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线》:第25章 依托的感觉

 

------第25章 依托的感觉------

秦月还是没注意到儿子情绪的激动,随着儿子年龄增大,她的心绪总还是停留在过去,在心思上已然和儿子渐渐疏远。她仍然当儿子是那个少不谙事的孩童,需要自己事事掌握,事事调教,正是这种太过良好的自我感觉,将儿子越推越远。

“当着母亲的面大呼小叫,你不觉得你无礼过甚了吗?”秦月质问道。

关影知道,此刻去调解,自己最好的下场是挨骂,最坏的下场是再挨秦月的责打。只是若不打发了这两个瘟神,大计实在难成,拼着被打上一顿,对杀手来说,根本算不上损失。

她浅笑了一声,轻轻说道:“夫人太不了解大哥了,大哥就因为最敬爱的是夫人,才一力辩白,不想在夫人面前被误解。他的举动不是无礼,是出于至诚而已。”

她说的话当然句句在理,她当然更知道,越是在理的话,越能激起秦月的怒气。

秦月气得手直颤抖,点指着关影说:“你这个贱人说什么,我母子间说话,岂有你插话的份儿?”

在赵天恒的眼中,关影是拼着被责骂,也要调和他们母子关系,对关影只有感激,而母亲蛮不讲理,实在是连他自己也觉得丢人。

他的语气反倒平淡下来:“母亲大人,请你别说了。孩儿告退。”

“母亲大人”四个字说得口气格外中,带着冰霜的寒气,连秦月也能听出其中的不对头的地方。

赵天恒是从不用这种语气和她讲话的。

“恒儿你是生我的气了?”秦月对别人可以一味蛮横到底,甚至对父亲也可以是,唯独对儿子做不到,儿子是她生命中所有的寄托,是她的全部,她希望与荣耀所在,她对儿子希望有多大,害怕失去儿子的恐惧就有多深。

“孩儿不敢。”赵天恒的语气并没有融解,不敢,也就是敢。

“恒儿,为娘可都是为了你,你要想清楚,这一对男女赖到王府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赵天恒脑袋轰的一声,秦月无意间的一句话,让他想起刚才遗忘的一个严重事实,关影之所以为关影,是因为,她是来复仇的。

不论赵栩是否真是自己流落民间的弟弟,关影却绝对不是真正小鸟依人的女子,她的春风一样的目光下,藏得一定是深沉的严冬。

他忘了刚才和秦月激烈争吵的事,呆呆看着关影。

关影的直觉感到更大的危机,比赵天恒的纠缠,比秦月的蛮横更可怕的事,赵天恒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看得如此入神,仿佛要把她看透。

会是什么原因,让他忘记了和秦月的争吵,这样一直凝视她?

电光火石的思考,难道……是他认出了自己是谁?

六年的时光,从小女孩到长大成人,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怎么可能认出自己,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理由,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他忘记一切,在自己身上寻求答案?

关影再想下去,被过度药物侵害的头脑忽然剧烈疼痛起来,身子一歪,险些栽倒在船板上,发出一声惊叫,远远传出去。

赵天恒一惊之下,顾不得思索关影的身世目的,脚尖一点船板,横斜着掠出两丈远,跳上关影的小舟,伸手揽住关影摇摇欲坠的身子。

关影的头疼只是短暂一瞬,清醒过来后,和秦月喊出了相同的话语:“放手!”

赵天恒放开手,秦月怒道:“你还敢说和她没什么?”

“救人如救火。”

“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些丫鬟婆子的面,我的脸都给你丢透了。”

“母亲,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丫鬟婆子,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有目共睹,你怎么可以……”

看到赵天恒和秦月又交锋上了,关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她不知道该怎样看待这对关系奇异的母子。

瑞王仍然没有到。

要不要干脆在此时发动毒气,干脆先放倒他们,也许计划仍然可以照常执行?

