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果葡萄菠萝和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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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那么多，火龙果葡萄菠萝马卡龙铁板烧地锅鸡鳗鱼手卷辣白菜水煮肉片蟹黄包臭豆腐生鱼片，和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你。

肚子饿的时候适合思念。只是因为一个相似的面孔就洋洋洒洒出这么多啰嗦的文字显得太矫揉造作。可你永远都不会懂得看到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孔时的心悸。害怕到不能思考，害怕到不敢再多看一眼，这一眼之后，如果当众哭了，该多丢人啊。

那个姑娘明显比小乔瘦很多，只是那样茂密毛糙的齐刘海和短发，白白胖胖圆嘟嘟冒了两颗痘的脸，微凸的大大的眼球，被人抢白后一脸的委屈和对一个问题刨根问底的执着，竟然那样与她神似。

牵着她略微厚实的手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踏实，踏实到，会忘记世间所有纷争。高一历史不及格考试排名倒数的无地自容，爹妈吵吵闹闹大动干戈的杞人忧天，青春期懵懵懂懂酸酸甜甜的少女心思，无论怎样的跌宕起伏，都在牵起她手的瞬间变得风平浪静。

那个被舍管大妈堵到厕所里逃不出去的夜晚，饶是我记忆力再怎么差，这四年多的时间，竟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记不得高中是几点熄灯了，只记得当时要求熄灯之前完成洗漱，熄灯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宿舍里不允许出现一点光亮或声音，当然这是在大妈路过宿舍门口检查的时候，确定大妈不在这一楼层，玩手机、夜谈等各种深夜活动还是可以正常进行的。我和小乔偏偏属于略微拖延的那种类型，总在熄灯的瞬间同时大喊，啊，我还没洗漱！然后想小偷一样偷偷打开宿舍门，四下张望确定大妈不在我们这个楼层以后蹑手蹑脚地跑到洗漱间，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完成一系动作。

只是那晚蛮不巧，牙刷到一半，便听到大妈扯着嗓子喊，“我就看看谁熄灯以后才出来洗漱，早干嘛了？”伴随着铿锵的脚步声，大妈逐渐靠近我们。这下子我俩慌了神，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听脚步声，大妈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就要和我们正面遇见了，情急之下，小乔拉着我跑到厕所的一个隔间里，锁上了门。

大妈知道我们躲在里面，等了一会，许是困了便重重叹了口气走远了。

可就是在那个不到两平米，臭气熏天的小隔间里，我遇到了生命中第一个如此相知的人。

不记得话题是怎么展开的。我们聊到梦想。同是曾经无比优异布满光环的优秀毕业生，进了这个全市最好的高中以后，发现曾经的自己原来不过是井底之蛙，而曾经那些一帆风顺镶着金边的梦想也变得遥不可及。第一次考试的成绩单赤裸裸地摆在那里啊，该凭什么去到自己向往的学府呢，现实生活不像影视作品，很多时候即使再拼命，够不到的梦想，还是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将自己定位过高被现实打击后重重摔落在地的痛感，是真的不好受。然后我们聊到父母。爱情啊婚姻啊这些东西真邪乎。明明是因为相爱走进婚姻殿堂的，过了没多久就相互厌弃鄙夷，一点点琐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父母是这世上最难的职业，却也是门槛最低的。一对情侣连双方关系都处理得焦头烂额，又怎么能提供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呢。我们聊到父母的争执咒骂、冷战僵持和推搡动手，聊到对自己变成单亲的恐惧，聊到对爱情这件事情的不敢触碰，然后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那个在厕所里敞开心扉互诉衷肠的夜晚，如今想来还会心疼。心疼那时倍受煎熬的两个随风飘摇的灵魂。不过该多庆幸，那两个灵魂能在彼此最需要支撑的时候碰到一起，不然一个人的日子，又怎么熬得过去。

后来小乔有了男朋友，她不再和我一起吃饭，课间不再和我一起去厕所，因为课业压力她也不再住校了。再后来文理分科，她文我理，更是没了什么交集。

拍毕业照的时候，老师一个指挥，我们站在临近的位置。

那便是最后一次靠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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