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第五章 故人的店

------第五章 故人的店------

我已经不太记得鲁班镇以前的种种，我依稀只记得那一年我从这里出发，抵达上海的那一刹那。那时候我的老大告诉我，如果我们妖帮能在上海打出名头，那么，令狐，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我当时只是笑笑，老大在我离开之后不久就锒铛入狱，我再也没见过他，我带领的二千个兄弟在抵达上海一个礼拜之后，尽数被灭。我心灰意冷，只剩下一把开山刀，要不是他突然出现，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上海的黑道就不会有‘修罗’这个称号。

我自嘲的笑笑，原来生活就是一个圈，转来转去始终转会原点。我将箱子提在手上，向着记忆中的一个地方走去。

街上时不时又有人斗殴打架，鲁班镇有两所高中，还都是不错的学校，当然，里面有考清华北大的孩子，也有拿刀砍人的流氓。我看着那些在街上拿着铁棍打架的小家伙，心中没来由一气，暗骂道：“他娘的，那么小就不学好，真是老一辈犯的错。”

不想我的话正好被两个小太妹听见，她对着我哈哈笑道；“大叔，什么叫你们犯的错，这明明是月亮惹的祸！”

然后她们叫嚣着捡起地上的砖头向两个男的砸去，那架势让人瞠目结舌。

我摇摇头，走到一个店铺门口停下脚步，那是一家很老的店，老的都快是古董级别的了，我看着门上挂着的对联，轻轻的读出来：“上刀山下火海风来雨去只为兄弟，闯南北走西东出生入死乃为英雄！”

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人说道：“对联倒是不错，只是意气用事了点，现在的人，那还把兄弟当回事？”

我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年轻人，他约摸二十三四岁，比我矮一点，却壮实的多，穿一件格子衫，嘴上点一支烟，样子有点痞。

我笑道：“出去混，没有兄弟，如何混？”

“兄弟，说白了有好处可以两肋插刀，只要是树倒猢狲散，没准还能插你两刀呢”。他嘿嘿一笑：“借过一下，我要进去办事，兄弟你没事的话，还是不要在街上瞎逛，最近不太平，闹鬼。”

我愣了一下，说：“大哥，我刚来这里，这里很乱吗，你说的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外地的，怪不得，我告诉你，这里晚上天一黑，到处是斗殴事件，连警察局的警车都不能管，不过说回来，管也没用，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人管得了，警察大院的警车估计连马达都被拆走咯！”说完哈哈大笑，又说：“至于闹鬼的事吗，嘿嘿，有时候，人心，比鬼都可怕！”

我听他说完，为了符合他的生动，我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小兄弟，初来乍到，认识也算有缘，今天哥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奇怪，便点头说好，还说了些让他多多照顾的话，于是他领着我，走进了面前的这家店。

店铺里放着很多杂物，看得出来这是一家专门回收东西的店，会有人奇怪这样一家店怎么会在门口写那种对联，其实说白了，这里就是一个兵器制造站，当然，兵器大部分都是片刀，铁棍。钢管，蛇岛，砍刀之类，当然也会有开山刀，只是开山刀需要的材料好得多，这里一般都产的少。

我跟着他后面，他突然转过身，笑道：“那么久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穆青，你叫什么？”

“我叫春歌。”我答。

“我靠，不会是那个春哥吧！”他笑起来。我摇摇头，他边走边笑道：“一会我要去谈判，这里保不准会有争斗，你自己小心，我虽然带你来，却不能百分百保护你哦，看你的样子，应该不会打架，所以尽量往后躲，等以后经历的场面多了，就好了，千万别发抖，要是你害怕了，我们可就让对方有机可乘了！”

我看着他，说道：“就我们两个？你说的谈判怎么回事？”

他看着我，说：“一会你就知道了，这里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你看到旁边的架子了吗，那上面全是好钢火，一会打起来，你挑几把好的，咱带走，别给我客气。”

我很想笑，但是又忍住了，这里我比他熟悉多了，虽然几年过去，我还是认得这里的格局，和当年一模一样。

这是我故人的店，我的故人，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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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妖帮五王------

穆青走到最里面的时候，突然扯着嗓子，大声叫道：“娘的，妖帮的狗崽子，出来见人。”

我心里一振，妖帮，竟然还存在么？

我带着两千兄弟离开鲁班的时候，妖帮就已经是一座空城了，老大入狱之后，大家肯定散了，不想，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听到他的消息！

难道这里，还是妖帮的总部么？我的心里，突然紧张起来。

“是谁那么没教养，满嘴喷粪？”一个声音传出来，带着一些慵懒，我慢慢看去，只见从屋里走出来五个人，这五个人长得很普通，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浓浓的杀气，那是一种不可抵挡的气势，我心中一惊，这五人，绝不简单。

穆青嘿笑道：“是我。”

刚才问话的那人上前一步，说：“姓穆的，你太娘的来了多少次了，老子说了，这个地方我们不卖。”

