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不洋、土不土,中国喜剧出路在何方?

 

要想统一这么多种群体,制造通俗喜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洋不洋、土不土”是形容一个事物不伦不类的俗语,曾在《锵锵三人行》节目吐槽江南江北暴发户住宅外观的许子东就做出过类似评论,而作为“小资份子”集中地,知乎上关于我国牌匾、家装、行为习惯等领域的不伦不类,也爆发过集体式吐槽。

作为一个喜欢博朗设计、工业风家装和Pop art的青年,我也对园林、徽派建筑和京剧有兴趣,所以我深刻理解“洋不洋、土不土”的意涵。

这句话所指的是囫囵、混乱和没有文化,当你看到某位老板把明式家具摆在了巴洛克客厅时,你下意识就会判断他审美观出了问题。就像我国的喜剧艺术,为什么会把Stand-up comedy的表现形式融合到小品中去呢?你连小品都演不好,还敢搞融合创新?



近日多档综艺节目受到广电新令影响,出现延迟和下架现象,买了美国SNL版权的《周六夜现场》中国版,更是在原版节目粉丝的不屑和吐槽中停止播出。

尴尬到死的中国电视喜剧



甲:“我!著名电视明星!”乙:“哦!哦!我不看电视。”

甲:“这个可以有!”乙:“这个真没有。”
还记得这两句台词吗?春晚舞台上被列为“相声”、实际是表演小品的冯巩,和曾经的压轴大角儿赵本山,在自己的作品中其实都有与观众互动的成分,他们的互动都基于情境锦上添花,为表现服务,没有破坏铺垫和正常剧情。

而如今在电视上,将这两者本末倒置运用不当的比比皆是,为了节奏和笑声,喜剧演员会在可能冷场的环节不断与观众互动,这种互动可以是面对观众讲剧情之外的话、有可能是在台词中故意加入他们吃不透的流行语,总之目的在于让观众不断的笑。

这种脱离演出情境、破坏铺垫和弱化主线剧情的形式,其实是Stand-up comedy一类的玩法,Stand-up comedy 就是一个人对着观众讲笑话,情境是基于现场真实身份的,即便是讲故事也是带旁白的模式,就像一个话唠朋友手舞足蹈夸张吹嘘见闻一样。

所以,Stand-up comedy可以没有主线、没有铺垫、完全靠夸张和表情引起爆笑,节奏可以非常快、包袱可以一个接一个。

而小品,作为一种凸显内涵意义的剧情类喜剧,根本意义就在于情节起伏和突出人物,假如为了节奏牺牲这一特征,那么观众不会记住故事、更无法记住人物。

回想一下你最近看过的舞台小品,你记住了哪个人物?不,你没有记住人物,你记住的是演员的浮夸。你记住了哪个故事?并没有,你记住的是他们的取材。

以比赛和即兴为机制比拼小品,实际上就是一种对小品的亵渎,没有赵本山刻画的东北农民形象,只有东北民俗的土味儿,没有冯巩演绎的真情小市民形象,只有小市民的丑陋。

让我评价就是:尴尬到死,我要是演员演出了这样的喜剧,我会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钻进去。

喜剧不应追求大众和主流



咱们都诚实一点,中国是没有土壤催生SNL那类喜剧节目的,涉及时事、政治、娱乐圈和各类社会题材的喜剧,是需要土壤和共同语境的。

除了监管因素外,我国也没有流行文化主宰国民生活的历史,简单来说:我们的社会是分层发展的,美国的文化是各放异彩、有沿革也有受众基础。美国人个性鲜明、能够脸谱化加工,中国人则受制于文化和制度,都是戴着相似的面具,难以取材放大。

一个美国青年可以玩世不恭、但又可以刻画多面性演出他的道义和深沉,而中国年轻人除了标签式的白领生活场景,很难再进一步包装他的个性和审美。

这不是说我们没有审美和个性,是因为表现它们没有市场,凡是涉及此类刻画,都需要解释和精简,而喜剧必须是人们熟悉和了解的;在美国,没有什么是小众的,你研究古文学和外国藏品都可以找出受众,而在中国你听个外文歌都能成为主流语境的“小众群体”。

这种差异使得我们的喜剧节目无法做到“大众和主流”,君可见春晚照顾需求搬来多少明星?君可知超级英雄电影造势需要鲜肉代言?

这几乎成为了常态,为了制造语境,我们不得不炒作、跨界、代言,通过外部不相干的流量制造虚假繁荣,其实喜剧一直是赵家班和德云社也是这个道理。

我们的社会已然形成了实质上的分层,50、60一代最喜欢的仍是民俗艺术、70、80后有他们一代人的偶像和天后、90、00后已然被分化成为各种群体:二次元受众、二次元边缘受众、主流欧美文化受众、边缘欧美文化受众、韩娱文化受众、国产剧综艺受众、后现代音乐受众等等之外,就连一个游戏和一类品牌都能形成“受众”。

要想统一这么多种群体,制造通俗喜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事实上喜剧市场已然被分化了,鬼畜、直播、网文、群组和专门的段子网站,都在一个个受众群中形成了影响力。

我觉得中国喜剧的出路也在于此,需要在细分领域制作喜闻乐见具有创新力的段子,我也在此请求那些“喜剧人”不要抄袭他们都看不懂的网民段子了,不要搞那些洋不洋、土不土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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