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略阳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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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界的许多生命让生物学家觉得神秘而惊奇。

天蛾的生命活跃期可能只有两周。雌性天蛾一次把成百上千的卵抛撒在树叶背面,可能只有百分之一或者更少的卵能够幸运地孵化出来,其中仅有一小部分能够在十天半月里长成一只胖乎乎的漂亮虫子。它幼年就面临各种生存危机,为了保命并且快速长大,它不需要任何学习就懂得如何躲避天敌,没有谁培训它,但它知道如何在喂饱自己之后还能逃得一命……

真正是命如蝼蚁——能长到为一只成虫,只是极少的幸运儿。成年之后它自己日夜辛劳,吐丝做一只茧子,然后在其中昏睡,身体不再发育,生命终止运行,近乎于死亡……之后,它才能羽化为一只年轻美貌的蛾子。

一只天蛾,只有这短短一两周生命活跃期,之后它的一生也就结束了……

——丁小村:《你自己都不读书,还要求孩子读书?》
春江水暖
—— 略阳采风手记
文 | 燕子


嘉陵江属长江上游支流,由甘肃徽县入汉中略阳县境,自古以来是沟通陕、甘、川的通道。乡村旅游蓬勃发展,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脱贫攻坚历史伟业……春风助力,略阳花开——戊戌年三月,春正浓时,我们一行二十余人走进了略阳,开始了为期三天的略阳采风之行。
李花怒放一树白
略阳白雀寺镇蒿坝村,要寻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带领乡亲脱贫的致富带头人。拐过一树桃花,沿着一条凹凸的小路,上坡便是一院子,一树李花跳入眼中。花开正好,拥拥簇簇在正午的阳光下耀眼的白。才修好的新房,仓促就住了进去,大片裸露的水泥显得有些局促。女主人很年轻,一下被这一群人围着问东道西,一开始有些紧张,稍后也就镇定了下来,在众人的询问下娓娓道来。“多年在广州打工,技术熟练,工作稳定,收入可观,回来创业,还干的是养猪业,脏累不说还有风险,这落差心理上能接受吗”?“是的呀,这回来和在外面没法比,差距太大。在外面不操心啊,回来这操心不说,还不一定付出就有回报。可没法啊,总要回来,带着两个孩子在外面不是长事。我们就回来干个事,也能陪着娃。我们能做的也就是陪着她们长大”……正说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姐姐妹妹一高一矮上了坡来,孩子很活泼,牛仔衣上米老鼠的彩片在阳光下闪闪亮。我问妹妹,“你手里拿的什么啊”?“给我妈取的包裹”!小丫头的声音真清脆,眼睛一闪一闪。想起那些千千万万的留守儿童,真是好有福气的姐妹俩,有这么懂爱的爸爸和妈妈。
大山顶上的淡家沟村村委会
高高山上有人家
采风团里有略阳本地的也有多次来过略阳的,但这个地方,淡家沟,却几乎都是第一次来。深度贫困村淡家沟成了这次采风之行烙印最深的一笔。

山路十八盘,路很新,却很险。陡峭险峻,坡地转弯。大家的心时时悬着,而路边四十五度以上的梯田坡地又让大家不住惊叹,这么贫瘠么?连这样险峻地势也不放弃要开采出来做田地么?在这悬着的心和惊叹中,末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晕车!大家连夸师傅技术过硬。师傅却说,今个这弯子转的他自己竟然有点难受了。这真是意外。

淡家沟,却让大家无法淡然。山大沟深、土地瘠薄,山脊上飘着通村路,孤零零的的一小块平地上坐落着同样孤零零的村委会,一杆红旗在山垭的风中飒飒作响。采风团的成员们为眼前的现实深感震惊,举目处看不到一块开阔的平坦地,灰白色的房子散落于蜿蜒山间的道路两侧。能用来播种的地都被开垦了出来,因地势逼仄连耕牛都难以用不上,只能用传统的器具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路上,我们碰到了背粪的老人,沉甸甸的背篓把腰压成了弓,路边的粪堆已见雏形。从任职20多年的老支书介绍中得知,就大家眼前看到的这条不过11.7公里通村公路也是在老支书的带领下,用了长达10多年时间,举全村之力靠双手修通的。仅在两三年前,淡家沟人吃穿用度都还是靠人力驮上山来。即使如今通了路,因地势陡峭,逢雨天雪天无法行车,淡家沟就又处于一个封闭状态。即使面对这样环境恶劣、道路艰险靠天吃法的生存条件,勤劳乐观的淡家沟人不等不靠、自力更生,尤其一系列扶贫政策和措施的出台,更是坚定了淡家沟人“我要脱贫”的信心和勇气。

