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北京国际电影节不得不说的故事(4.21-4.24)

 

虽然我也相信,多情的人伤得久,真心的人伤得深,但如果没有这些发自内心的情感,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活着终究是为了爱吧,我想。但是423花家地疯狂读书夜那一晚,诗人蓝蓝说,“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也可能是唯一的救赎”,“爱,就是不想活了”……...



21号白天,采购辉哥忽然来到你店,由于他前面两天刚好看了《镜子》和《潜行者》,于是我们就塔可夫斯基的电影进行了亲切的交流。我问他,你觉得《潜行者》怎么样,能看懂吗?我忘了他前面是怎么说的,就记得他最后剧透说,比如潜行者的女儿,之前一直觉得就是普通小孩,结果看到最后才发现她有特异功能,能用意念移动水杯和桌子……我说,我还没看呢…他说,啊,你没看啊…我说,没,我24号才看呢……

然后我说,反正《镜子》我是完全没懂,感觉自己智商不在线…他说,《镜子》就是很碎片的那种,需要你自己去拼贴。不过老塔说过,他的电影其实都很简单,他不喜欢那些评论家的过分解读,而是更喜欢与观众直接对话,希望电影能够对他们有所启发。同样身为创作者,我十分认同塔可夫斯基的说法,在我看来,艺术并非绝对的自我思想的表达,更多的是与世界和他人的情感共振,虽然很多人也许并不同意这种说法。

上篇文章中提到,我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忍痛转掉23号的《卡罗尔》,结果转了一天都没转出去,我也是醉了…因为22号晚上跟小橙子约了去科技馆看《2001太空漫游》,我21号晚上专门发微信给她,怕她第二天晚上忘了来,结果她说,我就记得明天晚上有事,所以所有人约我我都拒绝!我说,你好忙,都没人约我…但其实你不记得是什么事对吗……然后我问她,你有没有朋友想看《卡罗尔》,我到现在都还没转出去呢…她说,你有几张啊,如果有两张的话,我就找朋友一起看。我说,我就自己一人,哪来的两张啊…她说,那你把票给我吧,虽然已经看过了,但还是挺想在大银幕上再看一次的。

因为晚上6点半才看《2001》,我22号原本的计划是在你店上班到5点,然后从爱琴海直接去科技馆,没想到因为23号要去花家地负责活动记录的关系,书店经理武哥让我先去花家地跟巧沟通一下,于是我21号晚上就直接回家了,约好22号中午去花家地和单读小伙伴们一起吃午饭。吃完饭沟通完工作还不到两点,我本来想要去二楼帮亚日布置第二天的活动场地,结果那时他有其他事没忙完,于是我去一楼找马孔多老师聊天。从某种意义上说,马老师是单向街店面我最喜欢的同事,然而平时我们单独聊天的机会并不多,他过段时间就要离开了,这让与他处境相似的我更显孤单,于是在结束了二楼的帮忙之后,我又跟他聊了好多有的没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已经5点40了,再不出发看电影就该迟到了,而且小橙子的票还在我手里呢,于是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花家地…结果6点20小橙子对我说,快下班时被临时派了活儿,到现在都还没出门,肯定是要迟到了,只是不知道会迟到多久……正从奥林匹克公园跑向科技馆的我,听到如此真诚的表达,也是要哭了,于是我说,要不我把电影票给检票大哥吧,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还好科技馆的检票大哥像资料馆的一样好,我顺利把票放在了检票处,对此小橙子表示,我爱检票大哥!

《2001太空漫游》有多好看,在科技馆巨幕厅看有多震撼,这些我都不想赘述,留一个想象的空间会更有意思。只是这两天心事比较多,导致心情不是很好,电影基本上只是背景画面,我整场都在琢磨自己那点事,然后还琢磨不明白,于是坐在电影院里哭了起来…我也是被自己吓死了,哪位好心人能告诉我,《2001》到底有什么好哭的啊……影片开始差不多1小时后,小橙子才终于姗姗来迟,她问我,前面都演什么了?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大猩猩互相打架,没有任何对话……

影片放到1个半小时左右,屏幕下方的字幕忽然出现#中场休息#四个字,看得我一脸懵逼,不知道这算是影片的一部分,还是休息几分钟让大家上个厕所什么的。小橙子说,这片子多长时间啊?我说,2个半小时吧,没有《安德烈》长…她说,那干嘛还休息啊…我说,不知道,可能是想cosplay话剧吧……

