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志  袁峻岭:快乐骑行让我重获新生,勇于挑战让我再创骑迹

 

我叫袁峻岭,男,国家公务员,今年55周岁,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人。鄂尔多斯市电视台在《百姓直通车》栏目内曾经...





各位车友,大家好!我叫袁峻岭,今年55周岁,来自内蒙古鄂尔多斯市。青岛《骑遇记》约我谈点骑行方面的事情,因为许多事要谈到我的“病情”,所以一直没有勇气谈。正如马克思女儿爱琳娜说的:“一切人最难描写的正是自己”。后来编导、主持人静静女士再三约我,让我谈谈关于骑行战胜疾病的感悟。她说我的故事可以鞭策年轻人,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在她催促鼓励下,我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事,如果说真能对年轻人和一些病患者起到激励、影响的作用,那到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今天我将自己的骑行经历分享给大家。

如何踏上骑行路?

我的骑行源于一场大病。2008年,我得了原发性胆汁肝硬化。这是一种慢性胆汁淤积性肝病,以小叶间胆管阻塞为特征。其自然病史是渐进的肝硬化直至死亡,除进行“肝移植”外,世界上再没有别的办法治疗,也就是说不可逆转。当初,我的临床症状又非常严重,出现黄疸,也就是说“肝硬化”的晚期症状,其它症状包括人体蛋白含量低于极限,右上腹痛,恶心,没有食欲,来自肝硬化和门静脉高压的并发症,如腹水、静脉曲张和脾大以及肝性脑病等等。为了存活,专家建议我做“肝移植”手术,也告诉我肝移植是唯一的治疗方法。也就是说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两种选择,两个前途,两种命运。一种是选择手术,前途是可以维持生命,一种选择是保守治疗,前途就是一次一次肝昏迷,反复抽取肝腹水,最后蜡尽灯残耗尽体力让别人流泪送别。选择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手术的风险和保守治疗的无望,47周岁的我面临的却是一个怎样才能“活下去”的抉择。抱着 “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选择了做“肝移植”手术。

2008年4月1日,天津第一中心医院“东方器官移植中心”这所亚洲最大规模的器官移植中心给我进行了肝移植术,手术非常成功。

手术后,为了减少供受体的排异反应,我又在天津第一中心医院接受国际顶尖水平的器官移植后期恢复治疗。半年多的时间,每天要进行室内简单的器械锻炼,比如室内自行车运动等等。但我们这些术后恢复人员与正常人的运动锻炼身体方式不同,说的可怜点儿,我们那也不叫什么运动锻炼,只是做些轻微的肢体动作,比划比划。因为术后造成免疫力下降,以防细菌感染,医院给我们开出的生活处方是一个常年“圈养”的方案:终身服药,不能晒太阳,不能去公共场所、不能接触人群、吃饭喝水都必需定时定量,诸多禁忌……



2009年初出院,刚开始,我很遵守医嘱,像公园内的“动物”一样把自己圈养起来,但时间稍长,人毕竟比动物感情丰富,动物不懂品味生活的乐趣,感知世界的真情,欣赏自然界的美好,而我有快乐的需求,有激情,有回味,有展望,所以,不甘心这样枯燥无味地活着。有时烦起来感觉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那么连死都不怕了,人也就豁出去了,难道那些“医学”上的禁忌真的就不能突破一下吗?于是,试着出去游泳,但由于泳池的卫生条件和水质不符合我这种免疫力低下的人,每游一次,总是眼角膜、中耳、牙骨髓被细菌感染。绝望中,特别想跑到远郊,荒无人烟的地方。我想到了骑行,既锻炼身体,又能离开城市愉悦心情。至于怕光怕晒我把自己包裹的严实点儿不就克服了吗?然后我的骑行运动在试一试的心理状态中开始了……

