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长沙北郊大泽湖里,那群帅帅的候鸟又来了

 

越寒冷,越荒野。大泽湖的冬季水鸟速写。...

▲1月9日傍晚夕阳落入大泽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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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草滩并不比夏日减色


与湘江连通的大泽湖,是长沙北郊少数幸存下来的“野池子”。大抵是长沙的鸟友与各路NGO的力量角逐,才将这块孤悬城外的湿地保存下它该有的样子。
▲大泽湖外围鱼塘中休憩的鹤鹬群体。


这片城北洼地,不仅有小型的湖滩,也有村民的鱼塘、菜地、藕池。水鸟虽然不多,但人工放养的鸭群却不少。在冬季霜冻塑造的湿地景观中,它应该是偏离主流的。岸边的野荸荠与莎草并未被水鸟吃掉,而是长的很深,很宽,几乎成为漂浮在水面上的草甸。硬梆梆的滩地上,扁穗草、辣蓼、鬃毛蓼铺垫的黄色的地带,是鹤鹬或者白腰草鹬的安卧之地。芒草与菖蒲飘着白色的絮状种子,夕阳划过水面,冰冷处也涌现出温暖的生机。
▲一只黑水鸡飞过湖面。


冬季,还是太为枯燥。四周的树木也都光秃秃的,地上堆满了悬铃木的落叶。围绕在大泽湖周围空地上数百根苦楝在孤棱棱的大地上,尤显萧瑟。清晨的薄雾从岸边涌来,农民的菜地渲染了一层厚厚的,结实的霜。寒冷将绿色冻住,即使已经死掉的野荸荠也不放过,用冰晶将它塑造成一排排整齐的,像铅笔插在地上。

夏天,芳草喧哗时,我曾站在一片菜地里眺望远处的大泽湖。那个时候,水面的边缘被荷叶与菱角盘踞。偶尔可见长尾巴的水雉在水葫芦丛中跳出来,这里的水鸟几乎已不怕人。莎草与禾本科的扁穗草铺满了西侧的河床。莎草可以长到半米高,齐刷刷的耸立在淤泥上,水只淹到它们的腰部。深水处长着菖蒲或者菰。后两者往往是水雉下蛋的地方。
▲大泽湖上空飞过一只鹤鹬。


冬天,捕鱼与钓客依然出现。只是水中的鸟换了一茬。犹如岸边的稻田也换了一茬。时间的步调一直井然有序的向前。11月中旬,夏候鸟如白鹭、水雉飞走。冬候鸟如鹤鹬、绿翅鸭飞来。它们之间大概空着一个月。

此时的大泽湖,亦像唱完了一出热闹戏剧的会场。生旦净末丑相继登场之后,下一出是《单刀会》,另一波演员又要准备登场了,舞台与背景都在有条不紊的更替。
2
野荸荠与绿翅鸭


野荸荠与莎草则更加狂野。它们在水面形成的草甸至少有半米厚,踩在上面犹如站在喝饱了水的海绵上。顺着这些草甸的方向,你大可以走到大泽湖的中间,观察新近飞来做客的绿翅鸭,或者奔跑追逐一只苍鹭。
▲爱吃鱼的斑鱼狗飞过电线杆。


这群绿翅鸭是入冬后从北方飞过来的。数量大约有200多只。分成多个小群散布在湖中间与边缘。最大的一群集聚在南侧养鹅的那一家外缘。从菜地穿上下水裤走过去大约需要在莎草与水稻田中跋涉20分钟,中途有有一片面积不大的菰群落,一头漂亮的马驹在岸边吃草,一位菜农正在垦殖新的菜田。

上午9点,阳光刚好烘暖了整个大泽湖。莎草与荻上的冰晶刚刚融化,风还是有些禀烈,但已可忍受。但南侧湖区的边缘还在结着一层薄薄的冰,一脚踩下去,发出破碎的响声。掀开底层的莎草,竟然发现是绿色的。鸭群时常把头埋入草丛底下,寻攀附在那里的蜗牛、贝类、虾以及昆虫吃。

掰开草甸的根茎,常可看到水鳖产下的卵,有些已发育成极小的若虫。这些都是鹤鹬甚至绿翅鸭的食物。
▲一群绿翅鸭安卧水面上。


我尝试着,迈过湖床去接近那群绿翅鸭。面前游来一群骨顶鸡。这种头顶白色的秧鸡几乎变得与黑水鸡一样常见了。不过后者在长沙已经完全蜕变为留鸟,而白骨顶依然在按着生物钟迁徙。
▲经常有渔民划入大泽湖惊起一群鸟。


这群绿翅鸭并不吵扰,而多是成对的窝在水面上肆意漂浮。偶有飞入天际的,回旋几圈后又落在群体之中。它们吃水中的螺、虾及小鱼。成年绿翅鸭也只有普通家鸭一半的身材,体形娇小,却不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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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草甸上的鹤鹬


