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水桶声(献给母亲节)

 

我知道这就叫做岁月不饶人。可我想对岁月说,你是无法改变我的这样一种情怀一种记忆的,那黎明,那暗淡月色晃荡着的母亲肩头的水担子,在村庄坡底蜿蜒小道上响动着的叮叮当当水桶声,永远都回响在我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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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刚过了而立之年,但我已在这个尘世上漂泊很久。

心中储藏着很多岁月的画幅和声音,但那幅山村的水墨画却从未更换;一弯悬月下,村庄坡底蜿蜒小道上,那叮叮当当的水桶声也恒久回响……
那是母亲在村庄根底那口古井,挑着水桶去浇灌菜园子时发出的声响。在黎明,那青铁皮做成的水桶,与小道上的石头及水桶中飘荡的马勺磕碰发出的叮当之声,是那样的清越、脆亮。这样的时候,必然是老天又大旱的时候,村庄沟渠里的水坝全干竭了,为了自己那点菜园子,全村的人家都在抢水,母亲只有在黎明时就出门下地了,更早的时候是在三更四更。暗淡的月色晃荡着小路上母亲矮小的身影和她肩头的水担子;有时是月黑风高,但母亲还是那样挑着水担子,这条古井连着菜园子的坑坑洼洼的石子小道,早已让母亲那千层底的布鞋磨破。

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实行分田到户责任制,家里不再为没粮吃发愁,至此母亲那副用于浇灌菜园子的水担子束之高阁。之后儿女们四出谋生立业,但父亲和母亲不愿离开村庄,在大山深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孤独守护着村庄,守护着他们的牛羊和土地。

这个春末,当母亲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她已病到不能吃饭的地步,由我在鄂尔多斯的二弟护送下来。母亲老了,浑身有病,其实这些年间我是多次问询过她的,但我问时她就一个回答,没事。

从上世纪90年代初跨出校门的我,由偏远乡村小学教师到县城,到另一个城市,十几年间,换了四五个单位,期间饱尝人情冷暖,历经的风雨曲折不堪回首,忽略了自己的身体,更忽略了对父母的关心与孝敬……现在凝视着眼前瘦小的被岁月的风刀雕刻得满脸皱纹的母亲,我第一次真正感到了岁月的沧桑人生的悲凉,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的母亲。我向母亲说,从现在起我再也不能听你们的话了,你和父亲的重要事情都得由我做主。我做出这样果断的决定,找这个城里最好的医生,用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给母亲做全面的检查和治疗。我的二弟从来到我家,心情就是那样沉重,从他的话语中我已听出,他想的是母亲可能得上了那些不治之症。
问题并没二弟估计的那样严重和危险,几副简单的中草药,就使母亲的身体很快得到了调理,不再那么难受,饭也开始能吃了。不管怎样,这回我是绝不能再听他们的了,打算让母亲住在我家,好好的治疗上一段时间,养养身子。没想还不到一周时间,母亲就提出她要回老家,她在我们家的这几天,正好是些下雨的日子,从阳台上望着外面灰色的阴雨天气,母亲满脸心事,一天比一天不安。她终于开口了,说她走时家里那块菜豆地还没种上,现在下雨了,得赶快往上种。母亲执意要回,不管我怎说,都改变不了她。

母亲回去了,留下的是我的心痛。

故乡是我17岁前的记忆,母亲也全是记忆中的形象。从没想过母亲就这么就老了。在我们家的这几天,她就像个孩子,爱吃各种零食。要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她却每乘我不注意,就下楼去了,满街四处乱转,买的吃零食,二三十元钱买一件衣服回来……

我知道这就叫做岁月不饶人。可我想对岁月说,你是无法改变我的这样一种情怀一种记忆的,那黎明,那暗淡月色晃荡着的母亲肩头的水担子,在村庄坡底蜿蜒小道上响动着的叮叮当当水桶声,永远都回响在我生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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