影片结束是9点左右,于是我跟小橙子在奥林匹克公园聊了1小时。我问她,那天跟表哥约见感觉如何?她说,别提了,我都没看见57老师…我说,座位不是在一起的吗?她说,不是。我俩不在一排,散场时我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下,也没看出来哪个是他…我心想,因为你从来都没见过他,表哥也不玩朋友圈不发照片,你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啊……然后我问她,你觉得表哥应该是什么样?她说,我觉得57老师应该个子不高,看起来小小一只,很容易亲近的样子,穿个米白色的衣服…我说,前面说的都挺好,最后一句画风完全不对……

然后我问她,你觉得《安德烈》好懂吗?她说,我觉得我看懂了。我又问,字幕到底出了啥问题?她说,就是感觉很多对话都没有翻译,里面的人说了十句,下面字幕可能只有一句……我说,那你还能看懂啊…她说,可能是因为赶场迟到的关系,《牺牲》我就完全没懂,看完只觉得主角是个神经病……然后我跟她聊了聊最近悲催的生活,也是我藏在欢乐外表下不为太多人知的另一面,最后她抱着我说,叶子阿姨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回到家之后,我想了下自己这几天的安排:23号早上10点就要去资料馆看《安德烈·卢布廖夫》,一部长达3小时的塔可夫斯基巨作,我不期待自己能看懂影片,只是非常担心自己在电影院里直接睡着…看完电影跟好友CX聊天,并且要为晚上花家地读书会报道做好准备,带了专门录音的手机和记录现场情况的笔记本,准备去花家地大战到12点…但是没想好到底怎么去花家地,骑车的话实在太远,而且也从来没有尝试过,大半夜在北京大马路上骑车迷路的话,也是会死人的…但如果坐地铁去,12点肯定什么车都没有了,只能打车回家,而我又超级讨厌打车,距离远可能还会晕车,但如果要在花家地住店的话……

我24号要写活动稿件,下午去资料馆看《春天情书》,晚上还要跟表哥约饭,然后看老塔的《潜行者》,还要时刻担心自己被他的超高智商碾压…我怀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心事睡去,结果3点多就醒了,一直失眠到6点多才睡着……前几天我问辉哥,你一般都几点睡几点起啊?他说,11点睡,5点起…我说,那你不困吗?我每天都睡8小时以上,但还是感觉特别困,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说,你肯定是做梦做多了……我说,是这样的,而且我做梦也没闲着,一直在忙着跟各种人吵架撕逼,感觉比白天上班还要累,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虽然6点多才睡着,但是8点多我又不得不从好不容易进入的睡梦中醒来,赶去资料馆和CX一起看《安德烈·卢布廖夫》,之前也说过,我俩的目标都不是要看懂,只要不睡着就已经胜利了…本来我以为这是一部沉闷难懂的影片,而本来就心力交瘁的自己一定会睡着,但也许是这几天事情太多精神压力过大的关系,我反而显得十分亢奋,不仅没有睡着,还觉得自己看懂了其中深意,并且哭了个乱七八糟。

看完电影已经是1点了,我跟CX想去隔壁没名儿生煎吃饭,发现店里人满为患,连二楼都没有座位,好不容易狠下心决定拼桌,结果对方说不想拼桌,于是我们就饿着肚子在资料馆门口聊天…她下午本来有个约会,而我决定要回家先睡几小时,担心晚上撑不住,结果她约会对象爽约我也不是很困,2点多的时候,我们又一次去了生煎,一直聊到5点半……我先是火速回了趟家,然后坐地铁去了花家地,决定半夜结束后打车回家,毕竟第二天还要两部电影要看,再加上自己年纪越来越大,实在是没办法像年轻时那样熬夜了。

花家地的活动比我想象中有意思,虽然我全程都在高度紧张,从头到尾做了好几十页笔记,还多带了一个手机专门录音,就怕一不小心错过什么重点。好在最后的结果令人满意,24号那天,我早上8点多就醒了,一直躺到10点才起床,洗完澡吃完饭大概11点半,我开始了活动报道的闯作,并且顺利地在2点半出门前基本搞定。之前说过,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任务,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但既然最后决定接受了,我就一定会把它做得又快又好,我就是这么一种人。

