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大商贾们为什么“末业致富,本业守之”?

 

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绢文不如移市门。...



饭后茶余,闷得无趣,翻来史记些许,以解无趣之闷。

读着读着,果真发现些趣味。想这司马迁,必是中国古代的史学家中十分全面地关注社会经济,重视商业的一位大家,其在《史记》中专门著述《货殖列传》,讲到先秦和汉初的大商贾和商业之功绩。

列传书中,司马迁把“致富”的类型分为三种,本富、末富以及奸富。本富就是靠本业,即农业致富;末富就是靠末业,即工商致富。谓之曰“本富为上,末富次之,奸富最下”。这种观点在传统的农业社会也不奇怪,可奇怪的地方马上出现了,司马迁接着总结道,“以贫求富,农不如工,工不如商,刺绢文不如移市门。”这就和前面的致富观点发生了明显冲突。

既然农业致富为“本富”,可是为什么聚财却比不上“末富”?

既然工商致富赚钱快、聚财易,为什么又要大力推崇经济回报效益高的工商为末业,重农抑商?

既然工商致富优于农业致富,为什么很多靠工商致富的人又将既得财富转投资于土地经营,最终选择回报效益低的末业呢?

不过,司马迁不愧是杰出的史学家,论史明智,可谓大师就是大师。所有的玄机被他一语道破:去就与时俯仰,获其赢利,以末致财,用本守之。意思就是说,贫穷致富时下海经商,赚取财富后回到本业,将财富转化为土地和房屋等财产固守。可以说是为私人发家致富提供了一条极佳的建议,即“末业致富,本业守富”。

可是为什么又偏偏要本业守富呢?难道末业就不能守?干嘛没事劳神伤财瞎折腾呢?

司马迁也许悟出了其中原因,但没有说出来,我想除了工商业市场自身的原因外,政治的原因更加可怕。

我借用西方学者的一句话道出最后的谜底——法国史学家布罗代尔曾说道:中国商人对任意征收的恐惧始终挥之不去。

中国的政治统治者们一定是地球上最有先见之明的人,他们最早明白工商业比农业更能赚钱聚财,所以早早地就把这些“末业”收归国有。在聚财这方面,中国的统治者们领先世界。早在公元前770年,齐国的管仲就提出把盐铁收归国家专营。那时候的西方世界,欧洲的铁器还没有普及,美洲还在原始狩猎状态。从此以后,秦汉隋唐宋元明清民国,各朝各代,只要是能赚钱的工商业,统治者无不收归国家专营,从盐铁,到茶酒,到漕运,到贸易,到矿山,到铁路,到银行,到电信······

当国家把工商业控制住后,私人资本在其中的角色就非常微妙了,人人都知道工商赚钱比农业多,可是谁也不敢把鸡蛋全放在那里,因为千年以来的教训告诉大家,你赚的多一点,一定会与“国家利益”冲突,最终结果往往是抄家灭产,还背上政治的骂名,不得好死。

正是因为政府的权力太大了,还任意控制着敛财的暴力后盾,使富有的商人不能感觉到任何真正的安全,凡事适可而止,工商资本最终不敢继续留在工商领域。一句话总结:本业守富是强权国家的风险规避途径。

这样的经济运作是不合理的。其片面强调了国家的利益,与民争利,损民之利,不利于经济的健康长远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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