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伟珍吾家有儿——之十五第一次，体会“无奈”_【南湖文学】

我清楚这一番话语肯定解不了乔的心结，但也是爱莫能助了。也是时候让他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了，失败也许会激起他的斗志。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乔一切顺顺利利安安稳稳的，但人生之路要他自己走没人能替代。有时连帮扶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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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儿——之十五第一次，体会“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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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凌伟珍，高级教师，任职于南湖区教育研究培训中心。爱自己、爱家人，爱工作、爱生活；喜旅游好阅读，闲暇时喜欢用文字抒写心情。期许岁月静好，恬淡安然，现世安稳。

紧锣密鼓的高三开始了。大陆参加了家长会，回来通报了老师讲的严峻现实。乔表面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心里也紧张着，孩子大了，毕竟不是什么心事都挂脸上的小屁孩了。

进入高三几乎每天都有不同名目的考试，孩子们已经习以为常，老师们却不淡定了，校讯通短信接二连三，有鼓励有安抚也有“威胁”。我们家基本照常，早餐后送乔去学校晚自修后接回，到家洗漱再弄点水果牛奶一起吃吃聊聊，基本在十一点前入睡。

一天上午我在学校听课接到乔班主任的电话，让我方便时去学校一趟，也没说什么事。我纳闷会有什么事呢，乔不是惹事闯祸的孩子，应该不是“告状”的吧？

中午我赶到学校，先悄悄去乔教室想刺探下情报。静悄悄一片，乔和同学全在埋头作业，轻轻叫上乔去走廊问个究竟。

原来上午课间时老师发试卷，发现乔在座位上低头微笑“一副享受的样子”，连叫他的大名都没答应。老师过去从乔手上夺下那让乔“享受”的侦探小说三下两下撕了，乔不检讨捡起小说疼惜的样子让老师更加火大要乔“回家请家长”，乔脖子一梗“课间看书我没错，要请你请”。

乔一脸恼怒委屈的样子，我拍拍他的肩：看书没错，顶撞老师就不妥了。妈妈去见老师，替你认错。

到办公室先听老师控诉，事情就如乔说的。另外，老师懊糟的是体育课大部分同学在教室作业乔他们几个却在操场踢足球叫啊叫不回。

我替乔向老师道歉并作自我批评：“身为教师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万分惭愧。阅读是好习惯但时间选择不正确博览群书是好但书目没有选合理需要体育锻练但没顾全大局；最严重的是顶撞老师万万不该，这是道德教养问题，回家自当批评反省。”

晚上接乔时我们交流了这个问题，我明确表示体育课踢足球课间看小说都没错，但是，你不善沟通顶撞师长是大错，你能不能换位思考站在老师的角度想一想？还有，知道“爱之深责之切”吗？一日师，终身敬。你是那么颖悟有孝道的孩子我相信你知道明天见到老师会怎么做。乔低头不语。

乔究竟有没有向老师认错后来我也没追纠，不过，那本侦探小说我倒是后来在书橱里看到过，用透明胶粘接，手工好得很。

真正进入倒计时了，乔似乎轻松了许多，他说同学们都在盼高考快点到来，“早考早脱身”，我却不由得紧张。考前那晚，我看着乔整理了文具、准考证，轻轻地掩上房门偷偷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自己却辗转难以入睡。

早餐时乔问我老妈你今天去学校听课吗？我说去啊，我们各就各位各司其职，你考你的试我听我的课，中午接你一起吃饭。还有，我要告诉你：你已经身经百战，高考只是一场考试，所以，按你平时作业的状态做；另外，你要知道，目前你们的知识水平都相差无几，比的就是细心耐心；最后，妈妈告诉你，总有一所大学有你一张课桌，所以，认真做好自己就可以，其他都不用想。

六月七日，我也不免俗，穿了红衣送乔进的考场，校门口，乔习惯地摆摆手说着再见，我拍下他肩膀，好小子，你行的！看着他背影心里却一直默念：顺利顺利一切顺利！

其实那几天我调休了，回到家赶紧准备清爽可口的午餐，考试结束前半小时已经挤在家长中间同样的望眼欲穿。

孩子们陆续走出来，乔还是一如往常最后才出现在校门口，远望去他正和同学浩在说着什么，笑意盈盈的。上得车来，纵有千言万语要问，我只说一句：哈，一门考好啦，回家吃饭！倒是乔说着作文写了什么什么还问这样可以吗？当然可以，我说，你这题审得很正确，肯定OK啦！其实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六月二十二日傍晚，我们刚从爷爷家出来，大陆就接到考试院朋友的电话，他狐疑地重复了一个数字，我呆了下，转头看乔，乔一脸怀疑甚至惊恐的样子；我接过电话再次确认那个数字，还问了各科成绩。再看乔，这家伙睁大眼睛一脸严肃，眼眶里竟蓄满泪水！我挽着乔手臂，拍拍他后背：没事没事，早就说过，一场考试而已，妈妈跟你说过，总有一所大学有你一张课桌。

话是这样说，我心里其实也纳闷难过：重复了中考的魔咒，这个分数跟预想的又相差那么多。“理综”砸了，这科是乔的强项，却出奇地考了个从来没出现过的分数，比一模二模甚至以往任何一次测试都差。

我和大陆去散步，乔说要一个人呆会。

散步回来，我说我们需要好好沟通下，毕竟就要面临填写志愿等许多事情。我理解乔的情绪低落，毕竟这个孩子的求学之路算得上顺顺利利的，这次对他是个打击；“青春四人组”每个都考得比平时差，他们四个没有了相互鼓励只有惺惺相惜。我疼在心里却努力表现得无所谓，退一步说，“有所谓”又怎样呢？虽说没有严重到“一考定终身”，但“一考定大学”那是肯定的了。

按照散步时我和大陆商定的，由我“唱主角”。我对乔说：第一，不需要有任何思想负担，更不要觉得对不起谁谁的，爸爸妈妈能够坦然接受希望你也可以；第二，上不了心仪的大学没关系，选专业重于选大学，况且高考并不是学习的结束，而是另一种开始；第三，塞翁失马，只要肯努力肯付出，谁说普通大学成不了才？很多时候，“鸡头”比“凤尾”更有作为的天地和机会。大陆也鼓励乔：人生才刚开始，这点点挫折算得了什么，男人么，多经历磨难才会成长；至少，你比爸爸妈妈都强啊，我们都没上过全日制大学呢；想想那些发挥得更不好的同学呢，四年后六年后甚至十年二十年后，人生的战线长得很，不必计较眼前一场考试。

我清楚这一番话语肯定解不了乔的心结，但也是爱莫能助了。也是时候让他自己去面对一些事情了，失败也许会激起他的斗志。作为母亲，我当然希望乔一切顺顺利利安安稳稳的，但人生之路要他自己走没人能替代有时连帮扶都做不到，如果高考失利能带给乔几许思考并迸发斗志，那何尝不是一次胜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