下午看的电影是森田芳光的《春天情书》,一直听各种影评人说森田芳光非常好看,但在北京电影节之前,我从来没看过他的电影。前段时间在网上看了广受赞誉的《其后》,讲述两个人“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故事,我的豆瓣短评只有4个字——压抑哭了。表哥回复说,网上看了?我说,是啊,你要去北影节看?然后我告诉他,其实B站就有资源,画质感觉也还行,然后把链接发给了他,但他还是决定去电影院看。后来他不小心多买了一张票,让我帮忙转了半天也没转掉,他还问我说,这电影不火吗…我反问到,你觉得呢……后来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张票转出去,只知道他有旁友临时来不了,然后又多了一张票,直接浪费了……

这一天是北京国际电影节的最后一天,平时都由资料馆的工作人员进行片前讲解,主要是奇爱博士和助理妹子,这次特别请到了影评人木卫二来讲,他还在现场打起了广告,告诉大家在他的新书《独立日——用电影延长三倍生命》里面有关于《春天情书》的影评,是他觉得自己写得比较好的几篇之一。他还说,我在北影节的观影次序,森田芳光要排在塔可夫斯基之前,别人吐槽我说,反正你还能去上海看塔可夫斯基…然后他解释说,我只是觉得森田芳光的影展非常难得,可能20年之内大陆都很难再有这样的展映,所以现在有这个机会,千万不能再错过。而且据我所知,《春天情书》是木卫二和桃姐等影评人的心中至爱,他们都曾多次在各种文章中推荐,所以我才在众多森田芳光作品中选择了这部,同时也是看起来最温情的一部去电影院看。

《春天情书》的故事很简单,背景就是互联网刚兴起时的BBS聊天,聊着聊着两个人开始私信,直到电影最后一秒才终于相见,这就是传说中纯纯的网恋吧……像木卫二说的一样,影片一开始画风有些单一,总是黑乎乎的屏幕上出现许多人的对话,因为早期论坛就是长这样,没经历过这个时期的小朋友永远不会懂……但是如果你能够坚持看下去,就会发现这是一个很纯真美好的故事,现在我们的网络和交通超级发达,随时随地都可以与任何人相见,人与人之间心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虽然并没有过什么网恋的经历,虽然多年以来一直都是单身狗,但在社交网络游走的这些年间,我也的确结交了许多不错的朋友,所以还是感谢伟大的网络科技,让原本素不相识的人成为知己。

电影在将近6点时结束,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忽然出现奇怪的画风——前方高能预警!!!稍后会有彩蛋,与电影无关,感兴趣的朋友可以留下来观看。对于我这种好奇宝宝来说,怎么可能在这时候走开呢,好想知道彩蛋到底是什么鬼……结果居然是求婚,还放了我哲哥的《做你的男人》,现场观众纷纷退场中,我坐在影院里安静地欣赏这首歌曲。张信哲的声音用影院音响放出来太好听,感觉影片应该用这首歌做片尾曲,虽然歌曲是在电影上映十年后才发行的。顺便说一句,张信哲27号要来北京录制《非常静距离》,我已经顺利报名成功,马上就可以在现场听到他美妙的歌声了,宝宝超开心。

短片中的男女主角看上去很幸福,还真的搞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北影节有许多朋友都是临时出差被迫转票,于是我不禁感叹,世界上当然有说走就走的旅行,但更多的是说走就走的出差…一首歌结束,还在座位上的观众纷纷鼓掌,结果不知道工作人员还是男主说,还没完…于是现场又放起了范玮琪的《最重要的决定》。

歌曲结束,主角上台,男主对女主单膝跪地求婚,女主毫无悬念地答应了他,过道里还有人在发喜糖,可惜我一块也没拿到。舞台上还有一束红玫瑰,散场时男主说,大家可以到前面拿一朵花带走,考虑到晚上要跟表哥约见,于是我带走了两朵花。后来吃饭时给表哥讲了彩蛋的故事,问他想不想带一朵花回去沾沾喜气,结果他说,我不喜欢花…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也是在最近这几天,有人在公司大群里专门@他,说是收到了粉丝寄给他的一束花,当时他就震惊了……

这时差不多是晚上6点,本来想跟表哥约6点在附近吃饭,然后趁机多交流一下感情,结果他说,可能来不了那么早,7点多吧。看完电影之后我联系他,他说正在跟外国友人聊天,还要等一会儿,我以为他被热情的外国人缠住了,就说让他找个理由早点出来,反正以后又不是见不到,结果他说,外国友人今晚的飞机回国…于是我只好坐在资料馆等候区,旁边一个大叔忽然问我,你还记得我嘛?我当然记得他,前几年经常来百老汇看电影,于是我说,您23号是不是也来资料馆了,看的上午的《安德烈》,我看见您了。他又问,你现在还在百老汇嘛?我说,早就不在了,都好几年了。他说,会员部的人全都换了,一个也不认识了。我说,是啊,我也不认识……

