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马尔克斯:邪神(刘习良 译)

 

战争的两方都是他的教徒。战火纷飞之际,他的随从问:尊敬的主人,在那里,在树林的两边,我看到各有一个战...



战争的两方都是他的教徒。战火纷飞之际,他的随从问:尊敬的主人,在那里,在树林的两边,我看到各有一个战士在亲吻挂在脖子里的你的圣像,他们之中,谁将会立即死去呢,我知道,这两个人马上就要撕杀起来。

“最虔诚的那一个。”

“我看他们虔诚得像一对孪生兄弟。”

“枪法最准的那个。我可不希望有谁因为虔诚,就放弃了自己应尽的义务。那样的话,我就会只剩下懒汉做信徒了,因为祈祷是世界上最不费力气的事情,比擦窗子还要轻松。”

“我知道他们都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那就让他们之间的一切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哦,你看,一阵强烈的阳光晒得对着它的那个人睁不开眼睛,但是,背阴处的另一个人却错过了这个机会。但是当一阵风沙刮得后者眯住了眼睛,他的对手却从扳机上缩回了手,挠起了背上的痒痒,我真想知道是哪一只小虫子在行使您那伟大的意志。现在,他们互相瞄准了对方,他们透过瞄准镜看见了彼此的的面孔,他们真是一对漂亮的青年。啊,他们一起死掉了,打了个平手。”

“你以为时间结束了么?这些乱哄哄的枪炮声使你的理智混乱了么?你没有看见他们的灵魂不是在一起升起么?”

“他们还在继续撕打着呢,但是,他们抓住对手的肩膀,却发现抓住的只是自己的手,他们张开嘴,在对手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下去,咬到的却是自己的牙齿。他们要想再次变成能够互相接触的实体,还需要您的意志赋予他们新的形体。哈,一阵轻风就把他们给吹散了。”

“去,把那两个年轻人叫来。我来叫他们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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