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于一地的我们，凝望大海的眼神

放诸四海而皆准的道理，你考虑过四海的感受吗？





1.

某地的潜水，打破了我的所有美好幻想。

热带鱼是有的，仿佛还不如水族箱里的精神，被些许吃食集中过来。虽在海里，也过上了被饲养的生活。

珊瑚礁是有的，却像是裸露的山丘，挖掘过矿石般狼狈。

三月，海水还有些沁人的凉意，伴随着对大海的敬仰、畏惧与对将发生之事的茫然无措，我瑟瑟发抖。

游客们像下饺子一样，赶着也被赶着，去看一眼海底的景色。

海底有多美？

适应过来的我，开始贪婪地能多看几眼是几眼。

往上看有阳光直射的海面，阳光一缕一缕，照见的温暖，折射开来了的寒凉。

谈不上清澈的海水中，往下看是为了给码头打下地基的钢筋。

毫不避讳地，我联想到了沉船、死亡、太平轮。

2.

耳膜的不适应令我三番五次浮上海面。

教练问我“海底好看吗？”

“嗯……看见了一个海螺”我支支吾吾挤出的一句话，倒是缓解了一下尴尬，却不料引出了一个更大的尴尬。

“想要吗？”教练问道。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踌躇之余，我怯生生地答道：“怕是找不到了”。

教练也顿了顿，说：“海洋资源恢复起来，速度是很慢的，如果每个人都带走一些，那就没得看了”。

“呃……嗯，你说得对”（画外音：啪，一个大巴掌打在了脸上）。

我想起了南京的雨花石，也想起了忧伤的砳砳。

3.

每一个潜水教练都有着黝黑的肤色，像流水线上的工人，机械地操作着一套流程。

领了一个游客走，带了一个游客回，周而复始。

潜水活动被经营得像是去澡堂洗澡，每个人领一个手牌，递给教练就算是收徒了。

教练身上挂着战利品，像极了纪录片里的渔民出海归来。

噢，渔民或许还是那个渔民。



4.

某地的潜水，开启了我的所有美好幻想。

我曾在体校的暑期班学过游泳，插班生，第一次插班赶上了跳水训练。

胆小的我一直默默等着老师的号令，盼望着他能想起班上还有一个零基础的我。然而，一直到做完热身准备，他似乎都没有想起。

纵身一跃，游泳板就因为腹部与水面的压力飞走了。我的肚皮疼得几近麻木，双手胡乱拍打却无济于事。

我在往下沉，也在喝水了，直到双脚触底，本能地蹬了地……想起身边一定有竿子可以抓，便去寻。

后来排队我都不积极，推脱着让后边的同学往前，躲开了紧接着一轮的跳水。

十几年了，游泳这扇门，仿佛彻底对我关上了，连泡温泉我都害怕跌倒。

直到，某地的潜水，开启了我对水的所有美好幻想。

5.

或许因为大海才人类真正的归宿，泡在海水中的人，才可以这般伸展筋骨、无拘无束。

一汪汪海水连接这一片片大陆，那是我们远古的祖先站在海边凝神眺望时，曾不只一次幻想着的彼岸。

是啊，还有什么会比一双殷切的眼睛更值得让人远渡重洋？

6.

墨西哥有一个海底雕塑博物馆，源于JasondeCaires Taylor的创作灵感。

起初或许只是纯粹的艺术行为，接踵而至地却是关于海洋生态保护的良好影响。

海底雕塑博物群的建立，缓解了周边潜水旅游的生态压力，新的珊瑚礁群开始形成，不仅吸引了人类，也吸引了好奇的海底原住民。

我们似乎有了新的方式去保护海洋？

对于这一切，我充满着乐观。

7.

圈于一地的我，自知鄙薄，却不舍追寻。

若有一天我站在海的对岸，将不再仅仅眺望海平线，而是关怀这真真切切的大海，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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