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脱万界》：第十六章 天谴

------第十六章 天谴------

袈裟飞起，迅速展开，顿时化作天幕，遮住了这一片天空。刀芒冲天而起，劈在天幕之上，顷刻间撞得支离破碎，漫天光华纷飞。

老头子神情凝重，他双手结印，不停在胸前交叠。道纹凭空显化，分化阴阳两处，往京观身上打来。

京观一惊，不明白老头子为何要对他出手。刚要反应，阴阳两道纹已经撞在他的胸前。刚刚踏足脱俗境界竟被生生压制下来，重新跌落超凡。

“不可。”老头子只说了两个字。他收回了定在半空中的的袈裟，上面的星辰钻有几颗已经破碎，剩下的也暗淡无光。方才京观晋升之时，引来了可怕的天劫。这天劫极度恐怖，连他接下都受了不小的伤，京观定然抵挡不住。只好用僧衣遮蔽天机，又将其修为压制落超凡之境，这才堪堪躲过。

京观不解，就好像终于攀上了峰顶，却又被人推落下去。他用质问的目光看着老头子，希望对方可以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

“我先前说过，你受天谴，怎么可能让你轻易超脱？”老头子缓缓道，语气里很是惋惜。

“我究竟何罪！”京观不甘，他言语之中满是怒气。

老头子不知如何解答，只好说道：”我只知道你与其他修者不同，此时绝不可贸然晋升，不然只那一道天劫就可将你打得灰飞烟灭。“

“难道我要一生止步于此么？”京观浑身冰凉，此刻的打击无疑让他如坠冰窖。他一心踏入修行之道，想要入得炼气之门，求能超脱。

不过他很快便振作起来，老头子话里的意思没有绝对，可能还有别的解救方法。京观不由得希冀地看着老头子，期待他嘴里的下文。

老头子只沉吟不语，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说道：“有方法，但是我不确定是否可行。”

“但试无妨。”京观眼神一亮，他知道一定会有转机。

“世间生灵亿万千百种，无不终于死局。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会留一线生机。所以便有了修行法门，去到极致，便可超脱生死。”老头子悠悠开口，此时他似在讲道。席地而坐，袈裟圣洁，宝相庄严。

京观不敢轻待，也坐落下来，聆听大道之理。

“即便你是天谴罪人，也会有解困之法。我有三策，可助你释厄。”

“愿闻其详。”

“上策，我传你七篇佛家法门，你自去废掉玄功，修持此法，仍可超脱。”

京观不语，他想接着听完其他解决方案。

“中策，我耗损修为助你强渡天劫，不过只能护持到造极境界。而且定然会导致你根基不稳，日后修为难以寸进。且只有五成把握。”

京观摇头，直接否定。他不愿失却本心，依靠别人背负，即使登临山巅，又有什么意义。他基本对下策没报什么希望了。

“下策，我将禁制打入你的气海之中，你将很长一段时间停留在超凡境界。每到你将突破时，禁制就会将你打落超凡初期。直到你可以挣脱禁制，那时便有可能渡过天劫，不过你成功的几率会是微乎其微。”

说完，老头子闭上了嘴巴，他不再多说什么，只等待京观的选择。

京观此时有些犹豫，上策安稳，只要按部就班即可。可是废掉玄功，转修佛法让他难以接受。他这功法是养父传授，不忍放弃。下策凶险，很有可能止步超凡修为，直到老逝。其实这两个方案不分上下，是在难以取舍。

“可不可以上下兼之？”他想了一阵，开口问道。

“佛道同修？”老头子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是”京观答道。

“也是，佛家本是道宗旁门，两者可谓同源。”老头子赞赏地点了点头。不过他话锋一转：“别人可以同修，你却不行，必定互相掣肘，恐有性命之忧。”

京观沉默，他同意老头子的观点，若能得双全之法，老头子又何必让他废去玄功。

“你可知道你所修的是何功法？”老头子也不问他作何选择，而是转移了话题。

“是我养父口授，并无名称。”京观答道。

“嘿嘿，我对你养父越来越感兴趣了。”老头子突然怪笑道，话语中似乎另有所指。

京观没有察觉，只是被他提起养父，心中升起怀念之情。他眼中浮现坚决之色，开口道：“我决定了，选择下策。”

