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篇 之

鸟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自由的翱翔在蓝天，但你要仔细瞧瞧，为了能飞，它们得扑腾多少下翅膀。...





鸟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自由的翱翔在蓝天，但你要仔细瞧瞧，为了能飞，它们得扑腾多少下翅膀。

北野武

小哥哥最爱的John Mayer为了庆祝古尔邦节，节日前一晚青旅里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围着火炉烤着羊肉，喝着啤酒有说有笑的，突然有种还是没离开城市的感觉，恩，大概就是那种带着微笑面具更给人深层的没落感的感觉吧。入夜更明显。

第二天自然醒了一看手机，七点一刻，可窗外还是黑乎乎的，月亮挂得老高老高，起身坐了会儿发呆思考是睡回笼觉还是爬起来看古尔邦节的礼拜。因为穆斯林上清真寺做礼拜的都是男人，女人是不允许的，只能在家里做礼拜，所以如果去看的话，和全是穆斯林的男人一起走在街上有种莫名的担心。跟坐佛一样的呆了多久也不知道，被旁边床的女生叫回神问要不要去看“他们”过节，像逮到同伙似得连忙点头回应。

才打开临街的青旅大门就看到门口虔诚的信徒们朝着艾提尕尔清真寺方向走，一边走口中一边背诵古兰经，诵几遍会停下来站住双手贴面祷告一遍，如上反复，直到走到清真寺里。每一波人都是由一位白胡子老者带领着一边走一边诵经的，从小路走出时遇到另一拨人，便会相互停下点头，握手，祝福，然后合并成一对继续往前走，就好像小溪流入山川汇聚成江河。在人群中不乏有很多全副武装的特警，背着枪站在路边，每个小岔路口会多几名特警，每个都超严肃，一副让人读不懂的面部表情。



清晨阳光升起前，白雾开始慢慢散去，当曙光出现时，那些还没来得及退散的白雾就直接被阳光穿透了过去，像加了模糊滤镜一般，所以电影里都是用这样的镜头来形容即将有神明的出现吧。不一会儿，穆斯林同胞们纷纷不约而同的走上街道，朝着心中的麦加前行，这是他们盛大的节日，更是灵魂得到洗礼的日子。男子不论年龄老少都戴着洁白的礼帽，穿着灰色的宽大西装，擦得发亮的皮鞋，还有修得整齐的胡子，当每做一次祷告还能看到被认真修剪过的手指甲，感觉空气里面充满了干净的味道。就连含着奶嘴的男宝宝都是这幅打扮，还抱着一块做礼拜跪地上用的小地毯，牵着父亲的手跟在队伍后面小跑着，可爱的不行。

当信徒和游客们一起聚集到艾提尕尔前，出现了更多的警察，特警，武警，甚至还有小型无人机在清真寺上空摄像监控着，一下子我就紧张起来了，被不认识的人拉着让我到寺庙对面街道去，寺庙周围一圈的空地和人行道都不允许游客围观。紧张忐忑的我跟着一行被驱赶的游客通过了地下人行通道，低矮的地下通道两旁都是紧闭的门面，四面八方涌入地下通道的男性穆斯林同胞们眼神坚定，超有气势地朝着我们一小群人的方向走来。我害怕地缩着脖子把头埋向胸口处跟在几个金发老外女人后面，终于出了地下通道，走到马路对面另一头的警车旁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整个做礼拜的过程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跟着阿訇主持，听着古兰经的训言。用的是我听不懂的语言，但每结束一次会有一个长音，长音的时候全场的穆斯林都会一起重复一遍这个音，然后磕长头跪在自带的小地毯上。这是这个民族的信仰，他们信仰这个宗教交给他们的。不管他们的信仰在外人看来是极端的，是科学无法接受承认的，还是和别的宗教相异的，但所有的宗教的中心，至少都是教人向善并怀有仁爱心的，以致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信徒，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传送给下一代，下下代，教会他们同自己，同父辈一样去感恩着大自然给与的一切的。



听说以前的古尔邦节，礼拜结束后还会有盛大的游行，维族姑娘们编着粗辫子，盛装打扮着在街上唱歌跳舞好不热闹，可今年不知道是什么风声，国家领导人还专门来喀什，导致喀什城里又是封城又是戒严，持续了好几天加油站都限量加油。每天害的我紧张不说，妈妈也每天都时刻关注着我，让我一定要安全回家吃月饼，想想妈妈也真是可爱，好像只能拿吃的才栓得住自己的女儿，的确是亲妈！

礼拜结束后，大家就匆匆散去，也不像早上一样有节奏的走，就零零散散的，公交车也开始载客了，卖水果的也出来了，街边小店也都纷纷开门了，家里的女人们也抱着女孩子们出来买东西，好像先前的紧张感从没出现过似得。有的人不想凑热闹在马路上挤的，干脆直接蹲路边买新鲜的无花果吃起来，才不管身边有没有各种特警武警无人机摄像头呢。好像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优待”。



其实大部分的维族人都是善良的，他们因为一小撮人而害的整个民族都被打上“危险”的标签，甚至在自己盛大的节日里都必须压抑自己，不能去庆祝，更不能聚众开心一下。如果传统得不到发扬那何来传承呢？仇恨和无奈的背后是什么？那是不被公平对待，是歧视，是恶言相待，是冷漠！没人希望自己生来就被这样对待，所以才会发生暴力事件。心理学上说过，愤怒的背后是需要，维族人何尝不是，他们也需要得到社会的认同和关注啊，他们也希望能像汉人一样被公平对待啊。

心里一边为维族人打抱不平，一边朝着老城的方向走去。记得住同一个青旅的老姐姐推荐我看BBC里有一期丝绸之路，就是关于新疆老城区的，据说当时老城区有很大一片，现在因为商业或者是安全考虑，被拆了只有当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了，而这十分之一都不到的老城区也马上就要拆除了。哎，也只能感慨存在即合理了。毕竟想活在历史中的感觉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



我是因为追风筝少年来的喀什，书里说的是朋友之间的忠诚，还有儿子，仆人的儿子和父亲之间的那种争夺宠爱的妒忌心产生的背信弃义，当然在这种人与人感情的题材背后最重要的就是战争环境，没错，似乎在极端条件下更能显现出人性。想着书里的内容准备进老城的时候，就有一群小男孩拿着玩具真枪对着我“biang，biang，biang”，开始有点担心，怕进到老城里遇到大人会不会有更多危险，老城又都是不清楚路线的高墙窄道，但想想哈桑，便给了自己很大的勇气，相信着在某一个转角，或许会有冲出来拯救我的小主人...



Suddenly,Hassan’s voice whispered in my head:for you, a thousand times over.



ps：五一劳动节快乐 ，五月一日，零点五十一分写完。图文/刘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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