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羞耻」的缘起:一个在动力学治疗中常见但鲜被提及的主题

 

羞耻,一个需要我们正视的议题。...



作者:Andrew P. Morrison

译者:黄志慧

我们每个人都体验过羞耻感。我们每个人都忍受着自卑、不完美、无能、缺陷和失败,以及被别人嘲笑。这些都是我们经历过的最痛苦的情感,我们在自己和别人面前隐藏这些痛苦的情感。因此,直到今天,羞耻很少在精神分析文献中探讨。

我对羞耻的研究兴趣起源于几年前我的一个病人。他是一个与我同龄的男人,忍受着长期的双相情感障碍。他一直以来没有实现他早年的理想,也从没有达到过他父母对他的期待。作为两个音乐家的儿子,从小他就被认为可以达到很高的艺术高度,但是,他却在一家公司担任中级技师。他结过婚,但是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在他一次躁狂发作后离开了他。在治疗期间,他逐渐的发现了隐藏在深处的羞耻感、没有达到自己(和父母的)目标的屈辱感以及由于没有建立长期且亲密的人际关系而产生的耻辱感。

这种失败的感觉无处不在,并深刻的反映在自恋的易感性上。然而,由于造成这些情感的原因是深层的痛苦,所以用精神分析的方法找到并研究这些深层的原因是非常困难的。他对我(他的治疗师)和他自己隐藏这些羞耻感,躲在嗜眠症和抑郁症后面,并用偶尔的躁狂发作来表达他的防御的雄伟。后来,这个病人让我了解了来自羞耻的摧残、折磨。毫无意外,我发现他很可爱,而且我很容易地可以确定他的年龄和性情,以及他艺术的强烈渴望和追求。

病人的羞耻与他们的治疗过程相互影响------这是通过我自己对羞耻感成分的理解得出的结论。这样我就可以理解羞耻在他生活经历中的重要性。对于这个病人(就我个人而言),羞耻的体验深深的存在于他的自恋易感性和躁郁症中。(关于羞耻与自恋和躁郁症的关系的深入探讨,详见第11章)

我与这个病人的工作,使我警觉到其他病人身上存在的羞耻感。而且,我的确发现了在我治疗的大多数病人身上都存在羞耻,无论是神经质患者还是精神病患者或者人格障碍患者。实际上,Wurmser(1981)就指出,在精神分析或者治疗过程,很难不涉及一些态度的表现或者羞耻、耻辱、尴尬、羞愧、绝望、屈辱的表现。有些时候,这些羞耻现象是公开的,可以被意识到的,在人类不开心的时候被体验到。但是,有些时候,这些羞耻现象在生活中会被隐藏、掩饰,因为他们太痛苦了。

Levin(1971)认为,羞耻之所以经常被隐藏并在自己的意识中隐藏这些情感体验,是为了防止在人际关系中被拒绝、否定。就像内疚会导致认罪和原谅(Thrane,1979),羞耻会导致隐藏那些由自我接纳而引起的恐惧(Morrison,1983)。通过这些书籍,我将会研究这种为了保护自己不被否定而隐藏的趋势-----一个社会现象,和为了保护不被自己厌恶而隐藏的趋势-----一个内部心理现象。

然而,就像这些被观察到的现象一样,它们虽然看起来很清晰明白,但是,我却被来自大多数临床医生的吃惊难住。在向各种各样的治疗师团体讨论或者介绍羞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普遍的反应:他们承认羞耻与他们实践(治疗过程)的联系,但是,他们表明“不知怎地,我从不会那样思考”或者“它对我来说不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我们该怎么解释这种存在于临床实践中模棱两可的情形?一种明显相关且重要的人类体验,却经常处于心理学的“从属地位”。

首先,我们必须考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在精神分析和精神治疗中羞耻都不被关注。根据临床介绍,羞耻是自恋的重要情感体验(Broucek,1982;Kinston,1983;Morrison,1983)。在自恋这本书中,弗洛伊德(1914)介绍了自我理想和自我投注,这两者我认为都是自恋的中心成分。弗洛伊德把自我理想看作是内心世界的中介(后来认为与超我有关),它包括价值观和理想。弗洛伊德对这个概念有很深刻地理解,他可能对羞耻以及在获得完美的自我理想过程中羞耻与矛盾冲突和失败的关系进行了很好的研究。

在下一章,我将更详细的剖析弗洛伊德关于羞耻的观点。但是,在这里我先声明,在1914年以后的工作中,弗洛伊德放弃了对自我理想和自我投注的本质的研究,改为认为内疚是俄狄甫斯冲突,自我、本我与超我之间的内心冲突,希望与防御之间的内心冲突的结果。

Schafer(1960)注意到了这个区别,他认为自我理想是超我的“爱的功能”,而不是超我的“惩罚功能”。惩罚功能主宰着弗洛伊德的冲突动力心理学,自从弗洛伊德不再研究自恋、自我理想和自我投注之后,他转而研究结构理论进化演变中的神经症。Wurmser(1981)提出了相似的观点。

因此,单一焦虑、俄狄浦斯冲突、压抑和动力都是精神分析理论的基石,而内疚和无名焦虑是内心成分冲突的表现。羞耻不是直接被归纳到精神分析冲突理论中的,可能是由于弗洛伊德追求一个详尽的、全面的自恋。直到最近,自我心理学的发展,兴趣才重新返回到对自恋和自我的研究上,并出现了关于羞耻更加开放的理解。

为什么弗洛伊德在他1914年的文章中没有重点研究自恋和自恋的丰富表现呢?当然,关于这个历史性转折的第二种猜想活动是非常冒险的。弗洛伊德努力的结果可能可以非常公正的解释他的兴趣方向。然而,站在一个对羞耻和自恋非常感兴趣的人的角度上来看,这个问题依然很有趣,而且一个社会政治的答案暗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弗洛伊德对羞耻兴趣的缺少可能是无意识的,但是,精神分析的历史性演变是一定会发生的。

本文选自《Shame》翻译稿,《Shame》中文版预计将于2018年出版,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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