老头子脸上露出笑意，京观的选择在他的意料当中。旋即他收敛笑意，取出三枚古币，连续在手中抛了六次。

这是上古巫术衍生的火株钱占法，可在指掌之间推算天机。他表情肃穆，另一只手在虚空刻画，一道道玄奥的印记凭空演化。

此时高天之上电光闪动，好像是在酝酿天劫。老头子自知是推演天谴之人命数乃是禁忌，天机被蒙蔽，难以窥见。良久，他收起古币，长长叹了一口气。

“方才占了一课，乃是履卦。”老头子抬了抬头，看着苍穹之上的雷云。他伸出手来，在地上一块玉石上刻下两个字。

“南方。”京观低头去看，低声念道。

话音未落，那玉石顷刻间便化为了飞灰。

“天机不可泄露啊。我看到的只有这些了。”老头子有些感慨，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是否已经决定？”老头子正色问道。

京观没有出声，他只是坚定地点头。老头子会意，一支铁笔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只见他逼出精血，蘸在笔锋之上，顿时光华大作。笔劲矫若惊龙，虚空之中被刻写出了一个实质化的暗红篆字。手指一点，篆字化成一根神针。把手一招，神针径直飞至京观身前，钉入他气海之中。

京观顿时感觉修为飞快倒退，不消一刻，就跌落至超凡初期。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时还不免有些失落。

老头子收起铁笔，取出一卷经书递到京观面前。

“你虽不可修其法，却能用其术。”他解释道，第一次在京观面前露出慈祥的神态。

京观接过佛经，恍惚之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养父。感觉鼻子有些酸痒，眼泪好像都要流将下来。他想给老头子跪下磕个头，只是他无论如何都弯不下膝盖。抬起头，老头子正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你天地尚且不拜，又何须跪我？”

“另外，你答应我的第二件事也该兑现了。”

“前辈请说。”京观对老头子满抱感激之情，言语间很尊重。

“日后你要欠我一个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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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望南------

天亮的时候，他们才回到居所。青丘已经在她的茅屋前坐着了，也不知道是在等待着谁。

看到他们回来，她有些欣喜，忙站起身迎上来。

“你自己跟她说吧。”老头子甩甩衣袖，直接走开。

她也不问，只是看着京观笑。眉目之间秋波流转，甚是动人。京观看得心如摇旌，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良久，她率先开口：“你有什么要跟我讲？”说完脸上有些红晕，她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你愿意跟我走么？”京观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有些歧义，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误会。

“啊？”她惊叫出声。“是不是太快了？”说完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少女姿态显露无遗。

京观心中苦笑，果不其然。她当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现在又不好点破。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只好闭口不言。

见京观没有回答，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两人只好相顾沉默，场面有些许尴尬。

过了一阵，她才发觉自己可能会错了意，于是说道：“那去哪？”

“南方尽头。”京观答道，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呀，我早就想出去了。”青丘故作轻松地笑道，言语中掩饰不住的失望之意。看着京观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京观哪里感受不到她情绪，不过他只好装作不知。

“我去打点下行装。”说完，青丘逃一般地走开了。

京观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莫名的情绪在他心里酝酿，一直泛到嘴边，他露出了个苦涩的笑容。

“没想到你这么怂。”一把声音传来，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老头子你真变态，总偷听别人讲话。”京观对他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

“老子这不是恰好路过嘛。”老头子老脸发红，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知道我的情况，我这不是怂。”京观有些无奈地摊开手。

“老子是过来人，你这叫矫情。”老头子显得不以为然。

京观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自己对青丘是什么感觉。突然间他又想起另一个女子，还有她的青铜面具。

“最难消受美人恩。”老头子似有感慨。他背负双手，挺直佝偻的身躯，一时山风吹得他满头雪发飞舞。

“当时年少，不敛轻狂。辜负了许多人。”他这样说道，言语中有些感伤。

“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京观说道，他很快联想到了老头子的身份。

“此句虽好，不过却不应景，老子确实不是佛门中人。”老子看了一眼京观，露出了一丝笑意。

京观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很难想象老头子年轻时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嘿嘿，差点偏离话题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你。”老头子佝偻下腰，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我们还是谈谈别的吧。”京观苦笑道，他不想再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总而言之，日后不要追悔。”老头子说得意味深长。话毕，眨眼又不见了踪影。

京观若有所思，他心中一阵烦闷，日后不知怎么面对青丘。正想着，青丘已经走了过来。

“走吧。”青丘拿着一个小包裹，里面不知道装着些什么。京观回过神来，朝她点了点头。

一时无话，望南启程。

老头子慢腾腾地从茅屋里走出，已经看不到京观他们的身影。他手里攥着三枚古币，眉头深锁。他心神开始有些不宁，没由地预料到不详。

“难道天机有变？”

