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高度警觉】与【信任】之间搭起桥梁:秘诀是给予病人一致性回应

 

从新的概念到实证研究到操作办法...



每次谈到心智化的时候,总绕不开依恋理论,而《心理治疗中的依恋》那本书(同事珊珊的儿子昵称它为大象的书),也是心智化学习的必修。

依恋的确是一个安全基地,是获得心智化能力的背景,但这里也存在着悖论,如果我们不激活依恋系统就无法获得心智化的能力,我们需要在依恋关系中帮助来访者加强心智化的能力;但也正是这一依恋系统会削弱心智化能力。

▲这可如何是好


Peter Fonagy 教授提出,我们也可以将心理疾病设想为个体的社会学习能力受到挑战。他为大家介绍两个新概念,一个是认识层面的信任,一个是认识层面的高度警觉:



认识层面的信任是从一个不太一样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作为人类,我们有无与伦比的容纳社会复杂性的能力,能够把非常复杂的社会知识从一代人传递给另一代人。这便引发了一个重要的生物学议题,即关于信任。

如果我们从其他人那里学到我们应该知道的东西,我们怎么知道是否能信任他们呢?是否能向他们敞开心扉,让他们影响我们?

我们的生存可能和他们不相关。事实上,我们的存在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挑战。所以我们需要从本质上不轻易信任他人,需要在认识层面上有警觉性。

因此认识层面的警觉性状态是指,当我们对来自外部的可信任的知识保持开放态度,我们知道可以把他人的情况推广到我们自身,但同时我们也必须小心,因为如果我们让自己太容易受他人影响,就有可能被骗。

所以我们需要发展出一个策略,来平衡信任和警觉这两个系统——这是人类特有的敏感性,通过人类独特的方式来感受是否能信任另外一个人。做到这一点,可能只需要让我们觉得道理讲得通就好,符合理论逻辑,而这也正是为什么其实做到这一点很难。

把某些个体指定为天生可信赖的人要更容易些,就像他们拥有权威。但孩子怎么选择谁是可相信的权威呢?他们根据一些清晰的线索来判断。对于婴儿来说更简单一些,即对方总是给予一致性的回应。

与婴儿有眼神交流,用自己特殊的语言(妈妈音),婴儿总会偏爱这些信号。其中的理念是一致的,即如果你把另一个人看作一个具有主观能动感的个体,那个人会信任与你的沟通。所以一致性沟通对于人类婴儿来说非常重要。




好萌的实验 好聪明的娃


大家现在看我做的一个试验,在这个试验里,给婴儿看两个物体,一个是橙色,一个是蓝色。婴儿对这两个物体没有偏好。有一个实验者会让18个月的小婴儿递给她一个物体,应该说50%会递蓝色,50%会递橙色的。

在第一组实验中,主试走进来跟婴儿说,“你好呀,小宝宝。你好呀,小宝宝。你好呀,小宝宝”,只有这句话。然后他对一个物体(蓝色那个)微笑,对另外一个物体皱眉头。

然后另外一个成人进来了,让小婴儿递给她玩具,大家看到有71%的婴儿会递给第二个实验者那个被第一个主试微笑的物体,也就是对蓝色物体的偏好倾向从一个人传递到另外一个人,认识层面的信任建立起来了。

下一个实验是主试跟小孩没有互动,然后她就对一个物体微笑,对另一个物体皱眉。另外一个成人进来了,这时候只有40%的孩子会递给另一个实验者蓝色的。因为实验过程中没有人际互动,所以孩子不会有偏好。但宝宝是很聪明的。

接下来第三个实验是这个人和孩子也没有互动,但她对蓝色的微笑,对橙色的皱眉,然后同一个人会跟孩子要物体,这时候看到有77%的孩子都会给这个人蓝色的物体。大家看到了吗?孩子不是傻瓜。你冲蓝色的微笑,肯定是你愿意要那个,我就把那个给你呗,和我自己没关系,拿走吧。
所以大家看到很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运用清晰线索的能力不同,创造他人自主幻象的能力不同。这一建立认知层面信任的能力,就在于你有多大程度上能影响别人。

有些人有非同寻常的能力,去给别人创造清晰地线索,建立一个认识层面信任的幻象,让别人觉得他们是值得信任的。

我希望大家注意的是,有一些人失去了认识层面的信任感,因为他们经历了创伤,他们对社会信任的能力,就是对社会知识的信任被破坏了。这会让他们给人非常僵化、顽固的感觉,难以被触及。

但是我们很难碰触有创伤症状并造成严重影响的病人的内心,他们无法改变,也无法交换新的社会信息。他们认为伴侣和治疗师是无法帮助自己的,对伴侣、治疗师都缺乏认识层面的信任。他们无法改变,因为他们无法接受新信息是与自己相关的,也无法将其推广到其他情境中,这也基于他们与依恋对象和他人之间的经历。

所以我想向大家提出这样一个观点,就是人格障碍并不是一种“障碍”,它和人格没有关系,而是一种无法持久耐受的感觉。他与生活中周围的人总是无法交流,无法更新对世界的表征,因为他们不信任这个社会世界。无论社会信息来自他们的伴侣,还是治疗师,还是老师,他们都无法在认识层面信任这些人。


▼下面重点来了▼

所以这些对于我们的治疗有什么意义?其意义就在于,在心理病理上,特别是严重而持久的心理病理现象背后,其实是一种认识层面的过度警觉,这是作为治疗师要了解的。我们要允许他们重新开始相信社会信息,这是一个三阶段的改变过程:

1

促进自主性表达

首先,我们需要能够运用清晰线索,让他们能信任我们,让他们觉得我们表达的内容和他们所说的是有关系的。

然后要做的是再次确认他们作为病人对我们的需求,促进自主性表达。很清晰地交流,我们跟他们之间交换的信息对他来说是有意义的。我们发现他们的需求是什么,然后把这个反馈给他,发现他们的自主性表达。

2

建立沟通性关系

第二步就是心智化的过程,即一个人有能力跟别人建立沟通的关系。有能力采用别人的视角看待事情,有能力跟别人建立合作性、建立社会性沟通,他们可以从另外一个视角看问题。

他们把他人看作自主体,同时自己也能感觉到被他人确认为自主体。他们把自己当成是学习者,别人有些事情可以教给他。所以这就要求我们作为治疗师,要给病人一致性的回应。

3

回归社会情境

最后,我想跟大家说第三个方面就是社会环境方面,也许大家觉得这一点有些难以接受。我相信,治疗让我们的病人退回到一种认识层面的孤立状态,他们觉得自己无法从治疗体验中学习获益,这也是比昂曾指出的。

我们不一定能帮助他们学习心智化技术,然后推广到更广泛的社会情境中。我给大家的建议是,病人的改变不一定来自于治疗,而是与他社会生活中关系的改变有关。这就是在治疗中真正发生的,不仅是治疗关系引起改变,而是治疗关系作为一个索引、模板帮助病人改变他们对社会世界中信息的态度。

如果他们处在某种程度上良性的社会环境中,也就是社会环境是好的,他们会从心智化治疗中获益。但是基于这一理论,我想警告大家,如果你让病人重新回到以前无法信任的社会世界中,心智化治疗可能就没那么有帮助了,事实上甚至可能会有害。
以上内容摘自Peter Fonagy 教授的课程演讲
编辑  黄思思
跟心智化治疗的引入者王倩博士学习心智化治疗
她与心智化治疗之父Peter Fonagy 教授已合作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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