骑行让我重获新生

开始骑的前两年,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骑行中身上的每条肌肉都痛的要命,整条腿都像在抽筋,尤其在爬坡要站起来骑的时候,肱二头肌就开始抽筋,每次回到家像受伤的小狗一样嗷嗷直叫。就是到现在,我的两条大腿内侧各有一大片皮肤由于药物反应经常出现湿疹,骑车磨得破皮,有时血肉糢糊,流汗之后更痛,像在伤口上撒上了盐。骑车时我只能不断变换姿势,好找出能用的肌肉。但是我的心情却无比美好,一个人骑着车,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自由自在,置身于周边壮丽的山脉和陡峭的深谷,青青的草原,弯弯的沙漠,精神百倍。每次对自己能完成这趟路程及沿途所见感到心满意足。再累,隔天一早就又踏上了车子,独自朝城外远郊骑去。



越骑越上瘾,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比当年没病时还好。我尝到了骑行给我带来的甜头,当时我经常想:上天关上一扇门会为你打开另一扇门,我对上天给我的一切知足了。人们也说我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变了,但我承认,通过骑行,我重新审视了自己。我放下了许多,自己变得随遇而安了,变得随和宽容了,但我想那些都是表面,真正的变化在于内心,骑行让我有了希望,让我看见了自己之后,仿佛给我打开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大门。与此同时,等我到天津医院复查时,奇迹出现了,肝功、肾功各项指标正常的达到“国际标准”,血药浓度稳定,医院告诉我的身体状况是全院十几年2000多名做过“肝移植”手术患者中最好的一例,是中国的“典范”。院方询问我术后是怎样“保养”的时候,我讲述了自己骑行的经历,主治医师绕开病表态说:“听到你骑行的故事,我觉得很感动”,我感到他后面还有“但你要好自为之”这句话,但因为我的身体复查结果很好,所以他没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当然希望我的身体好,而且心情也好!

我开始随队或者说加入俱乐部骑行是2013年开始的,当时我们单位分来个烟台大学毕业的法律研究生,她的名字和那个唱歌的一样叫韩红。她也骑自行车,当时我生活的城市——东胜几乎看不见骑自行车的,我和她骑了几次,她给我推荐了“中国龙”车行安达车队。我参加了几次安达车队组织的活动,感觉随队骑行很过瘾,很开心。他们都是些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年轻人,每次骑行我都落在队伍的后面,但安达队长每次都担当收队任务,他像我的伴儿一样跟我慢慢骑,甚至还利诱几个技术不错的骑友慢骑陪我,给我讲骑行的规则、技巧、呼吸、踏频、心律,多亏了他们的指导,我才有幸成为了今天的“急先锋”。



后来,安达到阿盟发展,我又转入上山“打游击”,单骑了两三年。去年开始跟“一念”组织的喜德胜车队骑,现在叫鄂尔多斯户外骑行俱乐部。骑行是可以让人上瘾的,当初买山地车,也只是想着锻炼锻炼身体而已,并没有奢望能跟着队伍到国内其它地方骑行。在一念的引导和鼓励下,我尝试了骑行到省外环青海湖和环海南岛的精彩,这也打开了我长途骑行的先河,今年我们还要去环台湾、环澳大利亚黄金海岸、环五台山、第二次环青海湖、环锡林郭勒草原等等。于此同时,我的骑行技术和速度也有了大的提高,这两年参加了一些难度较大比赛和挑战赛中也曾取得了好成绩,而且,今年3月26日在西安举行的“法国BPB怕不怕200公里不间断骑行挑战赛”以9小时43分的成绩提前3个多小时完程了挑战赛。4月23日又完成了北京的300公里怕不怕挑战



由此,我也彻底迷上了这种挑战,这种挑战就像一面镜子,给了我艰难困苦,也给了我欣喜和安慰。艰难困苦的一面,她让我知道:之前所有强大的光环都是假象,我只是个普通的人;而欣喜安慰在于,骑行在我处于绝境的时候,给了我这个病患者活下去的勇气和养分。“怕不怕”挑战赛,说白了,就是一种体力和意志的挑战,我以优异的成绩完成了这样的挑战,说明我的意志坚强,体格强壮。

