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仙姑大族

大族珠传（35）大族之诺

大家好，今天是星期一，更新大族珠传35。...

“道长所言，似有……似有几分道理。这令本仙姑，本仙姑……竟尔无言以对。”仙姑既然无言以对，说话就有些理屈词穷。

其实，正如周令所言，荷花仙姑当时就看出此文所藏机关。此时故意将话说得结结巴巴，不过是装装样子。

“今朝虽已非周朝，但我大族之国千秋万代，始终立于天地正中，为万国之首，坚如磐石。”天成虽然对前来取土并不那么热忱，甚至还有几分被迫无奈的味道，但话说到这里，心中还是凭空生出几分毫气。

“嗯。道长这几话，说得甚好。”仙姑此话却非又装样子，而是由衷赞叹。

“仙姑在上，贫道奉旨取土，不过七钱七分。取得此土，我大明皇帝仍愿将此峰留做金圣元母回省之地也。”说到此，天成道士复将双眼蒙上，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份信件，封口上火漆金印完好无损。天成说完，转过身来，恭恭敬敬面向仙姑跪下，双手将信件举于头顶。

“这是我大明皇帝敬启金圣元母之国书也，请仙姑敬上金圣西王母娘娘。”

荷花仙姑先是意外，随后一喜。想当初，主母竟然愿以天之一角与文王互换莲花峰区区百里之地。可见，这莲花峰主母心中是何等重要。而此份国书，止换七钱七分后土而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算是主母责罚自己末尽守土之责，想来也不会太过为难天成的了。

“仙姑。”天成不见仙姑取走信函，以为仙姑踌躇有因，因此又说道，“此函为我大明皇帝令贫道转呈金圣元母，因此，封口上火漆金印完好备查。但是，贫道虽然不敢开封，但信中所书，贫道却曾经亲自过目，止寥寥数语，实不曾又设机关。仙姑如若……如若……疑信中有诈，贫道可背诵一遍。

天成说着，不等仙姑说话，朗声背书：

“中土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致上界金圣元母娘娘啟，吾建国始，天降天石于后庭，为顺应天命，遣使取莲花峰后土七钱七分炼治大族之珠，佑我大族之国万年之基。取土毕，将莲花峰方圆百里封赠娘娘，为娘娘回乡省土之圣地，国人自吾及民，均不得入境侵扰。

大明皇帝承诺如下：大明国存，此诺存。大族存，此诺存。大族万年，此诺万年。”

荷花仙姑听了，心中甚喜。这封国书，在大国之诺外又加了个大族之诺，更是字字如山。正所谓朝可换，国可亡，而大族不可灭也。数千年正是如此。

另外，此信虽短，但不乏文采，比之周令洋洋洒洒万言毫不逊色。真不晓得那老古董听了会如何。

原来，那朱元璋布衣出身，办事行文均喜欢简单明了，干脆利落，就恨啰里八嗦。

曾经有这样一件事，一个叫茹太素的刑部主事，是个大才子。其才和周令有得一比，人家凭自己本事做到刑部主事。才子不露才，那叫什么才子。因此，这菇太素每次上奏章动则七八千字，且语意艰涩，每次朱元璋看奏章时，就显得很不耐烦。

有一天，茹太素上折，朱元璋却懒得看他的奏章，就叫中书郎王敏念给他听，读到一万六千五百字，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朱元璋大怒道：

虚词失实、巧文乱真，朕甚厌之。

别人甚厌之也就算了，皇帝甚厌之，那茹太素自然就没有好果子吃，被庭杖五十不说，还罚银五百两。

天成背完，生怕仙姑不信，又道：“如若王母开封后与贫道所言不符，那怕一字之差，则与守土仙姑无半点干糸。而贫道甘愿受天遣地罚，灭我肉身，拘我魂魄，永世……”

“住口――”仙姑听天成背完国书，正在为天成应该不会受王母娘娘惩罚而高兴，不想，却听到天成竟然发出这样的毒誓，吓得花容失色，身子突然一颤，随之一种不祥之感袭上心头，因此出口喝止住天成。

“……不得超生。”天成一楞，楞过之后还是把含在嘴里的半句话说完了。

“你，你这混道士，你胡说八道个什么……”荷花仙姑又急又气，刚才脸上的喜气不仅荡然无存，脸色也在刹那之间变得苍白如纸，且话音发颤，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仙姑，我……”天成听出仙姑语音大变，但尚自糊涂，完全不明就里。

“你……你真是个笨道士，混道士。天道森森，天理昭昭，你怎可……怎可……如此胡说八道。”仙姑又急又气，但看天成一脸无辜的样子，又不忍过于责备，只是胡乱骂了一句。

“天公在上，这天成道士适才被我家棣儿扒了裤子，以毒刺枝责打屁股，屁股上中毒甚深，泱及脑壳，发脑昏昏，一番胡说八道，不可取信也。”

说这话的，却是梅儿。她听得仙姑方寸大乱，也随仙姑大急。虽不曾得仙姑指令，却也顾不得了，将身一晃，化为人形，对天说道。说罢，又连连向地啐了三口，“呸呸呸。”

天成听出是梅儿说话的声音，心里高兴，本想与梅儿打声招呼，但听得梅儿说话口气严峻，又接着“呸”了几声，不知梅儿何意，因此不敢作声。

其实，这三声“呸”，并不是什么仪式，而是姐妹之间平时闹着玩儿，说过的话不算话了，就呸上这么几声。人世间小孩子也这样玩儿，但天成自幼入观，自然不知。

看到梅儿如此这般，荷花仙姑这才省过神来，接过梅儿的话对天成说道：

“天成，你也听到了，刚才你所发誓言，是中刺毒之后头脑发昏，因而胡说八道，作数不得，你以后休得再提。”

“天成？”荷花仙姑没有料到的是，天成对仙姑说的话根本充耳不闻。他耳朵里，只听到“天成”二字。“荷花仙姑这是……叫我么？”天成大喜之余，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此又问。

“是。”荷花仙姑见天成这般痴呆呆傻乎乎的样子，心里直讨厌得不要不要的，不得已，轻声回应了这讨厌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