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 那一年,我们的第一个“五一黄金周”

 

人老了爱回忆...



 

 
五一又到了。

这个假期只有三天,似乎对我们的生活没什么影响,但生于七十年代的那些人,却依然习惯地把五一节当作一个重要的假期,因为在我们刚工作的那些年,五一黄金周,曾有过多么迷人的七天长假。


1999年9月18日,国务院决定增加公众法定休假日,十一、春节、和五一法定休假三天,再通过调休构成连续7天的长假。
当年的国庆是第一个黄金周,但也许是因为这个消息的发布距离十一太近,很多人还来不及计划,于是,将出游的热情一下子推迟至第二年的五一黄金周。

我毕业不久,正在一家旅行社工作。2000年第一个五一黄金周到来前的一周,似乎所有人突然间反应过来,出游的热情汹涌而现。

整个旅游行业都来不及应付这种热情。

旅行社前台姑娘苦笑对我说:“电话一放下马上又响起,柜台被人们包围起来,大家都在问还有什么团,没半天喉咙都哑了……”

同部门的同事,接待了一个又一个的朋友,都是想走后门报个名。但是国内游部经理对我们真嚷嚷:“别找我别找我,我没位了!”

没有手机APP、没有OTA、没有在线旅游供应商,订个酒店都要靠传真确认……出行的麻烦今天难以想像。



于是出现一个当时还比较新的名词——“井喷”。

我不是导游,但面对“井喷”的市场行情,后勤人员也要上前线啊。

我被分配去带一个九寨沟五天团。

还记得公司里一位前辈听到我要去带九寨沟团时,忧桑地望着我:“路程可能很艰难——”

是的,比她想象的还艰难。


从广州飞抵成都后,我们的团队连夜赶往九寨沟,沿着岷江畔的公路,汽车在半夜到达川主寺。这是成都至九寨沟这段公路上的小镇,黄金周在这时候给旅游者一个下马威。

我们在深夜入住路边一家很小的招待所,没有套间,淋浴间是公用的,热水也限时供应。

作为领队,我连房间都没有,和地陪的小姑娘一起猫在招待所的门卫房里。

川主寺海拔较高,五月的夜晚气温还很低,我胡乱地靠在床铺的被子上,实在不敢深入去想象这些看不出颜色的被子是什么材料构成。这样的住宿条件,团友没闹吗?没有。当时这个团是一家银行招待其客户的商务团,团员们是各种企业老总,有身份的人吵闹也不会亲自上阵。而且,别看这家小招待所破旧,门口同样排着几个旅行团!

幸好,第二天我们团队到达九寨沟时,住进沟口的一家三星级酒店。酒店前台又是挤着几个团,每个导游都担心自己预订的房间出问题,一番紧张等待后,团友满意入住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刚松一口气,又迎来坏消息:酒店客房不够,我被安排住到酒店女员工的集体宿舍!那种八人一间的宿舍房。女员工上夜班时我可以睡她的床,但依然是没有洗手间,公共淋浴间的热水限时供应!

(事实上我等到三天后回成都,才洗了澡)



经过这么长的铺垫,行程的第三天一早,九寨沟大门口以一场盛典宣布五一黄金周迎来真正高潮。

当年九寨沟已经开行环保穿梭巴士,外来车辆不能进沟,沟里不堵车了,但却堵的是人啊。

还没进门,沟口全挤满了游人,车行的道路也被人站满。那时旅游景点还没有过什么预警制度,九寨沟在毫无准备的状况下迎来这么多人,估计前面检票口也不知应该怎么引导游人排队。

后面突然有人叫“为什么不开门?”然后前面又有人叫“不要挤啊!”小朋友在哭,女人们在叫“让我出去、我不想进去了!”我茫然挤在人群中间,开始还想安慰一下团里的人,后来也忍不住叫“干脆我们都回去吧!”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间轰一声,人群迅速往前涌,所有人不用检票,直接冲进九寨沟的大门。

(感谢那位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当时没有发生踩踏事故,也没有打砸事件,也许跟这个决定关系很大)

一群人在惶惶然中进入九寨沟,但进沟后更惊惶——去哪里找穿梭巴士?又不知在路边站多久,我硬是拦下一辆人较少的车,把团友们送上车,胡乱地完成一个领队的责职。这场打仗一般的五一黄金周,结束了我仅有的几次领队生涯。不久后我离开旅行社的工作。2008年汶川地震后不久,我又来到九寨沟。也是那一年五一黄金周被三个短假期取代,川主寺镇因其优越地理位置,早已成为酒店林立的旅游小镇。再回想一下,2000年那个九寨沟双飞五天游的团费,记忆中需要3000多元。而查找现在九寨沟五天游的费用,满屏两千多元的团和自由行产品,三千多元已经可以入住五星酒店了。

是的,与房子相比,十几年前,去一趟九寨沟的费用能在广州市中心买一平方米;如今,只够买同样地段的十分之一平方米。这是不是我们现在要去远行的意义呢?

十几年了,房价涨了十倍,一份报纸从五角涨到两元,“姜你军”“蒜你狠“轮番上场,唯有旅行,越来越贴心地安慰着你的荷包。
去旅行,不仅因为诗和远方,
还为了安慰受伤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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