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你们是否曾仰望那片星空……

 

你有多久没有看到星星了?你有多久没有带老人孩子去度假了?你有多久没有完整的暑假和寒假了?你又有多久没有好好享受本该属于你的快乐了……...



记得小时候,夏夜炎热难当,蒲扇摇得手要脱臼,那时没有空调,我们就会使出大招,把凉席连同被单搬到露天的平台上,席地而卧。大人小孩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享受着高处吹来的凉风,直到沉沉睡去,东方既白。深夜仰望苍穹,总有满天繁星。

到城市以后,很少再看到繁星了,甚至连星星也寻觅不见。我曾无数次在帝都的夜空下,抬眼仰望,脖子酸了,也只看到昏黄的月亮。运气好的时候,或许能看到躲在云层中的一两颗如萤火虫般的星星。我一度以为,小时候看到的星空是幻觉。

前两年我去了趟新疆,住在乌鲁木齐的南山山麓,那里有一个逸景营地。某天晚上,与同住在那个营地的旅行达人鱼鱼散步出来,突然惊喜地发现,我们被满天繁星笼罩!







我永远记得那天的星空。那么干净,那么清澈,那么湛蓝,那么深邃,夜空全部被闪烁的繁星占据,一望无际,浩瀚无垠。北斗七星,猎户座,白羊座,金牛座……天文学知识不够用了,凡是想象中的星座都跟眼前的星星做了联结和对应,可那满天星星不可胜数!

原来,在没有雾霾的地方,还是有那么多星星在眨眼的。

此刻,写这些文字之前,我正在宁波象山的鱼山岛上,葛优躺在一把竹椅上,享受着头顶的满天星空。感觉小时候的记忆又回来了。海风吹着,海浪打着,虫儿叫着,星星一闪一闪,越来越多。

两天前,我从北京出发,带我儿子坐高铁到杭州。本来是想邀请我姐一同前往的,票都定了,她临时有事去不了,我只能翌日从杭州坐动车到宁波。宁波有朋友开车来接,直接去了象山的石浦镇。如果没有专车接送,可以从宁波站坐大巴到石浦。吃过午饭,我们搭上了前往石浦的轮船,在海上航行一个半小时候,平安抵达渔山岛。



渔山岛,距石浦东南27海里(约合45公里),是东海上的一颗明珠。这是一个常住居民只有86人的小岛,加上外来人口也不过两百多人。守岛的边防支队派出所民警很热情地来接我。他叫陈冠清,八零后,为人憨厚,驻岛长达十几年,事迹上过各大媒体。每周大约有三四天时间他会在岛上,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驻岛的民警。边防支队公安机关是受武警部队和公安部双重领导的,他的级别是五级士官,比较特殊。



渔山岛距离公海只有12海里,也是渔山列岛中唯一一个住人的岛,可惜的是,没有海滩。下午,我带着儿子去附近的一片浅水去游泳。礁石上有一些贝壳瓦砾,如果赤脚有点硌,不大好下水,因此我们游了十几分钟,就打道回府了。



我们所住的酒店叫海之心,是岛上最好的一家酒店,场面开阔,门口可以摆几张大桌子吃饭,天台上有地方乘凉。美中不足的是,因为岛上用电基本上靠发电,所以空调时而会限电,偶尔切换到电风扇。



晚餐是饭店老板亲自准备的海鲜大餐,除了虾蟹牡蛎,竟然还有一条名叫“黑猫”的鱼,是老板钓的,据说是当天岛上唯一。从5月1日开始的禁渔期,各种海上捕鱼被禁止了,规定的一些捕鱼工具不能用,小于规定尺寸网眼的渔网不能用,小于规定尺寸和重量的鱼苗不能捕,为的是给幼鱼一个成长期,夏天正是各种鱼类繁衍生息的季节,违反规定捕鱼严重的会被判刑。当然,钓鱼是不被禁止的,所以能钓到一条好鱼更显珍贵。

晚上我们在平台乘凉的时候,陈冠清路过,看我在仰望星空,打了个招呼,我邀请他聊天。他回想起他最早来岛上的时候,各种生活设施和资源匮乏,淡水是从石浦镇上用轮船运过来的,岛上生活条件艰苦。后来,在山上建了一座小型水库,储存雨水,过滤后基本能满足当地居民的生活用水。岛上的年轻居民都外出了,剩下的基本上是老人。陈冠清一个人,基本上很少开伙,他自己开玩笑说,是吃百家饭过来的。每到吃饭时间,各家各户都会叫他吃饭。这里的每个人都认识他,他也知道每家每户的情况。十几年前,这里渔民赌博,打架,出过事情,派了驻岛的边防支队警员后,社会治安很好,村民也都很尊重他。他老婆孩子都在象山那边,每个星期值班完,他才有机会坐船回去看。