只是如此一来,会不会打草惊蛇,关影的心犹豫着,咬了咬嘴唇,忽然对丫鬟说:“拿我的灯笼来。”

她再点一只灯笼,投到水面上,这只灯笼的光与众不同,发着蓝幽幽的光芒,向水的远处漂浮。

信号已发动。

惊叫之后,赵栩的手笼向衣袖中。

“是什么声音,给我看看去。”赵锦任吩咐道,吩咐完了之后才想起来,凡事成了习惯,如今亲兵没一个在眼前,要去看,也只能是自己前往。

赵栩被他的话一惊,不敢再有动作。

赵锦任苦笑一声说:“支派下人习惯了,忘了自己现在是孤军。湖上有女子惊叫,别是晚上不法之徒趁夜黑为非作歹,你我父子同去看一看。”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错觉,到哪里再去找一个狙杀赵锦任的好地方,赵栩心中不甘,要不要在此时冒险一搏。

他的手心全是冷汗,面临着一生中最艰难的一个选择。

这时一只蓝幽幽的灯笼,顺水漂流过来,仿佛就是为了来找寻他。

信号终于到了,可惜不是发动的信号,而是取消行动的信号。

赵栩颓然坐下,机会不宜,关影给了暗号,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行动了。

他的心理,隐隐又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仿佛放弃行动也不是件遗憾的事,反倒让他获得了解脱。

不管下一次行动的结果如何,至少今夜,他不必再为此事搏命一击了。

“孩儿你身体不适吗?”赵锦任关切地询问。

“只是吃了一吓,不碍事的。”

“唉,就你这文弱的性子,柔弱的体制,刚才还豪言和为父共同征战疆场,我看还得好好调养个一年半载,再学点武艺才成。”赵锦任俨然循循善诱的慈父,关注点滴细节。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赵栩心里隐然有种依托的感觉,门主对他,从无这种感觉,在铁血生涯当中,这种感觉无异毒药,但毒药却未必不甘美。

“我们还是一同去看看吧。还没来得及给你母亲放河灯,”

“就算母亲在,也更希望您先关照世人吧。”

两个人拔了岸边停留的小舟,轻轻荡开水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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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膜拜的英雄------

河灯飘来的方向又一声凄厉的呼叫,两人急忙忙向发出呼喊的地方划去,赵栩抢着摇起橹,因为给自己定位是武艺不精的文弱之辈,特意划的很是吃力。赵锦任也不阻拦他,专心往湖面上看去。

闯过层层荷影,月下无数河灯,有的燃烧殆尽,有的却正在最明亮的时候,像无数孤魂野鬼,飘向冥河深处,无人挽留。

赵栩的心中惴惴不安,关影的信号发出后,始终没见她音讯,究竟出了什么样的问题,让她做出取消行动的决定。

她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不知不觉,对这个搭档关注起来,难得找到如此默契的搭档,他不希望功败垂成,更怕关影的失败暴露自己。

赵锦任站在船头,丝毫也想不到赵栩的心情,只是纵览湖面,想找出声音的来源。他年纪虽长了几岁,但一身锦袍在风中飘起,长髯吹拂,不怒自威,真好似天神一样的存在。

赵栩不禁也暗暗喝彩,这样的人物,真乃当世英雄,若不是任务注定要解决他,简直有几分膜拜赵锦任的感觉。

此人见识、武功、性情、韬略皆上上之选,相处日久,想不佩服很难。

终于找到了发出声音的地点,两个人同时看到,雪白的月光下,一个老妇人更声泪俱下,哭得死去活来,刚才发出尖叫声的,正是老妇人。

赵锦任和赵栩的反应截然不同,赵栩是长长舒了口气,赵锦任却是急于接近,生怕有意外发生。

赵锦任一把绰过船橹,摇动如飞,可比赵栩刚才半真半假的时候划的快多了,简直是运行如飞,顷刻间到了近前。

那老妇人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声响,忽然站起身,一下子往湖中要跳。

赵锦任距离着老妇人所在的地方还有七八丈远,再高的武功也没法飞跃,但见他手上发力,将船橹生生拽了下来,纵身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手上发力,好端端的橹在他手上迸碎成四五段,他扔出一块,此刻力道用尽,身形堪堪下落,正好木块打在水里,他用脚尖一点木块,借力再次飞起,如法炮制,踩了四五块木块碎片的工夫,已经闪电掠到老妇人近前,一把抄住老妇人衣带,将老妇人从水面上生生提了回来。

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看得赵栩目眩神迷,心里骇然,庆幸刚才没贸然动手,否则以自己的功夫,哪还有命在?