在群山之巅孤零零的村委会前,老支书升起了采风团带来的新国旗,大家唱响了国歌,看着冉冉升起的国旗,不禁眼眶湿润,心受洗礼。这是最庄重的升旗,这是最深情的国歌。
到农户访问
蹦蹦跳跳的周婷
蹦蹦跳跳这个词是采风团里的老汪说的,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周婷是略阳徐家坪镇朱儿坝村的村主任,也就是村长。这个村长可一改大家对传统村长的印象,她是80后,年轻开朗,一头长长的卷发衬托着一张姣好的面庞。周婷强调采风团必须给她半个小时,大家要随她到朱儿坝的最高处去,否则无法感知朱儿坝之新貌。

一路上周婷给我们讲正在开发的温泉,讲美丽的女儿洞,讲这环山通户的水泥路,讲那路边正开的樱花,讲那“辅阁田园综合体”的美好规划……可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农村工作不好做,基层干部誰不是一肚子苦水。可站在山顶的周婷很快乐,她讲老百姓的勤劳,讲老百姓的明理,讲朱儿坝每一点的变化都离不开政府和村民。她没讲她如何挣扎取舍回到家乡,她没讲她如何带着年幼的女儿奔波往返,她没讲如何独自行走在这偌大的山间入户做工作……我看到她眼角爬上的细纹,看到她缺觉留下的黑眼眶。可她那闪动的眼神,她那愉快自信的声音。她真的快乐,这快乐来自内心,从而感染了我们每一个人。

“我是这里人,我就想着把这里建设的更好,能吸引住年轻人,留住年轻人,毕竟这是我们的家啊”。听了她的话,我忽想起一句话,“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在乡村衰没的今天,发展最重要、最关键的不就是要留得住人吗。走出的有多少,回归的有几何?

“看!那山窝里就是我的娘家,竹子掩映的那家”。我顺指看去,不由心心念,真是感谢啊,孕育了这样一个女子,这女子对这片土地爱得如此深切。
采访跑马村青年创业者冯翠萍
我有核桃2000亩
核桃2000亩,也不是很稀奇,你怕是没见过大场面。可如果你要知道这是一个当时仅有24岁的农村女孩,你要九岭十八盘的到那高高山顶,看到那偌大的一面山,从底到顶布满了核桃树时,你就和我一样惊讶了。尤其惊讶于这个女孩的胆识与气魄。

这女孩叫冯翠萍,这2000亩的核桃园在略阳横现河跑马村。小冯同学90后,年轻时尚,笑吟吟的眼睛会说话。小冯同学好口才,思路清晰,条理清楚,语言有力。小冯同学实不能小看,大学毕业,南方就业,一步步踏实努力,历经多个岗位,三年间就做到了外企中层,有实干精神和丰富的管理经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回来了,在亲情的召唤下回到了家乡,脱下高跟鞋,穿上胶鞋又当回了农民。这回归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回归,不仅仅是回乡创业,为跑马村带来了最新的资讯和管理,带动了一方脱贫致富,更重要的是她让更多的年轻人看到了更多种途径和可能。小冯同学说,在这几年和农民的交道中,自己变得聪明了很多。众人都乐了。中国社会说到底是一个乡土社会,乡村不发展,中国就不可能真正发展,乡村社会不小康,中国社会就不能全面实现小康。党中央看到了这一点,越来越多的人也看到了这一点。

小冯同学的身后有着大大小小的奖牌,省、市、市县的创业明星林林种种。我还看到有跑马村山顶上美丽的云海,小马同学坐在石头上美丽的笑。小马同学,衷心祝愿你,创业的路上波折能少一点,困难能小一点,你能跑的再稳一点,跑的再远一点。
采访朱儿坝的女村主任周竑含
 一束光
什么叫正能量,就是把自己活成一束光,接近你就是接近光明接近温暖,感受到爱与力量……

短短的几天采风,不仅是返乡创业的小夫妻、一心为民的老支书、充满活力的女村长、能想能干的大学生还有那些扑下身子扎根山区的扶贫同志,那些富裕后不忘家乡反哺家乡的企业家,都让我们在感动之余,更心生敬意。他们极其平凡,却又有着不凡之处。而他们正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筋骨,催生血肉,催生动力。

诚如一个作家所说:一个伟大的民族从不会缺失记忆,一个失去苦难记忆的名族是失语的民族,而一个失语的民族注定没有未来。我想,参与过这场历史上最为波澜壮阔的扶贫攻坚的人们,他们的经历便也成了我们民族记忆的一部分。此后,便成了我们民族集体记忆的一部分。他无疑会成为中华民族最伟大的记忆,并代代相传。
周竑含 | 女村长:我眷恋故乡的土地,我爱这片山水
云飞 | 略阳山村淡家沟
—END—
【本文作者】燕子,本名周燕,在报刊和网络发表有散文作品多种,陕西作协会员。现居陕西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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