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狂人”钟扬:穿“开裆裤”、张嘴皮鞋工作

 

这是一部时长不到6分钟的微电影,前后策划了四个多月、往返上万公里、历时13天拍摄而成,《播种未来》是纪录植物...



这是一部时长不到6分钟的微电影,前后策划了四个多月、往返上万公里、历时13天拍摄而成,《播种未来》是纪录植物学家钟扬生前工作的唯一一部影像短片。导演王威鹏向我们独家披露了“种子狂人”钟扬生前众多感人细节。

他为世博会英国馆提供9万颗种子

2010年上海世博会,自号“种子圣殿”的英国馆成为人气最旺场馆之一,馆内展示着26万粒形态各异的种子,但很少有人知道这其中的40%是由复旦大学植物学教授钟扬提供的。世博会结束后,部分种子落户昆明植物研究所。



在昆明的植物种子库里,王威鹏见到了钟扬的“种子方舟”,这是一个硕大的冰箱,里面超低温保存着钟扬和他的团队从青藏高原艰难收集来的种子,这些种子最短可存放80年,最长可存放800年。钟扬曾说过,“一百年以后我不在了,但种子活着,科技可以复原。钟扬做的是抢救性的工作,因为全球植物以秒速在灭绝,尤其生长在青藏高原上的都是抗缺氧抗干旱的稀缺植物。”

他穿“开裆裤”、“张嘴皮鞋”采集种子

“几次拍摄爬山过程中,镜头里钟扬都很变扭。” 王威鹏说:“原来,钟扬体型偏胖,由于野外考察时需要经常下蹲,裤子被崩开是常事,于是钟扬想到一个办法,故意穿着一条开裆裤。钟扬还穿着一双脱了胶“张开大嘴”的皮鞋,听他说那双100块钱买来的鞋他已经穿了8年。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支鞋底胶,钟扬说能不能把鞋底胶送给他,因为补好还能再穿8年。”



要盘点清楚这些生物“家底”却并非易事,仅收集种子样本一项,一年就至少要收集600个,而且每一个样本都要收集5000颗种子,不同的样本种群所在地相隔的直线距离还不能少于50公里。按此计算,钟扬一年至少行走3万公里。16年筚路蓝缕,栉风沐雨,钟扬就这样走了超过50万公里的路程,收集了上千种植物的4000万颗种子,填补了世界种子资源库没有西藏种子的空白。

他住进没有暖气、最简陋的那间客房

“摄制组一行17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西藏,对高原生活还很不适应。钟扬安排好了所有人的食宿,他把八间最好的房间给到了摄制组,而自己却住进了没有暖气最为简陋的一间。”

钟杨的采样足迹依布西藏高原最偏远、最艰苦、最荒芜的地区,一天奔波七八百公里,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是常事。和学生们到野外采样,没有水,就不洗脸,没有旅店,就裹着大衣睡在车上,住旅店,也是把条件好的房间先给学生们住,自己选择最为简陋的那间。



上山1000米他爬了三个小时

为了采集夏季雪线以上的植物标本,钟杨和学生们要爬上海拔5300米的卡若拉冰川。车子只能开到4300米的高度,其余的1000米需要徒步爬上去。因为严重缺氧,每爬几十米就要大口喘气十几分钟,1000米的高度硬是爬了三个小时。

去过青藏高原的人都应该领教过高原反应的厉害,本来有严重痛风、高血脂等慢性病的钟扬,每次进藏他都会遭遇一两种高反,腹泻、水肿、高烧不退、嘴唇发紫等症状时有发生。



2001年,钟扬主动请缨来到西藏这片土地,寻找雪域高原生物进化的轨迹。青藏高原是钟扬口中“每个植物学家都应该去的地方”,它拥有类型多样的极端环境,造就了“世界屋脊”生物多样性。按照生物分类,光“科”一级植物就有212个,约占全国的1/3,其中,近6000个高等植物物种中,约1000个为西藏特有。

那是最让他兴奋的一颗种子

钟扬和学生们在藏区海拔4000米以上收集到的香柏,通过化学分析,香柏种子中含有抗癌成分,并已通过了美国药学会的认证。“等这种抗癌成分变成抗癌药物,并且香柏这种原材料在西藏得到大面积种植时,西藏的经济结构将得到改变,到那时西藏不仅不需要援助,还能援助全世界的癌症患者。”钟扬自豪地跟大家说。



钟扬坚信,一个基因可以为一个国家带来希望,一粒种子可以造福万千苍生,“比如新西兰盛产的奇异果,就是100年前被带入新西兰的中国野生猕猴桃,之后很快就成为该国的支柱产业。”

上飞机他都会说吃饭不要叫我

“钟扬上飞机,和空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吃饭不要叫我。他的睡眠都是碎片时间凑起来的,一上飞机,一上汽车,就抱着他的行军包马上能够睡着,因为,他经常通宵工作,还要给学生改论文,时间不够用。” 王威鹏说。

钟扬是一个始终与时间赛跑的人,无论何时,他都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紧迫感投入工作。他一年飞行次数最高超过170次,有时密集到一周坐10趟飞机;每次出差都选择最早一班飞机,只为上午到达后就能立即开始工作,为了赶早班飞机,好几次深夜睡在机场楼梯间里;经常在办公室工作到半夜,他的闹钟固定地设在凌晨3点,不是用来叫早的,而是提醒他到点睡觉;突发脑溢血后,他只住院十几天就重新投入工作,而当时半身不遂的他甚至连午餐盒都无法打开。

生活中他还是一个“段子手”

“钟扬在生活中是个非常幽默的人,我们都称他是段子手。有一个著名段子出自钟扬招生时的宣讲:植物学是一个为数不多可‘公费旅游’的专业之一。” 王威鹏说。



让植物学后继有人一直是钟扬的心头大事。以前藏大学生没有信心申请国家项目,钟扬自己掏钱,无论成功与否都给每位申请的学生2000元资助。发表论文,不允许学生署他名,要学生独立署名。

钟扬发起藏大学生到内地交流,让西藏的学生走出雪域。钟扬的藏族博士生拉琼回忆道,“这些年,穿着旧牛仔裤、背着旧书包的钟老师,给西藏大学老师学生资助了近几十万元。”

他还有一个脑洞大开的遗愿

“钟扬一直有个梦想,没想到却成为了他的遗愿。”王威鹏回忆说,原来钟扬想做一个真人秀的栏目,主角是五大洲最顶尖植物学、生物学、基因学科学家们,讨论人类最关心的问题,比如讨论转基因到底有没有问题,组织几个基因大国的专家们,到美国、日本、中国转基因实验田研究所收集真实数据,引导人们用科学的眼光看待转基因。

“任何生命都有结束的一天,但我毫不畏惧,因为我的学生会将科学探索之路延续。而我们所采集的种子也许会在几百年后的某一天生根发芽,到那时不知会完成多少人的梦想。”在纪录片《播种未来》的结尾,钟扬留下了一个对植物学的未来充满希望与憧憬的回眸。



不是杰出者才做梦,而是善梦者才杰出。他是钟扬,复旦大学植物学教授,研究生院院长,一名工作在青藏高原的生物学家,一名来自上海的援藏教师。(供图:王威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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