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你那圆圆的酒窝浅浅的笑【第10期】

 

眼前的这个人,一头乌黑的头发,两眼炯炯有神,笑起来脸上还有一个圆圆的酒窝。...



年前的春天,我从湖北黄冈来京,第一个任务就是办特高压项目经理培训班。在国家电网高级培训中心的大厅里,一个中年人推着一车资料,同行的周主任告诉我,他就是司机班班长大王。

我朝他点点头,他一开始没看到我,听到声音,他抬头说:“我是王俊杰,大伙儿都叫我大王师傅,欢迎您。”眼前的这个壮汉,一头乌黑的头发,两眼炯炯有神,笑起来脸上还有一个圆圆的酒窝。
当时单位司机少,每次我们从外地回来,王俊杰总会在机场出口等我们,刚一走进迎接大厅,大王师傅就从人群中跑到我们跟前,从手中接过行李,边走边说笑,脸上的酒窝一会儿深,一会儿浅。为了以最快的速度出停车场,大王师傅总是会选择离下飞机最近的停车位,有时候为了这种停车位,他要在停车场里寻找好几圈。
那时候,我刚到北京,人生地不熟,搬了几次家,每次都是大王师傅把车开到楼下,帮忙搬东西下楼,到了目的地,又帮我搬上楼。看他累得满头大汗的样子,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谢谢”两个字刚一出口,他就笑着“指责”我,谢个什么呀!说着,圆圆的酒窝又露了出来。
2009年的一天,单位组织去井冈山接受革命传统教育,让司机班去两个人一同学习。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我们知道,司机班工作时间没个点儿,紧急出车任务多,在市内跑得频繁,饱一餐,饿一顿也是常有的事。大王师傅平时上机场接送人多,干了快20年,还没坐过飞机去外地,这次机会非他莫属。
可大王师傅说,让老刘和老于去吧,他俩平时很辛苦,这次学习可以不出车,也可以休息几天。老刘和老于于心不忍,可大王师傅一直坚持,只好作罢。那几天,另两位司机师傅和我们在井冈山学习,比起平日的出车任务,实在是很清闲,而大王师傅仍在家马不停蹄地接人送人。
那年年初,大王师傅在北京友谊医院体检查出肺癌,对他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单位领导带着同事去看望他,带回来的消息再一次证实了事情的严重性,我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指望着现代医学能在他身上呈现奇迹。
后来各自忙,许久没有见到大王师傅。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今年5月份,他来单位看同事们,说在家久了想大家了。他头戴着一顶灰色的帽子,帽檐上有有几处开了线,透出几分旧的颜色。他手舞足蹈地跟我们讲起与癌症做斗争的故事,病友们如何给他鼓励,谈到同病室的病友老张时,他眼中充满了希望,说自己病好后要与老张一同去一趟西藏。
此时,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因化疗而有些水肿的脸上,那个酒窝始终还在,盛满了阳光。

一个朋友告诉我,他手头上有一些医生资源。他想给大王师傅约最有名的那个中医教授,可两人的时间也凑不到一块儿,所以只好等到以后再安排。
可时间不等人,谁能料到,这竟然成了我永远兑现不了的承诺。当大王师傅病危的消息传来,我正在皖电东送电视专题片拍摄工地上,每天早出晚归。只能在遥远的上海,默默地祝福他,希望奇迹发生。可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无奈。



不久,噩耗传来。王嫂告诉工会的同志,去世前几天,大王师傅还让人扶他坐起来,拨通司机班马班长的电话,告诉他单位有两台车该年检了。马班长半天没有说话,哽咽着,眼泪滴在方向盘上。司机班也一改往日的喧闹,大家相对无言。
追悼会在一个周六举行,我没有出席。不为别的,只是不愿接受那个壮实、有着圆圆酒窝的大王师傅被一具冰冷的裹着白布的遗体代替。

我要保存圆圆的酒窝带给我的温暖,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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