骑行在路上,风景在心中

我喜欢骑行带来的挑战,更喜欢骑行过程中欣赏到的风土人情。就比如我们环青海湖,环湖360多公里,我们每天贪婪地浏览着湖内和湖畔的景致:大山像辅上了柠檬绿的草坪,路旁冒出新奇的格桑花,满山遍野盛开的金黄色的油菜花,布满山坡与河床的紫花苜蓿草。我们从一个山坡驶向另一个山坡,从一个河谷骑向另一个河谷,从西海镇、江西沟、黑马河、刚察再返回西海镇,沿途的美景尽收眼底,尤其对我这长期困在医院的双眼与灵魂,迫不及待地将满湖美景深深地“一饮而尽”。青海湖虽然属于高海拔骑行,我没有丝毫的倦怠感,目不转睛地看着天堂般的圣湖美景。你能想像到吗?在我最钟爱的初秋,美丽的青海湖让我享受到了一生难有的奢华盛景。



讲到此,我想给大家插叙一下:就是说骑山地车探险、参加挑战赛的乐趣远远超过比赛。这两年我曾参加过“骑行康巴什”、“蒙古源流山地车赛”。这样的比赛很单调,纯粹是你追我赶。“七星湖沙漠挑战赛”不过也是在规划的50公里线路上绕着转了一圈,记忆也一切空白。“环青海湖挑战赛”就不一样了,最大的魅力来自自然、来自探索、来自未知、来自超越极限。环湖挑战赛360公里,时长不等,平均4个半天,每半天近100公里。爬升到海拔3200米,甚至最高处茶卡爬升到4200米,这很了不起,大家要克服因剧烈的耐力运动引发的高反,做到很难,骑行爬升中,每个人都气呼呼地像狗一样张大嘴、伸出了舌头呼吸。有几个大坡,我感觉自己全身虚弱,飘忽不定,心里像点着一个火炉,憋着出不上气,感觉快坚持不住了。老实说,当时要不是想着“羊年转湖”的那些虔诚的藏人感化激励着我,我真想掉队包个宾馆客房,舒舒服服睡下息上一天。说也怪,每当我感到寂灭的时候,想想他们就感觉到力量。我不膜拜任何宗教,也不把任何神在我心中抹去。我要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文化。我在当晚要住的小区问了曾参加过“马年转山、羊年转湖、猴年转森林”的一位有点儿文化的藏族老人。他告诉我:转山转水转森林,其中尤以今年羊年转湖最为吉祥,算是祈福朝拜的方便法门。他说这一年的功德是平日的数倍,可以消灾免祸,求财祈福。我和老人交流,问他:“这样每天徒步环湖转,还要叩着‘等身头’,把人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老者告诉我说:“你们汉人不懂,这就是信仰,这就是虔诚!”说真话,我一路骑车,带着一种先进文明的骄傲。此时,我真的自己却感觉到对自己的失望。我想“人需要好一点,更好一点儿”的好愿望没错。不过,我也感受到了生命的伟大和渺小。伟大的是我觉得那么恶劣的环境那些人却有一种“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劲头;渺小的是,我想起老人说的:转湖的过程中,藏民是不剪发,不刮胡子,不能洗澡、刷牙、洗脸,不换衣服的”;最让我心疼地是,男女老少都在转湖,有些人还在襁褓中,就已经在母亲的背上开始转湖了。环湖那几天,我常想,对我来说,环湖骑行,是一次旅行,是一次挑战。对藏族人来说,也是一次旅行,只不过他们旅行的目的就是“灵魂超度”,是为了洗清罪孳。从这方面讲,我倒是很希望有神,我也很尊重神灵。我希望我们环湖骑行也是一次朝拜,圣湖的神灵一定也会保佑我们!



