冷结在脸上,眼神逐渐暗淡下去,云清只是把他的话当作了孩子话,从来不曾真正放于心上。

公子兮别过脸去,独自倚坐在马车一边,不再看云清,也不再掷一词。腰间佩戴的铃铛随着马车的节奏,发出孤独的清脆声,很明显是生气了。

云清远远地望着生气的公子兮,浅浅地笑,满目的,尽是柔和。他向公子兮那边挪了挪,轻轻握了握公子兮的手,轻道:“你知道,父王他离不开我……”他说的略有无奈,但只此一言,便不再多解释。

公子兮的眉头蹙了蹙,嗔怒的情绪渐敛下去。

云纵兮自是知道,自十年前他一觉醒来,父王便一直卧病于榻。尤其是近些年来,病情愈加严重,这洵夏的天下算是压在了云清身上,他一年过来一次也已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至于究竟患了何种病,为何患病,公子兮便不知了。听家人说,公子兮四岁那年患了一场大病,昏迷了三年,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公子兮也不去问其所以,一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患了何病,一病便是十年,访遍天下名医,不见丝毫起色,里面的种种,因果不断,又有何好去询问,不过似如一场梦罢。

云清与纵兮并非一母同胞,云清乃是当今王后之子,纵兮乃是嫔妃所生,其母妃早于十三年前逝世,唯一关心他的,也便只有长公子云清了,以致十年来,纵兮一直依赖着云清,而产生不可解说的情意。

“长兄代兮向父王问安,兮儿无能,不能替父王分忧,实在心有不安……”公子兮的睫毛动了动,豆大的珠泪便“嗒嗒”落了下来。云清依旧是浅浅地笑,对于纵兮这样的情绪变动,他似是早已习以为常:“有为兄在,兮弟不必内疚,只要兮弟安心待在府上养病,为兄与父王便安心了。”

细密的睫毛动了动,纵兮缓缓抬起眼帘,牵强地展开了笑颜。

因为常年的病痛,纵兮的脸色从来都惨白无色,消瘦的身子包裹在宽敝干净的衣袍内,看得不禁惹人疼惜。原本的病柔之美,如此梨花带雨的一笑,顷刻间,云清只觉整个人沉入了大海,心神皆为之一颤。他轻轻握住纵兮的手,定定地望着他不语,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笑,然而心下的阴厉变幻却冷冷地令人生寒。

马车缓缓停下,车外一斯恭卑道:“公子,已到城门口了。”

“知道了。”冷冷一言,没有任何温度,而外面的听者都不禁颤了颤。

这位长公子,虽不曾登临王位,而于洵夏臣民而言,却与君王无异。他过于阴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侧都似能结出冰来。他是静默的,哪怕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都能让人感到害怕。没有人知道这位长公子心里到底真正在乎什么。

洵夏人都知道,洵夏王是喜欢仲公子的,自十三年前蓝妃后,洵夏王依旧对这位仲公子如此竟厚,不但没有迁怒于公子兮,竟把槐阳城赐予他,由此可见这位君主对仲公子的宠爱已非于一般王子。而如今,长公子把持朝政,这位仲公子恐怕是他的一大心病,芒刺在背,又如何不再如此受他关注。况且,仲公子是西云四公子之一呢!他年仅十七岁,便有如此声誉,日后恐怕更是还会排于众公子之首,是手足情深,还是帝位为重?

马车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包围着,先出来的人是云清,云清下车后,便回身去扶纵兮。

宁梧拎着子棠挤到前排,身后投来不友善的目光,那些人恨不能直接将他们扔出去,而宁梧将他们直接忽略不计,厚着脸皮悠然自得。只见一只修长的手先是撩起了帘子,探了出来,紧接着便是整个人。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朴素的紫薇戒,乍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夕阳斜射过来,洋洋地落在纵兮身上,那一刹那,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天似陡然暗了下去,所有的光华皆绽放他一人身上,却又似因他的出现,整个苍宇都为之一亮,那样的美,惊天动地、胜绝女子!

他盈盈站起,浅浅一笑,顷刻间只听得一声声惊叹之音铺天盖地,犹如潮浪。举手投足间,那种胜绝一切的美展现的淋漓尽致。

“哥哥,这位姐姐可真美!”子棠轻轻拽了拽宁梧的衣角,很轻声地惊叹。

“噗嗤”一声,宁梧严重失笑,他无奈地望了子棠一眼,只得闷闷地忍笑。她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虽然这些年来带着她几乎走穿了弗沧与洵夏,让她看尽了世间疾苦,让她懂得了战争的惨烈,她自小生在帝王家,从出生便预知死亡、等待死亡,虽也明白这宫廷权术,却仍只是在人世间匆匆走过十余年的孩子,无论其心智有多成熟,她亦是有着孩子的稚气。

纵兮目光掠过众人,嘴角的笑意更盛,似是听到宁梧与子棠的对话。每年皆是如此,近年来这情势更是一年胜过一年,不知若干年后,这槐阳城是否还容得了这干人。

“她听到我们的话了,她刚才看我们了!”子棠再次拽了拽宁梧的破衣服,仰头望着宁梧。

目光只是刹那的掠扫而过,子棠却不敢再去看这绝世的容颜。她说的笃定,甚至还不曾来得及对视,她便已确定方才那一眼,纵兮的目光是落在自己和宁梧身上的。

宁梧掩嘴冲子棠轻道:“嘿嘿,你要倒大霉了,被他听到了!”他笑得阴险,摆出一副自看好戏的表情,幸灾乐祸。

“为什么?”子棠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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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后宫妃斗小说 《双帝》

作者:棠棠
现有字数:64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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