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投资人张口闭口的技术界“神曲线”，你真的看懂了吗？

别当了技术成熟度曲线的乌合之众...






编者按

成立于1979年的硅谷公司Gartner是全球最具权威的IT研究与顾问咨询公司。它从1995年开始发布的技术成熟度曲线（the Hype Cycle），经过近些年的发展，如今已经成为投资人判断是否投资某项新技术的风向标。

然而，对于大众而言，如果过度迷信Hype Cycle，不了解其背后的逻辑，就跟着曲线变化决定是否入场，也有可能使你成了乌合之众。

文 / 顾贝妮  动脉网联合创始人，创新战略顾问

Gartner每年发布技术成熟度曲线（Hype Cycle），来为决策何时应用某项新技术提供评估参照。我们提倡恰到好处的创新，期望能尽可能降低代价，缩短价值变现的等待周期，如何进行入场时点的选择十分关键。然而，参与在科技创新其中，虽有Gartner的预测，但因不明曲线背后的逻辑，往往令我们当了乌合之众，却不自知。

舆论盛誉未必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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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rtner技术成熟度曲线以时间为横轴，价值预期为纵轴，其反映的并非新技术的真实价值，而是人们的心理预期价值。心理预期价值往往符合钟摆理论，或高或低，与真实价值等同的时段却十分短暂，其或多或少受舆论影响。



人们通过资讯传播获得信息来了解十分陌生的新兴科技。然而，这些通过传媒渠道发布的信息并非绝对中性。媒体以挖掘揭示新事物为己任，其天生具有猎奇性，传播效用最大化始终是其追逐的核心，而带有色彩的资讯更有助于传播。一项创新事物初现时，媒体往往首先会兴奋激动，无限畅想，奔走相告。最终将新技术的预期价值推向了过高峰值，从而造就了泡沫。

2000年年初，《华尔街日报》称赞PayPal发展迅速，且暗示PayPal当前估值可达 5亿美元。报道发布后，向PayPal投来橄榄枝的投资机构络绎不绝，部分投资人将《华尔街日报》的估价看作权威。此时投资人的心理预期已不知不觉被媒体搅动的舆论风向所左右。两个月间PayPal便筹集了1亿美元，幸运的PayPal刚完成融资交易，互联网泡沫就迎来了破灭，互联网创业公司的估值随之大幅跳水。

以云计算技术为例，将具有权威性的前沿科技创新媒体《连线》杂志网站刊载的关键词文章数量变化与Gartner技术成熟度曲线相比较（图1、图2）。2008年连线刊载云计算相关文章数量显著增多，这一年Gartner将云计算列入新兴技术进行趋势观察。在2008~2012年间，云计算技术有较高的预期价值。虽然2012年云计算已开始迈入谷底期，但当年的预期价值仍处于高位，这一年也是连线报道云计算最多的一年。值得留意的是，2012年在云计算领域有大量的宣传费用投入，此时大量资本已入场，已融资团队也有充足的运营资金可分配，这些资讯信息自然带有更多主观色彩，一定程度上将预期价值托在高点。



预期底谷未必发展滞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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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体的猎奇不只关心正面的创新，同样也追逐负面，还可能更甚。新技术的价值实现需要经历层层考验。随着时间迁移，各种与现实环境、旧有势力的违和感便暴露出来。媒体们很乐意在第一时间发掘其中的各种“猫腻”，揭示拷问、反复质疑，甚至为引起关注不惜耸人听闻。相比不久前所持的褒奖观点，打脸事件发生的概率可不低。但事实上，问题暴露是所有新事物成长的必经之路，无需诧异，“前途光明、道路曲折”正是创新历程的中肯写照。媒体批判最终影响的也是人们的心理预期，而非真实价值。

2013年《连线》杂志网站发布相关云计算的文章数量仍较多，但已有显著下降（图2），更是出现了诸如《2013年云计算已是过去式》（2013：The Year Cloud Just Was）、认识虚假云计算（Beware of Fake Cloud Computing）等负面主题报道。而这一年，云计算的预期价值大幅下跌至接近曲线谷底。

尽管如此，我们从云计算平台领先者亚马逊的云计算网络服务业务（Amazon Web Service，AWS）销售额上却看到截然相反的趋势走向（图3），尤其是预期价值跌幅最大的2013年，正是AWS业务增幅最大的一年。在Gartner技术成熟度曲线中，低谷期并不意味着该技术的市场反馈低迷，而只是人们心理预期的过往矫正。

从助推预期达到峰值，再加速跌落谷底，不得不说，媒体舆论是关键的背后推手。尤其在互联网时代，无论积极还是消极言论，其传播力更是高效了许多，创投界圈内集群心理的形成也更快，最终更迅速地放大了人们对新技术的期望和失望。

