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车和你一样油腻

 

你油腻了么?或许看看你开的车就知道。...


油腻这个词把许多中年人砸得昏头转向,不见反驳,也不见得可以反驳。所谓油腻,源于大多数中年人稀松平常的共性行为---比如手执保温杯,比如戴佛串。我不懂我吃好睡好,用的清扬男士洗发露,怎么地就开始变得油腻了。



有人在网上嚷道中年人去油腻之类的指南,看起来言之灼灼。而许多人按着套路,寄望换来一身清爽。但许多人没能明白,这场油腻袭击的出发点,是年轻族群对中年人群体社会话语权的一次冲击。

不在于你的改变,年龄已经帮你决定了立场。你可以把那双泛黄的回力篮球鞋换成AJ11,但你不可能把那辆跑了十万公里的卡罗拉给置换成尚酷。

你最不能回避的油腻,是你那辆车。
屁股决定脑袋,当我们坐在自家汽车驾驶座上的时候,油腻这事就已经和我们相伴而行。当车企把年轻化、享乐主义、个性独立作为新款车型的产品标榜的时候,大多数还在开着老款车型的人就已经不再清爽。有一点残忍,但不得不面对。

我身边有一位开奥德赛的朋友,十年的车,私下更换了本田K24机头车子跑得贼快。偶尔看他把车停在深夜的宵夜摊边上,爆炒田鸡的熊熊炉火把那套日本进口的type r轮毂映衬得盛气凌人。但这辆车更多会在早上8点出现在他女儿的幼儿园门口。下午4点,又再如常出现。其实,甭管他再换多少套包围,再换多少个发动机,这依旧只是奥德赛。



我坐他的车,储物格上放的是幼儿教育的宣传册,后排座椅是毛绒玩具,尾箱是婴儿车。除却了钱的问题,似乎再没有哪一辆车能像他的奥德赛一样,塞下这么多的儿童用品,还妥帖地全家出行。这车是为家人服务的,尔后才是他那点改装的小心思。

人到头来,最后所面对的依旧是如何解决屎尿屁以及其延伸的种种问题。这不为你所动,不为我所动,时间到了,就得想着法子解决。就算是唱着《平凡之路》的朴树,如今也喜欢上吃白粥。该面对的,仍需面对。

三 
我所认识的最特立独行的中年人,是我之前的女老板。30岁多点的人,辞去电视台的铁饭碗,去弄一个所谓的汽车公众号,还凑巧遇上我这样的感动中国好员工。这不是她最特立独行的一面,而是她买了一辆天蓝色的甲壳虫,原厂深红色的真皮内饰。

我开着这辆车,跟她无数次跑到深圳去,和形形色色的人谈合作。那些走马灯一样流转的人在我脑海里已经印象模糊,但我记得,当我们开着一辆甲壳虫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的眼睛里会冒出一种不敢相信的诧异。

她对我说,在30岁之前买到一辆喜欢多年的甲壳虫是一件让她极为之愉悦的事。但在40岁之前把客户塞进甲壳虫的后排座椅,应该是更让她感到愉悦的事情,因为她确实这么干了。



而故事的后半段是,她生起了二胎,玩起了毛笔字,朋友圈沐浴在谦和温柔的光辉照耀下。那台甲壳虫还在,但开的是新买的雷克萨斯NX。我相信她骨子里还有着那股独特独行,但愉悦更多地来源自毛笔书法当中,不再是桀骜不驯地开着甲壳虫拜访客户。

凯美瑞之所以屹立B级车市场多年不倒,就在于丰田对广大中产阶级不可言说的难处的深刻洞察。“恰到好处的设计”是凯美瑞被广为流传的一点。即使丰田要把凯美瑞作为TNGA平台的首款量产车型,这也不曾改变。TNGA平台为广大中产阶级带来的切实意义,是带来了配置更高、空间更大、油耗更低的新款凯美瑞。

至于外观,丰田还留一手地让凯美瑞推出普通版、运动版两种车型。因为丰田很清楚,那些掏腰包的中年人未必真如嘴上说的激进。大家还是要开着这车去拜访老领导,接送小朋友上下学的。



既然年轻族群能主导互联网的舆论风向,那为何丰田还得在凯美瑞的更新换代上花这般心思?很明显,甭管年轻人如何在网上挥斥方遒,现实的社会话语权、治理拳,依旧牢牢地掌握在油腻的中年人手中。敲开领导办公室的门,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尊称一声“领导”。

忙着褪去身上的油腻,与其说是徒劳,倒不如说是妄自菲薄。砥砺前行了数十年,该有保温杯的一席位,也该有佛串的一席位。你能把油腻的保温杯扔掉,却未必能把自家那辆油腻的车扔掉。

我觉得,他们说油腻,那就油腻吧。

 撰文//清柯   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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