他一向是个骄傲的杀手,从来没向任何一个对手低头过,今次不得不承认,瑞王爷的武功远在想象之上,以自己的实力,万难正面匹敌,要想杀死赵锦任的难度,比自己预估的大得多。

该如何杀,怎么杀,能不能完成任务,必须得更细心,利用好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才有成功的机会。

赵锦任一放下老妇人,老妇人立刻放声痛哭:“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有什么事情,你愿不愿意说说看,或许我们能帮忙也说不定。”

“多谢这位老爷的美意,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帮得上忙,你还是放老身死了算了。”

老妇人哭声悲哀,出于深切,显然真是伤心到了极点,才会自寻短见。

“你总得说了,我们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如果我们真的帮不上忙,你再寻短见也不是迟,是也不是?”赵栩抢着劝说。

他说的在情在理,赵锦任听了也很满意,点了点头。

果然老妇人略有所动,抹了抹眼泪说:“我是在哭我的儿子。”

“你儿子出了意外?”赵锦任耐心询问。

“没有,他活的好好的。”

“莫非他忤逆不孝,此乃重罪,如果真是如此,我在官府也有熟人,定会治他的罪,让他改过自新。”

“不是,这事原本是我的错。”

“怎么讲?”

“既然你们问起,本是家门羞耻不幸之事,可是我年纪一把,连求生的意思也没有了,就不顾这些,讲给你们听一听。”

“好说好说,老人家请坐下慢慢说。”

赵栩特意在岸边清扫了一段断木,扶老妇人坐下,其意的实质却是让老妇人远离开水岸,就算想寻死,也可以轻易知止,赵锦任看出他的细心,满意地手拈须髯,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褒扬。

老妇人咳嗽了一阵,满脸的皱痕里堆积着伤感,开始了讲述:“两位贵人见我皱纹堆垒,老朽不堪,猜猜我有多大年纪了?”

“敢问老人家过了花甲之年没有?”赵栩发问。

“我今年只有四十一岁。”

老妇人的话让两人池了一惊,虽说民间劳苦,老百姓终日操劳,衰老得早,不比赵锦任王爷身份保养得好,但老妇人的外貌和年龄反差也实在大了些。

仔细看看,确实从眉眼间还能看出些中年人的光彩来,只是岁月折磨,苦难承受得太多,衰老来得也就太早。

“二十五年以前,我就住在临安城里,因为家贫,给人家做婢女为生。主人家有个俊俏的小厮,那时对我很是有意,我也倾慕他,一来二去,两个人私下里就珠胎暗结。这小厮其实也是厚道人,说好了找机会向主人申明,将我明媒正娶过门,谁知道主人派他出去时,横遭意外,给强盗杀死。”

赵锦任叹了口气,下面的事不问可知,一个未嫁人的女子忽然多了个孩子,礼教大防,处境肯定十分艰难。

果然老妇人叙述一般不二,又继续说道:“我十月怀胎,生下一个男孩,可我本是个未嫁的闺女,这可如何是好,无奈是下,只得将这个孩子送了别人。”

“后来呢?”

“我在孩子身上放了信物,记得他的胎记,一晃就是二十五年过去了。我劳碌度日,对这孩子日也思,夜也想,没想到,终于有机会又见了他的面。”

“他现在如何??”

“我当初把他送给一个老头,说好了会给他寻一处良善人家,让他能平安长大,但直到昨天我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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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军事小说 《内线》

作者:单颜色
现有字数:16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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