青海湖另一个打动我的就是长久以来人们津津乐道的“王洛宾和卓玛”的故事。我不知道,国际上很多载入史册的骑行赛事在此举办。是不是与王洛宾这首《在那遥远的地方》歌有关。比如:当你来到那烟波浩渺的青海湖畔,脱下鞋,卷起裤腿,漫步在海滩时,远处传来了那首悠扬婉转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拋弃了财产/跟她去放羊/每天看着她迷人的眼睛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我愿做一个小羊/跟她去放羊/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你听到这样的歌,你是不是对王洛宾与卓玛在这个茫茫水域间的短暂三天的爱情故事深深地打动。这是王洛宾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创作的歌曲。故事大概这样的:当年王洛宾与郑君里在青海湖畔拍摄纪录片时,认识了藏族姑娘卓玛,她是当地一位藏族牧主千户的女儿。三天的相处,活泼可爱的卓玛给王洛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王洛宾为她创作了这首歌。这首歌的创作过程,已带有了传奇色彩。相传在三天的接触中,两人共乘一马,在青海湖边驰骋,如同歌词中写的那样,卓玛的皮鞭轻轻地敲打在王洛宾的身上。两人分别后,王洛宾在回西宁的路上怅然若失,写成了这首传世之作。从上世纪四十年代起,这首歌就传遍了中国,传遍了世界。一首歌曲经久不衰,越唱越广,这无疑是一个壮举。因此我认为,当年的青海湖对世人来说似乎陌生的不值一提。这首歌一遍一遍地被世人传唱,才把青海湖唱出青海,唱到了世界。到现在,我们到青海湖环湖骑行,实际上还是要徜徉到这里,寻找王洛宾对卓玛的那种感觉。就这首歌曲而言,就王洛宾对卓玛的引颈盼望,生死恋情,远远超过了青海湖本身的能量。这也许就是我们要到青海湖这块茫茫湖海,万古苍原上骑行的真实动机。

再比如海南岛。海南与青海不同,没有多少历史文化,骑行环海南岛,它的优点首先是气候宜人,一年四季都十分适合进行环岛骑行,我们是11月中旬去的,感觉它就是我这样“肝移植”患者的经典骑行胜地。海南的公路条件非常好,平坦的沿海大道贯穿全岛,进山公路也十分便利,基本上不需要太专业的自行车,我们是在当地“517”驿站租的普通的自行车,选择的是从海口-文昌-博鳌-万宁-亚龙湾—三亚—保亭—五指山—琼中—屯昌绕海南岛一周,总长约850公里。东线490公里,一路上大多依着海岸线走,经典较多,比如:东郊椰林、红树林保护区、在会文和长波一段路,可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和海滨椰林、万泉河、博鳌亚洲论坛、兴隆温泉、热带花园、亚龙湾、天涯海角、南山文化旅游区、三亚……旅游设施也开发得比较完善,适合我们这些骑行到海南旅游的人;中线全长350公里途经五指山,但其自然风光比起东线毫不逊色,未经修辞的原始风味给人以独特的原汁原味之感,经济相对较落后,主要聚居黎族、苗族同胞,保留着本民族的风情和生活习惯。每天骑行迎着海风,听着海浪声,呼吸着清新空气,在如画的风景中一路穿梭,椰风海韵让人流连忘返、不舍离开。

当然,做为一名“肝移植”患者,我要付出比其他骑友数倍的艰苦和努力。骑行海南防晒对我来说最困难的,常常戴着用于排汗遮阳阻隔灰尘的骑行头巾、阻隔阳光风尘的骑行眼镜、保暖防晒的长袖骑行服、防止摔车伤手的骑行手套等等围裹着,密不透风,只露出两个“眼洞”。再就是吃饭喝水受时间限制,尤其翻山越岭时,每天下午三点以后“禁忌水时”,骑行路上饥渴难耐。但每一次克服一切困难圆满完成骑行后,我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其实,像我们这种“肝移植”患者,注定我们的生活质量不会高,怎样才能让我们走出“困境”,好情绪很关键。情绪是一种能量,会好也会坏,如果学会将坏情绪转为好情绪,很重要。不仅是对病患者,所有人都一样。每个人一生中都会面对各种挫折,如生病、受伤、失恋、事业挫败、竞争等等。如何挑战困难和克服障碍,拥有好的情绪是一项终生课题。而骑行对于我,就是一种调整情绪的好方法,让我过上了更为充实、快乐的生活。在得病起初,我也曾有过很深的罪恶感,我不断地自问,我究竟做了什么才遭致这一切,愤怒、痛苦、烦躁、脆弱、恐惧无时无刻不在操纵着我。骑行在路上,我的内心变革也“在路上”,放眼于天地外,得气在山水间,一次又一次战胜病痛的坚强让我拥有了好情绪,获得了正确面对生活的能量,这些正能量像滚雪球般愈滚愈大,我获得了重生。我的人生也在骑行中翻开了新的篇章,现在,疾病对我来说已不再是病,反而成了让我得以骑行及超越的媒介,而一切痛苦折磨也因此成了使我走向幸福彼岸的津渡。这是我人生的大修行,我要在骑行与修行中放下自己。世间那么多美好的景色在等待我去欣赏,去体悟,我会一直骑下去,向着更快乐、更充实、更有力量的自己骑行。这会让我的人生被灌溉得更加灿烂如花,而人之所以为人、身残志坚的意义也因而获得发扬!