7点半左右,表哥终于姗姗来迟,原本想请他吃湖南家乡菜,也因为时间关系改到了距离资料馆最近的没名儿生煎。记得前一天我跟他确认时间地点的时候,他说,7点多去附近吃包子吧。当时我还在纳闷,资料馆附近有什么包子店吗,我居然没有听说过,你说的该不会就是没名儿生煎吧…后来我跟他问起这个事,他说,生煎不就是包子吗……

之后我们进行了长达1小时的谈话,具体内容就不多说了,总之就是最近遭遇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想要借着约看电影的机会跟表哥好好聊下,结果说着说着都快把自己说哭了…那晚我问表哥,你知道我是哪年的吗?他说,不知道。我说,那你知道东野圭武(武哥)是哪年的吗?他说,这个我知道,86的嘛。我说,我也是86的,但我是1月份的。去年在花家地面试的时候,他问我,你今年几岁?在我说“29岁”之后,我和他两个人都笑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年龄,之前一直以为他大我好几岁,没想到我居然比他大半年……

之前不知道表哥的真实年龄,一直以为他是08年就研究生毕业了,从而猜测他大概比我大个2、3岁。于是我问他,你是哪年的?他说,我也是86的,但我是2月份的。当时我就震惊了,什么?!表哥居然比我还小一个月,亏我还叫了你这么久表哥……他说,还好吧,大家都这么叫。然后我说,之前知道东野圭武真实年龄,我花了半年时间才缓过来,现在我又要花半年,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我非常后悔问了表哥这个问题,强烈要求这段掐了别播……

转眼影片就要开始了,我跟表哥去小卖部买水,他说要跟一个旁友拿东西,然后发现旁友刚好在马路对面匆匆走过,表哥收下了旁友从尼泊尔带回的护肤品,并且给她发了300多块的微信红包…之后表哥继续买水,从冰箱里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想要的乌龙茶,最后还是让老板找了瓶东方树叶,售价4块。表哥身上只有1块钱零钱,给100老板又找不开,于是我友情借了表哥4块钱,然后他给我发了4块钱红包…后来我开玩笑说,你不应该给我发红包,应该问老板,可以微信支付吗…他说,一共就4块钱,还微信支付……我说,之前你店3块钱还有人刷卡呢…当时真想跟她说,你走吧,我帮你付这3块钱,明信片就当送你了……

之前文章中提到过,我4月1号就帮表哥买好了这场电影票,可是直到24号才终于有机会坐下来跟表哥好好聊聊。可能是出于对彼此的信任,表哥一直没有给我钱,我也一直没有给他票,我们就像两个互不相识的网友一样,当天现场直接面交。那天他还没来时忽然问我,我票钱是不是还没给你,多少钱啊?我说,80,你快别给我发红包了,这两天好几个人给我发红包,我微信零钱都用不完了,提现还要手续费,你还是给我转支付宝吧…他说,那我给你现金好了,说着说着掏出100块,可惜我也没有20块零钱,于是他说,我把100给你,你给我发20的红包吧……于是那晚我们最后的微信对话,画风是这样的——“57领取了你的红包”+“你领取了57的红包”……

买完水走回资料馆,表哥忽然说,今晚有好多人都说看到我了,但我都不知道他们在哪…我说,表哥是业内红人,根本没有人看到我,我也没看到任何熟人…虽然我的豆瓣粉丝是表哥的3倍,那也是因为他太低调我太高调,总之我再也不敢自称网红了……我们的座位号是17排19和21号,之前《春天情书》的座位是17排17号,于是我说,我就喜欢坐在后排左边的位置,表哥是不是喜欢坐前面啊……

去年7月刚认识表哥的时候,我们都在资料馆看了《少女哪吒》首映见面会,表哥还发来微信亲切慰问,你们在哪…我说,没有我们,只有我一个人…由于我们的座位一前一后,本来想结束跟表哥约见,没想到他说,这片子我看过三遍了,等下看到一半就赶回花家地上班……我说,不是吧,你不是主编吗,怎么还需要坐班啊…他说,没办法啊,事情做不完……我说,难道没有小编吗…他说,微信有。我说,所以实体书就你自己一人是嘛,感觉是史上最可怜主编…他说,所以求你们安慰……没想到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换成表哥安慰我了,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人生吧。