要从莎草甸靠近那群胆小的鹤鹬则需要谨小慎微的步调。它们簇拥着站在湖水中一块孤岛上。鹤鹬是涉水类水鸟,只在浅水或潮间带中觅食。它们习惯性的站卧在水中滩头上,距离岸边至少有200米的安全距离。数只睡觉,一只警戒,受惊后则会低飞盘旋,飞速极快,红色的脚裸很容易辨别。
▲大泽湖的水草长的很丰满。


为了靠近这群鹤鹬,我也曾试图越过草甸,但越来越深的湖水阻挡了我的去处。无奈间,转而至岸边的池塘,却与两只白腰草鹬碰面。其中一只与我挨得很近,忽而飞起来,露出白色的尾羽。它们的腹部到腰间都是白色的,只是两双翅膀是栗色,发出一串尖锐的鸣叫,从池塘的水面上忽悠而过,停在陡坡的低处。它们大概是吃鱼的,不然总会围绕池塘而不是湖泊的泥滩出低飞呢?不过这种长着尖尖的嘴的鸟,对付贝类也是极拿手,它们的飞行姿态总是比雁鸭类灵活许多。
▲草丛中的鹤鹬。


为了抵达那群鹤鹬休息的泥滩。我穿着下水库攀爬到对岸高耸的堤坝上,在芦苇荡中迷了路,却把一只野鸡惊飞了。它安卧在芦苇中,只待我走近身2米才飞走,彼此都甚为惊恐。草丛中还有什么会窜出来呢?野兔或者一只黄鼬?凌乱的河道与胡乱堆砌的堤坝很像迷宫,农场主们各自划立的片区,依然可以寻到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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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藕池是鸟群的夜宿地


在河道中徘徊了良久。终于在翻过一片抛荒地后,遇见那群鹤鹬。大约是8只,分两群安卧在礁石上。也是一处渔民的池塘。此时下午2点,天空蔚蓝,水面也清澈如许。礁石的背影中隐隐漂浮着岸边农舍的白色线条。鹤鹬麻栗色的体羽与幽深的池水渐融一体。只是岸边红色的陡壁越发显眼。
▲芦苇荡中鹤鹬与绿翅鸭。


并未上前去惊扰它们。只是偶尔有白鹡鸰落入鸟群,惊起一阵骚动。池塘的周围被铁丝网阻隔,但似乎并未对它们带来困扰。事实上,这群鹤鹬就是在大泽湖与周边的池塘间来回迁徙。哪里安静,它们都飞到那里栖息。
▲冬天的大泽湖是荒野的最终的归宿。


大泽湖的周围尚有一些偏僻的角落可供这些收到惊扰的水鸟避居。尤其在入夜前,大部分的绿翅鸭会飞到东北角的藕池内。那里残败的荷叶为鸭群提供了天然的隐居场所。而且此处既没有垦殖的耕地,也没有鱼塘,四周被泥滩地包围,上面长着许多扁穗草,草甸上堆满了牛粪。
▲一群凤头麦鸡安卧在稻田里。


要抵达这处僻静之所。需要绕过两处池塘,一片抛荒地与一块菜地。沿着牛群踩出的脚印,在淤泥中跋涉200米即可到达。此处是一个深入内陆的湖汊,长着野菱角与荷。岸上常蹲着一只大白鹭,水面里则是成群的绿翅鸭。它们在荷叶疏影中穿行,身材娇小带来许多方便。鹤鹬则钻入扁穗草中。时常将尖嘴插入草丛翻找草籽或者昆虫吃。

临近傍晚,西岸下地笼子的渔民就会收笼。许多绿翅鸭会从湖里飞起,然后落入500米以外的藕塘。水面恢复平静后,它们或可飞回湖面,在来回的迁徙中,也少有人注意到它们的夜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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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的红线


平原上苦楝树、盐肤木组成落叶林的景观。椋鸟群时常光顾这里,然后向北飞回一片樟树林里。大泽湖不仅提供水鸟的生存空间。周围荒地上亦是林鸟的家园。相比较与不断迁徙的水鸟,其实岸边的林鸟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它们说着本地“鸟语”(不知道带不带长沙口音),在不同的啾鸣声中,组合出一段非凡的交响乐。而在这嘈杂的环境中,立处于中间的潮间带空地则是划分水鸟与林鸟的界线。
▲大泽湖上惊起飞走的鹤鹬。


越过这条细细的界线,就进入泥淖世界。第一排是苍鹭、白鹭组成的队列,往里是绿翅鸭与鹤鹬,湖中间是游荡四方的白骨顶、黑水鸡、小鷿鷈。向外,则是林地与菜农的菜畦,渔民的水塘。在这片占地并不算大的湿地空间里,潮间带不仅划分了水鸟与林鸟的世界,也泾渭分明的指出自然与人的边界。
▲水中礁石上的鹤鹬。


尽管这条边界是模糊而充满淤泥的。且在大部分时刻,人类都会越过这条边界,进入湖区打渔。或者干脆把挖掘机开来,围拢一片池塘。在丰水期时,湖岸线会推广出很远,在四季动态的潮起潮落时,边界亦在变动,始终维持大泽湖自然的状态,向外伸展,或向内退却。鸟与人其实都生存在这条边界线上。
一只很帅的家鸭。
END
文字∣摄影钱烨

微信编辑∣钱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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