永不放弃,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上面讲的全是我生病和骑行的一些事情,对于一个病患者而言,体会方面我最初懵懵懂懂,理解得并不深刻。到了现在,已经骑行了七、八年,逐渐理解了,应该说在骑行方面也见多识广,经历过峰回路转,经历过柳暗花明,快乐与苦难并列,顺利与打击杂陈。我愿意借此机会,说说这些年我的几点体会。

我是一名“肝移植”患者。当初,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正常人一样,还能过的如此开心,而现在虽然自己快60岁了,然而又一点也没有老年人的症状,而且,若是不说的话,谁人又知道我还是个“病人”呢?岂非咄咄“怪事”!

可以这样说,我的所有“肝移植”病友向无大志,这不是我对别人的非议,在手术后那种“病态”情况下,大家别说大志,连小志也不多了。大家的愿望只是排异反应小点就不错了,心里琢磨地大多数不是怎么样“生活”而是“多会儿死”,想得尽是些“未日”的事儿。我如果当初不选择骑行,我的个人生活也好不在哪里。但是,我当时不甘心,不屈服,不愿意就这样认命、认输,怎么样“走出去”,怎么样“运动”起来就成了刻不容缓的当务之急。“生命在于运动”就是我眼前和内心深处的一点遥远光芒,它起了作用,它在无形中督促了我,虽然渺茫,但又具体,它给我增添了力量。我确定下骑行,持之以恒,而且每天骑行的量极大,许多人不认同,说我“傻”说我“二”的大有人在,到现在我每年参加一些比赛,参加法国PBP怕不怕200公里、300公里挑战,我的许多朋友都不理解我,更有甚者,在我人前背后“妄议”我,他们虽然是“绕”着说的,但我都听出了他们的意思,有的是“真心疼我”、有的是“看不懂我”,有的纯粹是“嫉妒我”,但我就当是跟自己风马牛不相及,根本不管他们,委屈时想起鲁迅先生谈到的那些中国人的“特征”自我安慰一下,而我始终坚持自己早已定下的原则。古人说得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东坡有句著名的诗:“春江水暖鸭先知”,我的骑行也如春水,我是一只春水中的鸭,我的骑行给我的人生带来的欢愉健康我自知。从我参加比赛和挑战来说,我的骑行能力上讲,目前已达到了这种竞争能力,我做这种事,并非一无事处。不管怎样,我毕竟把自己骑行人生“演绎”的非常完美,这会安慰关心爱护我的父母兄弟姐妹妻儿老少,这也会大大地增强了医学交流,让我的那些“重新塑造我”的“救命恩人”引以为豪,更主要的是,“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我的这些感恩的做法得以实现,我不更应该感到幸福吗?

