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草原到江南的梦

如果，如果……如果一切想象中的都没有了，我该失望还是难过，或者黯然感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呢？还有去江南看一眼的理由么？...



记忆里，是个阳光温驯的上午，从广西南宁带团去山东旅游的妹妹，在泰山顶上观光时忽然发短信跟我说，她们正在泰山顶上观赏风景。



短信的内容，寥寥几字，透过文字背面，我仿佛看见妹妹迎风而立的身姿，衣袂飘飘，满面笑容在风中绚烂如花。
略略思考一会，我给妹妹回复一条短信：“感觉如何？机会难得，用心好好享受一下。”短信成功发出之后，我替妹妹感到高兴，同时又有些惦记她的身体状况，心想：从小体弱多病的她这次带团从故乡广西奔到山东泰山，中间山水重重，行程跨越了半个中国，怕是吃了不少的苦；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带团去那么远的地方。



在我暗暗惦记妹妹的身体状况时，她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十分雄伟、壮观。二哥你有机会也来一趟。”看完短信，我微微一笑，心想自己有生之年无论如何都要身临内蒙草原、鱼米之乡江南一次，不然，会终生遗憾的。



回想旧事，对内蒙草原充满向往之情，始于小学二年级学习《草原》这篇散文的时候。文章作者老舍以一种轻松、温和的笔调描述内蒙草原独有的旖旎风光，叫人着迷不已。后来，见一诗句：“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脑海随即反复浮现一幅意境阔大恢宏、生机勃勃的草原画面。再后来，我听草原歌手腾格尔唱的《天堂》时，心中百感交集，默默思索，今时的内蒙草原也许已非“人民作家”老舍笔下的草原了，可能也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草原，为何自己仍想身临其境？我觉得，自己多少是想去看看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否如书中说的那么好客，体验一下在草原上纵马追逐落日驰骋千里的感觉。



至于情迷江南，起初源于一诗句：“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雨丝细如愁。”初见，就觉心里一片潮湿，随后觉得江南的雨天充满诗情画意。
据说，古时多雨，多水，多桥，多愁且又多情的江南，总是青黛含翠，山色空蒙，虽然没有无垠草原上策马奔驰的豪迈，却有宁静的祥和，似烟似雾的凄美，如织如帘的清丽，傍水而息的白墙黑瓦的村庄，幽深的庭院，木制阁楼，无不透着几许淡雅。



就连旧俗也叫人沉醉，如著名作家朱自清在《荷塘月色》里写道：采莲是江南的旧俗，似乎很早就有，而六朝时为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采莲的是少年的女子，她们是荡着小船，唱着艳歌去的。采莲人不用说是很多的，还有看采莲的人。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风流的季节……梁元帝一首《采莲赋》便把采莲盛况详尽地讲述出来：妖童媛女，荡舟心许；鷁首徐回，兼传羽杯；欋将移而藻挂，船欲动而萍开。尔其纤腰束素，迁延顾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恐沾裳而浅笑，畏倾船而敛裾。



想来盛况不常。站在斑驳的阳光里，不知怎地，我总莫名地想着，如今的江南那些青石板依旧在否？曲径的小巷，一如初妆？窗前是否还有眉端凝愁的江南女子，凭栏远眺？那些千古爱恋演绎的故事是否还在庭院深处低语，辗转柔肠？华灯映水，画舫凌波的光景可在？如果，如果……如果一切想象中的都没有了，我该失望还是难过，或者黯然感叹“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呢？还有去江南看一眼的理由么？
沉思良久，我觉得，有！去了，至少白发苍苍时，和妹妹提起往事，我跟她说到自己年轻时的饭量、力气有多大后，还能说点别的事情……

    关注 落拓书生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