而当事态逐渐明朗，新技术融入产业开始正常发展。过去的新生事物也就渐渐进入常规化。对媒体而言，报道常规事物并不符合其价值追求，如果不新不奇，便会渐渐淡出媒体的关注焦点。

2016年连线网站含有云计算关键词的文章数量还不到2012年的1/5（图2），但亚马逊AWS业务的销售额却再创新高突破120亿美元，较上年仍有55%的增长率。事实上，新技术主题淡出媒体焦点时，却可能正意味着真正开始进入产业角色，走向成熟，担当重任。对创新投资而言，此时仍有从价值增长中获利的机会。



低买高卖与追涨杀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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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买高卖，资本应当在预期价值低迷时入场，才有更大的获利空间，但实际情况确是更多资本在预期价值高点时进场。资本虽有逐利性，但它却常常失去理性，在资本的背后仍旧是作为人的管理者和出资者。和二级市场投资一样，绝大多数一级市场投资者也常陷入追涨杀跌。

以发展近20年的电子商务为例。1995年左右随互联网创新电子商务开始兴起，经历了一轮十分迅猛的高涨拉升，直到2000年年中网络泡沫破灭，落回底谷之后低迷徘徊了几年，电子商务终开始有了更真实的市场。从图4中，可以看到1998~2009年电商领域风险投资金额与交易量的变化曲线。无论是交易金额还是交易量，接近过高峰值顶点的1999年和2000年最为巨大。整个风险资本投入的变化曲线与技术成熟度曲线高度吻合，这也说明大多资本个体无法跳出市场整体预期心理对投决的影响。

就个案而言，以亚马逊为例，我们可从股票价格变化上来追述二级市场投资者的价值预期，其曲线变化与技术成熟度曲线也非常一致（图5）。



进场早晚皆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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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期价值变化有起伏则意味着有高点有低点，起伏越大意味着风险和机会也越大，进场的点位很大程度决定了获利空间。

在技术成熟度曲线中有两段明显的爬升曲线。第一段为创新促动期到过高期望峰值。这时候往往仅有少数人了解到该项创新，也就是所谓抢占先机，此时标的投资对象较少，但参与的资本方也较少，资本方往往更占谈判优势。第二段为度过底谷期之后进入稳步爬升期，也就是在所谓寒冬来临后，这时候项目往往处于艰难时局中，亟待能帮助它们找到突破的资金或资源。（图6）

在技术成熟度曲线中，不同关注阶段的资本有其自己的入场节奏与避险策略。

种子天使资本往往在创新促动期就开始介入，此时还处于概念或技术研发阶段。微观层面上的事态会向何处发展、以多快的速度发展，在这时候都很难判断。唯一相对可靠的是较为宏观的大势，例如消费升级、人口老龄化等这些都是大概率趋势。总体而言，只要符合大势的领域，天使投资都可能感兴趣。就某一新技术而言，创新促动期进入的资本最终血本无归的概率显然是最高的，然而早期资本降低风险的策略在于，用少量的资金换取大比例的股份。而资本的这种议价能力，只有在前景模糊的萌芽阶段才有可能产生。

在创新初见效果之后，人们的价值预期开始迅速攀升，关注早期阶段的资本随之开始进场，也就是促动期到过高峰值期这段时期。此时，资本的议价能力也有所下降。这里除了标的项目初具雏形令估值有所上升之外，还因为该领域的创新价值预期进入显著的爬升趋势，令更多资本闻风而动，水涨船高，标的项目也因此拉抬了融资要求，尤其是较有基础的优质项目。

经过过高期望峰值之后，创新技术开始逐渐真实面对现实，预期价值下降，而人们对该技术的优劣利弊却开始逐渐有了更清晰的认识。经过底谷期的洗礼，最终仅少数团队得以突围。对关注中后期阶段的风险资本来说，会耐心等待到事态明朗，在突围出线的选手中挑选投资标的。这一时期，赛道风险的不确定性大幅降低，赛道选手各自的特质也清晰起来，然而在同一赛道中仅有不多的潜在标的投资对象可供交涉了。

此外，关注发展阶段的资本在明确进入稳步爬升期后再寻找合适机会进场。实际上，许多技术在进入发展期之后才真正开始登上产业舞台，它们会在技术成熟度曲线之后再经历一个可能相当漫长的行业生命周期后半段，从成为主流到直至衰退。在行业衰退期到来之前，关注发展阶段的资本都会寻找机会进场。

事实上，最佳进场时点无所谓早晚，而当是预期价值偏低，与真实价值错位的时段，这可能只有短暂的时间差。无论如何只有保持独立思考，理性分析才有可能不再“随大流”，踩准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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