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医大师】邓铁涛:我虽喜用黄芪,但黄芪到底是药……用之不当则害人

 

黄芪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中药,甚至不少人拿黄芪泡水每日代茶饮。但在国医大师邓铁涛的眼里,平凡的黄芪,却能创造神奇。...



  名家简介 

     国医大师邓铁涛,中医学家。1916年11月生,广东省开平市人。广州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大师,中华全国中医学会常务理事,全国名老中医,内科专家。
黄芪是一种非常常见的中药,稍微关注养生的人都能脱口而出“黄芪补气”,甚至当保健品每日代茶饮。但在国医大师邓铁涛的眼里,平凡的黄芪,却能创造神奇。究竟邓老是如何运用黄芪的?我们且看下文。



本文选自《中国百年百名中医临床家丛书 国医大师卷:邓铁涛》,有大量删节。仅供学习参考开阔视野,建议查看原书全文,请勿照方尝试!

清代王清任善用黄芪,我师其法,用之得当,确有奇效,试作归纳,介绍如下。

 1.陷者举之

重用黄芪以升陷,其适应证为脏器下垂(如胃下垂、子宫下垂、脱肛、肾下垂等)、重症肌无力、肌肉痿软、呼吸困难、眩晕等属气虚下陷者。以上诸症皆因气虚下陷,升举无力,致使脏器提升不起而下垂;或清阳不升,诸阳不能汇于巅顶而眩晕;或宗气不充而难司呼吸出现呼吸困难;或肺气难支,吐故纳新受阻,朝百脉之职难司,四末失养而肌肉痿软无力。
  
2.“升”者平之

此处言“升”,血压升高也。高血压一病,肝阳上亢者为多,临床上多使用平肝潜阳、降逆息风之品,但亦有不效者。我治疗气虚痰浊型之高血压者,则重用黄芪合温胆汤以治之。

我赞同以下的论点:血压之所以升高,是身体自我调节的一个信息,是内脏阴阳失调的结果而不是原因。当然,高血压经久不愈,进一步可引起心脑肾之病变,西医正因为注意高血压对心脑肾病变的影响,故以动脉血压指标作为辨病诊断的根据,作为治疗的对象,而千方百计地寻找降低血压之药品。近年有些学者,从辨证论治的角度,重新评价这个观点,认为血压升高的原始动因是血流供求的不平衡,其中尤以心脑肾为重要。



怎样解释黄芪降压与升陷之理?有人会想到中药往往有“双向作用”,故黄芪又能升提又能降压。如何掌握升降之机?我的体会是:黄芪轻用则升压,重用则降压。曾会诊一中风患者,偏瘫失语而血压偏高,辨证为气虚血瘀之证,处方以补阳还五汤,黄芪照方用四两,该院西医生对黄芪四两有顾虑,拟加西药降压,晓之以理,照方服药后血压不升反降,乃信服。

虽说黄芪重用可以降压,有证有据,但黄芪仍然是益气升阳之药,这一点不可不加以注意。如果辨证为肝阳上亢或有内热之高血压亦想用几两黄芪以降压,则犯“实实之戒”了!慎之,慎之。由此可见,药理学之研究目前尚未能为我们解答全部之问题,仍须辨证论治。

 3.攻可补之

张锡纯认为,黄芪之升补,尤善治流产崩带。但重用黄芪可下死胎,这是我的经验。死胎之于母体,已转变为致病之物——“邪”,病属实证。

我曾治一气阴两虚之胎死腹中之患者,初用平胃散加芒硝,并配合针灸,后用脱花煎,皆因药证不符而未效,再经仔细辨证,借用王清任治产难之加味开骨散,重用黄芪120克,外加针灸,1剂而死胎产下。

4.瘫者行之

对于偏瘫、截瘫等属于气虚有痹者,补阳还五汤是一张特别著名的效方。它出自王清任的《医林改错》。张锡纯虽然批评了王氏对于治疗半身不遂过于强调阳气不足之说,认为痿证有虚也有实。补阳还五汤用之要得当。但张氏不能不说:“补阳还五汤其汤甚妥善也。”我曾用此方治疗各种脑血管意外后遗症属气虚血瘀之偏瘫者,都有不同程度的疗效,有恢复五成的,也有恢复八九成的。
曾治一例严重截瘫之女性青年,就诊时已卧床数月,两腿消瘦,自膝下皮包骨头,需人搀扶起坐,坐亦不能持久,我乃用补阳还五汤加减治之,

黄芪初用120克,最大量时用至200克,服药八个多月,并经艰苦锻炼,已能扶一拐杖缓慢行进,一年后参加工作,两年后能去掉手杖跛行,后结婚生一子。

5.表虚固之

李东垣认为,黄芪能补三焦又能实卫气。卫气者,温分肉而充皮肤,肥腠理而司开合者也。“实卫”就是“固表”。自汗一证,玉屏风散为疗效确切的名方。我体会此方不但治自汗,一些盗汗属气虚者亦适用。为了方便,常用汤剂,其分量为:黄芪12克,防风3克,白术15克。防风用量少于黄芪,白术的量是黄芪与防风的量之和(其理见“玉屏风散”)。治自汗盗汗兼阴虚者,我喜用玉屏风散加生龙骨、生牡蛎各30克,或加浮小麦、糯稻根各30克;若汗出特多者加麻黄根10克。
治疮疡烂肉,黄芪也是一味重要药物,曾会诊一患者,腋下肿瘤摘除之后,伤口久不愈合,不断渗液,一天要换多次纱布。用补益气血之剂重用黄芪30克后渗液减少,不到半月而伤口愈合,此黄芪内托之功也。

6.证须审之

我虽喜用黄芪,但黄芪到底是药,不是粮,用之对证则效,用之不当则害人。
余曾治一肺结核病人,于养阴除痰药中加入黄芪9克,一剂额部发热,两剂全面发热,三剂颈面均热,撤去黄芪热自消失。又治一中风患者,药后头皮发痒,体温增高,误以为外感,改用辛凉解表之剂,一剂退热,再用黄芪90克,又再发热,右上肢活动反而退步,乃知辨证不当。细想患者脉虽虚大,但舌苔厚腻而舌质不胖亦无齿印,此证痰瘀比较,痰湿重于血瘀,改用祛痰为主,稍加祛瘀之药,以五爪龙代黄芪,证遂好转。对于使用黄芪的指征,我认为舌见淡胖有齿印,脉虚大或寸部弱,再参察有否其他气虚之证候,便可考虑使用。至于用量之多寡,则要时时留意证候之变化,切戒墨守成规,刻舟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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