体会之二,我想专门说点儿“骑行与幸福”的事儿。我多次拿自己是个“肝移植”患者说事儿。我人生的中年期是“黑暗”的,在这期间,我饱经忧患,深深地体会到古人所说的“病来如山倒”,我几乎成了一个“不可与外界接触的人”,我怕光怕晒怕感染怕接触人群,把自己“紧锁”着宅在家中,自己的生活却是介于“人”与“非人”之间,像温室中种植的花草一样,我成了个地地道道的“会动却不能动”的“植物人”。我是不是完全绝望了呢?是不是很不幸福。是,也不是的。有一度曾经绝望过,也不幸福,但不久就耐不住寂寞,为了不“虚度此生”,我改变主意,我暗自想:“我这一生就这样算是玩完了?我不想这样活下去,这样活下去是没有幸福的,我不能这样消亡。”我一度质疑雪莱的诗:“既然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属于一种自然现象人很好理解,而用在激励人上简直是“放屁!”,我是个不甘心被束缚的人,我想既然人生对我来说留下的已全是“寒风刺骨的冬天”,那我还有何留恋的,何不再“闯荡”一番,就这样我开始了骑行,感觉每天骑行出去悠然神往,觉得真是春色满寰宇,和风吹万里。这种春风化雨之感也抓住了我,在我灵魂深处萌动、扩散,让我感觉到术后以来从未有过的愉快、幸福!这当中,骑行带来的愉快、幸福在于用心去骑的过程中所感受到的一切,骑的快与慢,是否能骑完,在我看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执着这些,反倒成了功利心。骑行除了锻炼身体最主要是心灵上的收获,也就是寻找到的快乐与幸福。

可以这样说,由于我的不屈服,不认命,通过骑行让我又真正获得了新生。在过去七年的骑行生涯中,我每年至少骑行五千公里,最多年份万余公里。七年之中,行程可以绕地球一圈儿有余。在此间,我与大自然同呼吸、共命运,真的,冥冥之中,也不知道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驱使我“去病如抽丝”,我再没有了由生病积累起来的怨气,而且认为我这样的骑行人生很幸福。我也深深地感悟出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们不可能决定它的长度,但我们一定能够决定它的宽度,厚度。我不相信什么轮回转生,但我想在我这仅有的可贵的一生中,活得有意义,活得幸福便好!

体会之三,想说说骑行与心态的事儿。在我的骑友中,不只有像我一样白发苍苍的老朋友,年轻的朋友居多。无论是在当地骑,还是出外地骑行,我结交了许多年轻人。我认为他们是我的小朋友,而且他们也不把我当“外人”,统一口径,一致叫我“袁哥”,用他们的话说这是为我好,让我心理平衡、心态年轻,没有“代沟”,好结触。不知为什么我对这群小朋友的感情越来越深,几乎与我的年龄成正比,年龄越大交往越深越亲。他们尊老爱幼,助人为乐,朝气蓬勃,前程似锦。与他们相处,他们淳朴、爽直改变了我对他们这代人过去那种娇生惯养、贪图享受,不吃苦不耐劳的看法。我发现他们是动脑筋,刻苦用功的一代人。与他们交流感觉很积极、向上。他们也逐渐改变着我的心。现在我经常与他们骑行在一起,参加他们的聚会,陪他们看电影、唱歌、谈理想,外出时,一起住青年旅社和驿站,或者帐篷,与他们在一起,有时我真的忘了自己的真实年龄了,从不感觉自己有多少老态龙钟。我现在感觉自己确实重新做人了,从一个不可接触外界“圈养”者转变为可以接触外界的“放养者”,从非人转变为一个人,我觉察到,一切都在变,人们对我的态度也由怜悯变为“羡慕嫉妒恨”,从凉到炎。这种一切都在变,让我最高兴的是,我又有了恣意歌颂美好人生的权利,歌颂一切美好的东西的权利。总之一句话,一个正常人的权利,或者我已超越了常人,超越了人生。这是骑行给我赢得的权利,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我的好心态、我那内心激荡的情绪也不允许我舍弃。我的骑行,在骑行的路上,与这些年轻人同行、交往,让我的身体已经有了更大更有利于健康的变化,凭我的直觉,我无论是从身体和精神哪个方面来说,我感觉到我的“第二次青春”真正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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