穆青脸皮一跳，道：“亚军，你我认识也算有些日子了，哥们我说话也算话吧，只要你把这里盘给我，我给你五万手术费，别的照样清算，行不行。？”

“我说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站在亚军后面的一个男人吼道，他有一米九的个子，脸上长着一些胡子，看上去凶神恶煞，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潮红，肌肉都在跳动。

穆青退后一步，说道：“四夕，你不要以为你块头大，我，我就怕你，我小青哥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是学校的运动员呢，横什么横？”被叫做四夕的男子‘你’了一声，不再做声，这时候，有一个懒散的声音传来，怎么听着都感觉是在叹息：“穆青，不是我们为难你，这是我老大给的产业，卖不得。”

我寻音看去，只见说话的人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血色，一头长发遮住眼睛，隐隐约约看见尖细的眼睑，我心中一跳，喃喃道：“显树，是你么？”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不稳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那么突兀，先是穆青一愣，然后那个长发男人看向我，像是在努力的辨认和回忆。

“你是？”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有些弯曲，我看见他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我也慢慢举起手，昏暗的光线里，我的中指上，一枚暗淡的戒指妖艳而苍凉。

“我回来了！”我说。

长发男人一下甩开站在前面的亚军，一下扑向我，然后紧紧抱住我，口中呻吟道：“令狐，你终于回来了，你没死，我就知道，你一定死不了的。”

我搂住他的后背，突然发现他是那么瘦弱，我沉声道：“显树，这么多年，你还好吗？”

他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脸颊，突然笑道：“你没变老，我却老了。”

亚军和四夕走过来，看着我，有些陌生，显树大吼一声，看什么看，快叫令狐哥！

“令狐大哥。”那四个人真的齐刷刷叫道，样子滑稽却又正经。我摆摆手，笑道：“哪有那么多规矩，来，显树，我们好好聊聊。”

他点点头，看向穆青，对我说道：“他跟你一起来的？”

我点点头，穆青走过来，打量着我，很久才道：“兄弟，你是他亲戚？”

我笑起来，说：“是啊，很亲的亲戚。穆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去谈吧！”

穆青嘿嘿一笑，说：“不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先走了，还有事忙。”说完不理会他们，又看看我，最终叹口气，低头走出门去。

我没有理会他，我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我与他不过就刚认识几分钟，没有必要也没有任何的情面要挽留他，显树看着我，喃喃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吧？”

我嘿嘿一笑：“先别说我，介绍一下你的小弟，我看着这几人都不简单哦！”

他回过神，指着亚军道：“这是我很好的兄弟，他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他叫亚军，很义气，在妖帮三年，一直跟着我。”亚军看着我，恭敬的叫声大哥，我点点头，又看向后面的人，显树指着大块头，笑道：“这是四夕，在鲁班镇流传一句话，宁愿碰阎王，也不惹四夕，意思就是说，惹到他，就没有好下场，这家伙的功夫深着呢。你别看他块头大，动作敏捷，那叫一个狠。”四夕捞着头，呵呵笑道：“都是显树大哥教导有方，令狐大哥，以后也请你多多指教，我看得出来，你是高手！”

我微微笑道：“以后互相指点吧！”我看向后面两个人，他们一直沉默，我心里一突，看到一个很斯文的男生，他戴着眼镜，但是眼睛里有一种睿智的光芒，显树看着他，说道：“这是米远，是我的师爷，别看这小子斯斯文文，打起架来牛的很，不过关键是他脑子好使，在四中可是尖子生，没事的时候就来陪陪我。”我看向他，他点点头，叫声大哥，我又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人，这个人是我最难看透的一个人，因为这么久，他都没说过话，只是在先前的时候，叹息了一声。

显树看着他，说道：“鸭子，你娘的抽风么？”

被叫做鸭子的男子看着他，又看向我，缓缓道：“没想到，我陈强这辈子还能见到我的偶像，真是大慰生平。”

显树奇怪道：“你说谁？”

鸭子看着我，笑道：“令狐大哥，我是陈强，当年你的名头何其响亮，带着两千弟兄勇创上海，现如今又安全回来，我真心服你，你就是我的偶像，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我哭笑不得，说道：“看你们说的，我现在来，就是来看看以前的兄弟，既然你们都在，我们就好好的聚聚，对了，显树，我们的老朋友呢？”

“你说他呀。”显树微微一愣，说：“他估计，还在钓鱼！”

我笑道，他还是如此沉得住气！

显树笑道：“先别管他，晚上他会回来的。今天，我们妖帮五王为了迎接你，晚上摆酒不归楼！”

我笑道：“还妖帮五王哦，那不错，有气派！”

显树笑道：“现在的妖帮已经式微，天帮如日中天，我们不过苟延残喘罢了！”

我心中一禀，道：“先不说这些，今天先喝个痛快，一会你再给我讲讲形势！”

显树点点头，叫上其余四人，把店铺关上，一行人走向不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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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名家名著小说 《开山》

作者：风月幻音
现有字数：17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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