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沈德熊？_【爱读书的喵】

读过《寻找梦想的边疆》的朋友，或许还记得沈德熊的名字，在第三章“笕桥初建”里，我曾经提到过这个人。那么究竟谁是沈德熊呢？他与曾任中航总经理的沈德燮又是什么关系呢？...

读过《寻找梦想的边疆》的朋友，或许还记得马德树和沈德熊的名字，在第三章“笕桥初建”里，我曾经提到过这两个人。由于缺乏更多的个人信息，在介绍此二人时，我只是简略地这样写道，“设计课副课长马德树、检验课副课长沈德熊，以及管理课课长齐镇午都是海军出身。马德树和沈德熊原来曾在福州马尾海军飞机工程处工作过，是随王助来厂的”。他们俩是王助在福州马尾设计制造水上飞机时的旧部，跟随王助一起到杭州笕桥创办了中杭厂。除此之外，我对他们的个人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所幸，那天徐国基老师问到沈德燮与沈德熊是否同一个人。这个问题给我极大的启发，让我进一步发现了很多线索。

首先解释一下，谁是沈德燮。我在《寻找梦想的边疆》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人，不过相信熟悉中国近代军事航空史和民航史的朋友一定听说过他。

沈德燮，福州人，1895年出生。自幼丧父，少年时代曾就读于烟台海军学校，据说得到过海军名宿、烟台海军学校校长萨镇冰将军的帮助。后来投身航空界，毕业于亚洲最早的航校南苑航校第二期，不仅是中国早期的飞行员，更是中国最早的海军飞行员。中国空军创建后，不论是在北洋时期的空军，还是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空军，他都是空军大佬级人物，身居高位。抗战胜利后，他退出军界，转入民航系统，在刘敬宜任中航总经理之前，就是他担任中航总经理。两航北飞后，还是他出任中航总经理，在香港善后。

从经历来说，沈德燮和沈德熊肯定不是一个人。按照履历来推的话，沈德燮应该年长，沈德熊似乎应该比他年轻些。不过徐老师的问题引发了我的联想，沈德熊究竟是谁？他与沈德燮是什么关系？

按照已知的信息，沈德熊是王助当年在马尾造水上飞机时的旧部，马尾的水上飞机是海军项目，王助、巴玉藻这些航空界元老本身就是海军出身，可想而知，沈德熊也是海军出身。那么，他与同样出身海军的沈德燮是否有某种联系呢？

沈德燮是萨镇冰将军的学生，而王助则是萨镇冰的孙女婿，更重要的是王助也是烟台海校出来的，航空界历来是个小圈子，今天是这样，民国时代更是如此，如果我说同样出身海军，同样毕业于烟台海校，同样与萨镇冰有着某种亲密联系，又同样服务于航空界的王助和沈德燮不熟的话，相信谁都不信。

沈德燮是福州本地人，王助曾在福州马尾搞水上飞机项目。任何一个熟悉中国近代海军的人都知道，福州是中国近代海军的窝子、摇篮。熟悉福州地方风土的人肯定也知道，福州地方的家族势力是非常大的。那么，与沈德燮在姓名上有着惊人相似之处的沈德熊，会不会也是福州人，会不会就是沈德燮的同族，族弟，甚至胞弟呢？

按照这个推断，我想如果沈德熊与沈德燮有着某种亲属关系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在进马尾海军飞机工程处工作之前，受沈德燮影响，就已经是海军的人了。

北洋时代，海军部为了培养海军的航空部队和潜水艇部队，曾经在福州马尾船政局搞了一个海军飞潜学校，地址就在马尾。从美国海归的王助、巴玉藻他们都曾在飞潜学校的飞机制造专业（甲班）执教，培养过一批海军的飞机制造人才。沈德熊会不会与飞潜学校有什么关系呢？

我手头刚好有一本马毓福老师赠送的《1908—1949，中国军事航空》，从这本书上查到了飞潜学校1923年7月毕业的第一期（甲班）共17名学员的全部名单。

在这份名单上，我不仅发现了沈德熊的名字，还发现了马德树和揭成栋。

前面我们提到了马德树，不多说了。揭成栋是谁？揭成栋是中国海军早期的飞行员，民国时期海军航空兵的重要人物，更重要的是，南京朱亚泉先生曾让宁玲姐转告我，他回忆起在杭州笕桥的时候，有一次海军曾经派揭成栋来中杭厂实习，朱老当时专门负责接待，陪同揭成栋在厂里参观，老人家回忆说，揭成栋那时已经是海军的什么头头了，但是对他非常客气。

也就是说，沈德熊、马德树、揭成栋，其实是海军马尾飞潜学校的同班同学，都是王助先生的学生。后来，沈德熊、马德树一起跟随王助先生在马尾设计制造水上飞机，又追随他到杭州创办了中杭厂。揭成栋则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成为海军飞行员，但是当老师王助先生和同学沈德熊、马德树开始在笕桥制造飞机时，他也赶来厂里参观实习。

世界就是这么小。

从某种意义上说，中杭厂就是近代中国大搞洋务运动，积极发展军事工业的一个延续。与北洋，与中国海军有着某种不解之缘。记得那日宁玲姐告诉我揭成栋的故事时，我曾经激动万分。此时此刻，写到此处时，仍是如此。

不过，我仍旧对沈德熊先生的个人情况缺乏了解，究竟谁是沈德熊呢？《上海民用航空志》上说，抗战胜利后，他曾在交通部上海龙华航站当过副主任，那么看来他似乎后来也去了民航系统，而他在龙华航站工作时，正是沈德燮任中航总经理之时，但是他和沈德燮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呢？希望有所了解的朋友不吝赐教。

最后，感谢马毓福老师十多年前在空军指挥学院相赠的《1908—1949，中国军事航空》一书。这本书已成我手头必备的工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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