等我们到了17排才发现,原来坐在我们旁边的是表哥前同事,也就是南方人物周刊的旁友,他跟表哥对视那一刻,两个人都惊呆了…他问表哥,你怎么也在这?我说,不好意思,票是我买的。表哥说,是啊,我没抢到,蹭的她的票…然后这位旁友指着坐在他旁边的旁友说,我的票也是他帮我买的…几个人顿时感慨了,在人山人海的电影节与前同事买到邻座的电影票,而且票还是其他旁友代买的,这什么概率啊……

然后他问表哥,你还看《潜行者》呢,看得懂吗…表哥说,这就是我的菜啊…我说,表哥当然能看懂了,只有我这种程度才会看不懂……前面某篇中提到过,我看的第一部老塔是《牺牲》,完全没懂这部片子到底在干啥,又怕侮辱了大师的杰作,于是在豆瓣连星都没敢打…表哥也跟我看的同一场,可是他不仅写了颇具深度的短评,还给这部片子打了五星,太害怕了……

之前我一直都在担心,跟表哥一起看《潜行者》,万一他结束后跟我讨论剧情,而我依然一脸茫然的话,表哥可能会对我的智商产生极大怀疑,从而影响他对我整个人的判断……没想到我居然看懂了《潜行者》,反正我觉得我看懂了,并且在许多时刻与片中人物对话深刻共鸣,有几次还差点哭了…之前最想看的《镜子》和《牺牲》全都不明觉厉,无心插柳的《安德烈》和《潜行者》却一不小心变成真爱,逢人就说这两部片子有多么深刻好看,我也是被自己吓到了……

然后我转念一想,俄罗斯文化一向苦大仇深,从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塔可夫斯基,不知是他们的性格造就了命运,还是命运造就了性格,总之他们都深受各种压迫,却依然用文学艺术绽放出不朽的光辉。我心中默默猜想,该不会因为最近的我也在承受各种煎熬,所以才对老塔的影片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吧,太害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希望我一辈子都不要懂,我是认真的。我希望自己生活幸福,就像表哥和真爱都希望自己发大财,我们都是不小心落入文艺世界的俗人,我们不喜欢痛苦。但或许因为天生的敏感,我们时常处于痛苦之中,眼看着自己人到中年力不从心,才想起那首童年时就已熟悉的歌曲——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散场的时候,我们去前面找单读同事巧和kiva,想不到她们居然是在第一排看的…我们一路散步到小西天牌楼下面打车,然后便开始闲聊起来。巧说,我今天吃的生煎,表哥说,我也吃的生煎,我说,我天天都吃生煎…我在资料馆有10场……巧说,我还吃过重庆小面,表哥说,我也吃过这家,我说,我也吃过…为什么每次压轴的都是我……然后我们一致认为,资料馆附近就没啥好吃的…我说,文慧园斜街可能有几家,但有点小远,你们记不记得我之前一个人吃过一锅鸡,就是在那边一家云南菜。忘了是表哥还是巧说,我们之前也想去,但是那家店实在太小了,坐不下我们这么多人……

许多对话我都已记不清了,只记得巧说,我昨天睡了3个小时…原本以为她是想说自己睡眠时间少,一晚上只有3小时在睡觉,说着说着才发现画风不对,原来她说的是23号上午的《安德烈》……表哥说,睡了3小时可还行…另一个旁友说,她一坐下就睡着了,连卢布廖夫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巧说,是啊,一进电影院就直接瘫倒在座位上…我想,一定是因为工作和电影节连轴转,她太累了。表哥自嘲说最近神经衰弱,我也陷入了失眠多梦的怪圈,也许电影节终于结束了,可以回归相对正常的作息和生活,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

之前我一直说,其实我并不需要看电影,因为我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故事,比绝大部分胡编乱造的电影好看太多。丁老师说,那你还去看北影节…我说,那不一样,我只是很少看院线商业大片,但是对于难得一见的经典影片,我当然要去看看了!事实证明,我在本届北影节中选择的影片,大部分都相当精彩,甚至有一半都看哭了。虽然我也相信,多情的人伤得久,真心的人伤得深,但如果没有这些发自内心的情感,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活着终究是为了爱吧,我想。但是423花家地疯狂读书夜那一晚,诗人蓝蓝说,“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也可能是唯一的救赎”,“爱,就是不想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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