他自言自语，摊开手掌，古币在指间跳跃。老头子越发觉得不妥，他要为京观推演一番。正当古币要翻出第六个结果时，突然异象顿生。

一道莫名的神秘气机牵引，古币剧烈颤动，被定在半空，发出低沉地翁鸣。

老头子脸色一变，连忙打出一道法印，镇在古币之上。古币终于停止颤动，正要松一口气时。突然他心中一动，一道弧光飞射而来。他连忙架起法印准备硬抗一记，弧光却消弭在空中。

“不好！”老头子惊呼一声，可以为时已晚。定在空中的三枚古币突然冲天而起。原本消弭的弧光突然又显化而出，三枚古币瞬间齑粉，纷纷扬扬落下来。

古币与老头子心神相连，此时被毁，他不由得咳出几口逆血，精神也变得萎靡。

“好手段。”老头子对着虚空冷笑，他已经好久没吃过这样的亏了。身上袈裟无风自动。气势陡然变得凌厉非凡，他要出手了。

“前辈要对我这小辈动手么？可惜今日晚辈还有要事，来日再来领教。”隐藏在暗中之人笑道，自然知道老头的恐怖之处，立马抽身退走。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老头子笑意森寒，指掌间流露可怖的气息，四周的虚空在扭曲。他出手了，一道巨大掌印破开了虚空。掌印上刻篆满了古老的象形文字，此时好像复活了过来。字符纷纷剥离掌印，漂浮在虚空之中，连接成一座囚笼，瞬间就定住了这片空间。

“留下点什么东西吧。”老头子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胆寒。毁了他的三枚古币，无异于直接打他的脸。躲在暗处的人已经被禁锢困住，将要直面老头子的怒火。

话音未落，老头子一把将囚笼移到外面。只见里面囚着一位女子，身上青衣有一个仙鹤徽记。她正强作笑意地看着他。

“见过前辈。”她施了一礼，看上去好像并不惧怕。

“你是她的门下？”老头子神色有些变化，他盯着那个仙鹤徽记，好像陷入了回忆之中。

女这心中不禁一阵得意，师尊曾言这徽记可救他性命。果不其然，看着老头子的脸色，想必会放她离去。

“你师尊现今可好？”老头子语气变得有些柔和，他询问道。

“师尊安好，多想前辈关心。”女子道，她彻底放下心来。

老头子神情又是一阵变化，他挥手散去了牢笼，将里面的女子放了出来。

“前辈既然无事，晚辈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拜访。”女子脱离死境，心中一阵侥幸。她向老头子拱拱手，就要离去。

“慢。”老头子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她顷刻间就被定住了身形，再也动弹不得。

“当年赠你，如今却用来对付我？”老头子喃喃自语，他感觉嘴里满是苦涩。伸手一抓，女子身上的仙鹤徽记瞬间就被摄到手中。

“今日我便坏去此宝。”

老头子看着手中的徽记，眼神里收敛起最后一丝别样的情绪。手掌合拢，用力一握，顷刻间什么都没有剩下。

女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她浑身颤抖，再也无法强作镇定。方才她就是使用这宝物徽记偷袭老头子的古币，才堪堪得手。眼见老头子轻易将之毁去，当即后怕到了极点。

老头子抬眼看了看女子，旋即大袖一挥，将她扇飞百里之外。

那女子直直倒飞，好不容易才停下去势。她披头散发，看上去狼狈不堪。正庆幸没有受伤，紧接着老头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你我当年因果已了。”

她不明所以，刚要动身回去。忽然看见眼前站立着一道倩影，衣袂飘飘，说不出的出尘飘渺之意。却是她师尊亲至了。

一道流光划破天际，倩影轻轻叹息一声。她素手轻扬，截住了飞掠的流光。展开手掌，一枚徽记静静躺在掌心。

那女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亲眼所见老头子将之捏碎，为何又会突然出现。她师尊也不去解答，仍是赐下给她。她接过徽记，这时才发现有些不同。原先那枚蕴含阳极之气，这枚却是尽显阴柔，瞬间她联想到甚多。

她师尊却轻移莲步，登临一座山峰上。

于此同时，老头子也踏空而起。

两人好像极有默契，不约而同齐齐望向南方。
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d767266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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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东方玄幻小说 《超脱万界》

作者：六韬
现有字数：140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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