第二天早上,陈冠清四点钟给我打电话,叫我起床,说去看日出。我搞了半天才把臭小子从睡梦中弄醒。我们就睡眼惺忪地打着手电往海边走。到海边的时候,四点半还不到,天边已经露出一点鱼肚白。钓带鱼的船整晚都在那一片海域劳作,打着吸引带鱼的绿光,机器轰鸣。带鱼很喜欢那种颜色的光,会成群结队过来,而且头尾相接,一钓就是一串。运气好的时候,一条船一个晚上可以至少钓五百条。这些钓带鱼的渔民已经习惯了晚上工作,白天睡觉。



本来以为四点半会日出,可能因为云层遮挡,始终羞涩地不肯出来。来海边看日出的人越来越多,儿子数了一下,连他在内一共二十人。有人干脆昨晚就没住酒店,在海岸上搭了个帐篷就和衣而睡。大家都在又紧张又兴奋地期待着海上喷薄而出的太阳。我们眼看着那一抹云彩被渲染成粉色,橘红色,直到大红色,就像一团在天上燃烧的火焰。早上的海风吹得人很舒服,带着一点点腥味,带着一点点海草的气息。日出前,捕带鱼的船也渐渐停止了劳作,并开始慢慢散去,仿佛给日出让出一条红毯路。













“快看,那儿!”一个声音低声惊呼,所有的人都朝着远方海天之交的地方望去。一轮红日羞羞答答地一点一点地露出脑袋,开始是一个边儿,后来是一缕头发,再后来是一个额头,后来速度越来越快,须臾之间,金色的阳光洒向海面。等到整个太阳艰难地挣脱海平面,我们如同看到它是从水底升起来一样,坐浴过海水,湿漉漉地,水淋淋地。上一次,我是在新疆的南山,目睹日出全过程,海上日出跟山上日出,体验还是完全不一样。



日出的时间,大约是4点58分,比预计的晚了将近半个小时。但等待的过程,也值得回味。



踏着晨光,我们准备绕岛一圈,顺便去山上看看昨晚在凉台上见到过的灯塔。我们所在的岛,其实叫北渔山岛,才0.5平方公里。北渔山灯塔是渔山岛的标志,有“远东第一大灯塔”之誉,曾经是国际航标。据说,建塔前十二年,曾有华轮“怀远”号,德轮“扬子”号二船在该岛附近失事,死165人。1895年,上海海关耗5万两白银建成灯塔,塔为铁铸,白色圆形,高16.9米,直径4米,塔身所置特等境,由法国特制。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灯塔被日军侵占,1944年毁于战事。现在岛上的灯塔是原址重建的,主灯光射程25海里以上。岛上有一些防空洞,雕刻着“巩固国防,保家卫国”之类的标语,应该是建国后修建的。高处见一碑,刻着蒋孝严写的“如意往来”。




当天最开心的事,可能是捉螃蟹了。我小时候在山野中长大,到溪水中抓螃蟹是常有的事情。但儿子十岁了,螃蟹腿吃了不少(他吃螃蟹只吃腿),也没有正儿八经地在大自然里抓过螃蟹。于是,我决定带他去海边捉螃蟹。我知道螃蟹往往躲在退潮后留下的水坑里,于是在儿子的喊声、欢呼声中,施展浑身解数,冒着被钳的风险,捉到六七只大小不一的螃蟹。其中有一只螃蟹特别凶悍,钳住了我左手大拇指上的一块肉,死死不放,我一使劲,它的钳子断了,螃蟹顺势躲到水中,钳子却仍死死钳住我的手指,定型在那里,疼得我赶紧把它硬掰下来。最后,我们把螃蟹放在矿泉水瓶里,凯旋而归。



原本我们是打算把螃蟹带回义乌,让他表哥也看看的。但在回石浦的船上,儿子偷偷地打开矿泉水瓶,把螃蟹全部放生到海里了。真是一个善良的孩子,我知道后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





回到石浦以后,吃了一碗当地的海鲜面,简直好吃到要哭。我们在北京其实很少吃面,因为不觉得面好吃,但那家小面馆的面,我必须要给它六颗星。名字啊?忘了。

回到象山后,我们又去了半边山海滩。我们在宁波工人工人疗养院开了一间海景房,从阳台上就能看到大海。说实话,我曾经带他去烟台的海滩,海口的海滩,但每次都觉得有很多人,唯独这里,几乎空无一人。干净的沙滩,干净的天空,干净的海水,几乎被我们承包了。天气有点热,但我们还是毅然跳到海水里,打起了水战。那细细的沙子,在脚底下感觉好舒服。儿子留恋往返,简直不想走了。





我的工作异常繁忙,但只要有时间,我就想跟他在一起,想带他出去度假。而只有这个时候,我整个身心是完全放松的。此刻,我不想关心全人类,我只想享受天伦之乐。这几天的文章,推送的都是旧文章,因为不想写,不愿写。让这碧海晴天,把我埋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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