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 ——致母亲

 

风聆给妈妈的小情书...

1
母亲选择嫁给一个村庄,
勾着丈夫坚实的臂膀。
我住在她细小的腰上,
贪婪吮吸
她从井里汲上来的琼浆。
我游弋在她柔波似的胸膛,
掠夺本属于那寸土壤
属于母亲的那缕阳光。
我被捧在手心,
荷兰豆一样。

2
我是村庄的养子,母亲的心肠。
一匹马系在桩上,
无止境的圈养。
我的心却在山的那边,
向着河的对岸,
新鲜的土壤。
当我的胸膛开始膨胀,
所有日子里积攒的雨露阳光
就要在瞬间绽放。
绽放!
一阵风起,
我被送到青云之上,
开始一场,
自由自主的闯荡。
3
我的身心从未有过这舒畅,
像胖子卸下大量脂肪,
在风中轻飏,云里飞翔,
轻飘飘,飘向远方。
流浪……
我飞过无数村庄,
见过霓虹灯和各色的光,
睡在软的硬的无生机的土壤。
我抱着自己坐在酒杯,
一个醉汉睡在异乡。


4
漫天黄沙和烟尘侵染我的面庞,
像土地被剥除掉皮肤,
我也弄丢了自己的模样。
钢筋水泥里找不到一丝缝隙,
把自己的心儿安上。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
您的儿女遍布四方,
一个个像无根草,在尘世繁忙,
唯独我,最没出息的一个!
根寄在云里,宁可在天际流浪。


5
我踏遍南北大江,
再没寻到一块土壤,
能比得上您的村庄。
我和村庄之间只横跨着一条河,
您和我,却隔着一堵岁月的墙!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
我想再次坐在您柔波似的胸膛,
像过往的日子,静静看着夕阳,
在光影暧昧的交际里,
睡了村庄。
6
我是在等送我离开的那一阵风
把我送回村庄,
送到过往,
安放在您的手掌,
您的心上,
我重新打理自己的容妆,
捋顺自己洁白的羽裳,
抚平心口的刀剑伤,
包括无数生冷目光
在我生命里留下的
无形的硬伤。




7
它来了!那阵风来了!
我同样带着离开时的欢畅,
乘着风,登上归去的车厢。
一阵风吹起山谷的号角,
两个黄鹂在翠柳间鸣唱。
我的心——一支离弦的箭!
一头栽到村庄的身体,
您的坟上!
和您当年一样,
我也拖着疲惫的心,
嫁给了这个村庄。
今晚8~10点聆听你的故事

歌∣罗大佑—母亲 文 | 杰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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