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德澳洲日志(三)中国新娘

 

……我握着电话,站在街头,四围残阳似血,纷纷扰扰杂乱无章,然而每个人又都遵循着命运的脚步。...



提起移民类型,少不了婚姻移民,女性居多,我也算其中一员。为了便于称呼,且称为“大陆(中国)新娘”吧。



起初我提起这个词的时候,这边的朋友很抗拒,觉得有歧视味道。

一开始我也对“大陆新娘”不以为然。我跟先生自由恋爱,在中国生活了几年,然后我才跟着他回国外。所以,那种为了金钱利益或某种目的不惜越洋远嫁具有时代悲哀的“大陆新娘”,应该跟我没有直接联系。

然而,随着在国外接触到的类似人群越多,我不得不开始观察起咱这样一个群体来。



我接触的第一个“大陆新娘”是MI,十几年前MI出国前邀我见面——席间她很开心向我展示外籍丈夫送的首饰与其种种好。我也很为她高兴,这从小就个性鲜明敢说敢做的漂亮女孩,也许,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从未思考过“大陆(中国)新娘”是怎样一种体验,所以也不曾想象过MI在国外是怎样一种生活。只是感觉一年一年的见她,除了手粗糙了很多,还多了一种说不出来成熟与淡然。刚开始她告诉我在学语言,后来在餐厅打零工。聊天中渐渐也会表露出自己跟丈夫年龄相差太大代沟难以避免……

一天傍晚,她告诉我自己怀孕了,我还来不及在电话里说恭喜,她下一句就是“我父母让我把孩子打掉,回中国”,我不禁愕然。她缓缓陈述:“妈妈过来照顾我,发现我跟丈夫感情不好,过得也辛苦,她心疼我。可是,我狠不下心对待肚子里的小孩……”电话那头忽然失声痛哭……我握着手机,站在街头,四围残阳似血,纷纷扰扰杂乱无章,然而每个人又都遵循着命运的脚步。我已不知该说什么,抬头看看天空,好似看见地球那端她泪眼婆娑的脸。

多年后,她已走出这片阴霾。我喝着香醇的下午茶,在微信上翻看着她与双生儿周游世界的笑脸,却始终忘不掉那个傍晚,她的绝望与泪水。



刚到新西兰那年,我喜欢傍晚散步在静谧的路上。夏天的风很凉爽,除了偶尔有车辆飞驰而过,只能听见微风滑过树叶的声音和鸟儿细声的鸣唱。路旁一栋栋精致的小木房子,前庭后院都开满了色彩缤纷的鲜花。年代久一些的房屋,屋檐和窗边复古的雕花美得醉人。一对老夫妇晚饭后在窗边洗碗,看见我经过他们会微笑招手Say hi,手上还挂着洗碗粘上的白色泡沫。那幅画面会让我不禁想象,这样的屋檐下又有着怎样一个故事。



马克是典型新西兰老好人,善良,淳朴,和我婆婆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记得有一天其他人都不在家,我正百无聊赖,他忽然很神秘说带我去一个地方——新西兰人开惯了又窄又险的山路,往来的车速飞快,马克在蜿蜒山道上如鱼得水让我傻眼。20分钟后车终于停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我差点没乐出声——绿草嘤嘤的山上一只只滚圆雪白的绵羊。原来他知道我喜欢看新西兰的绵羊,特地带我到山上接触羊群来了。





在新西兰的那段日子,大家非常热心的带我感受这里一切的美好。有一次,马克带我们爬到一僻静的山顶,欣赏他发现的一片纯天然海域——那片笼罩在幽蓝色彩下温柔而广阔的景观,纯粹得让人震撼又感动……每逢周末“厨房解放日”,我的婆婆会提前拌好一些沙拉,然后买上一大份新西兰最有名的炸鱼薯条,一家人在海边野餐,看看海景喂喂海鸥,饭后沿着海滩散个步顺路买个超大甜筒,迎着冷风再一路啃回家……

那段日子,对于我这个外来新娘,一切都是暖心而有趣的。




尽管如此,也深知自己有很长的路要走,新环境下的我如婴孩般蹒跚学步。搁置了浓妆华服,却也学会了开源节流。总会有人问我出国好还是在国内好,这要看你追求怎样的生活。我只知道,出国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许多,与家人的关系也越发亲近密切。哪怕布衣蔬食仍觉心里富足,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离开新西兰到澳洲后,我遇到了更多的“外来新娘”,还有“外来新郎”。无论大家来自哪一国哪一处,如今都在这个新环境下积极生活着。我们不再追求一些虚华缥缈的东西,同时相比一代移民的艰辛,也更加感恩如今幸福的来之不易。



远赴重洋,尽管有人哭,也有人笑。更多的人,还是感激上天给了一个新的人生轨迹,因为在这里,我们都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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