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东  默默地工作

 

刘小东在他位于798的工作室里接受采访。那个空间大小适中,靠墙摆着几张沙发,运送画材的长方形集装箱铺着桌...







刘小东在他位于798的工作室里接受采访。那个空间大小适中,靠墙摆着几张沙发,运送画材的长方形集装箱铺着桌布,暂时用做待客的桌子。房间顶部开着一个很大的天窗,午后的日光斜斜地照在地上,整体感觉空旷而明亮。一些画幅不大的作品挂在另一侧墙上,其中有刘小东于1980年绘制的石膏头像素描,当时他还是中央美院的学生。刘小东说自己平时很少在这儿画画,这个工作室更多是妻子喻红在用。

采访过程中,刘小东的手机不时响起,他快速而准确地用寥寥数语和电话那头儿的人沟通各种事情,这个大忙人很少有时间坐在哪儿接受采访——他不是在画画,就在去画画的路上。他使用两个同样型号的诺基亚手机,外出时会把它们揣在两个兜里,据他说这是为了制造只有一个电话的幻觉,以“显得自己不是那么忙”。前一天他刚从新疆回到北京,和田项目所遭遇的恶劣自然环境,某种程度上加大了现场创作的难度。在沙发上坐下之后,他脸上还挂着一丝倦容。



这个年届中年的男人有着一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当他在镜片后对你投以注视,仿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获取到你身上的一些信息。对他而言,这种精确的“扫描”

也许只是出于一种长期观察事物的习惯,而这也与他的创作形式密切相关——深入到别人的生活场景中去,与被描绘的对象面对面相处很长时间,寻找最具有代表性的场景,将时间、地点以及人的经历和内心世界都浓缩到画布上去。

他形容自己对人的态度和对一砖一瓦的态度是一样的,“我画画的态度,画人和画风景是一样的,都是当做画静物,模特不动就是静物。”如此中立、客观和不带感情的描绘,听起来似乎更像是在进行某种有序而理性的工作。“和模特朝夕相处也一点都不带感情?”面对一再的追问,他有点不乐意,但紧接着就笑了,说:“不能因为我没有用同情的态度去画别人,就站在了道德的反面吧?你凭什么去同情别人?”不过就是刘小东这种看似冷酷的方式反而精准地把握了人们的状态。不禁令人好奇他如何看待别人从他作品中窥见的“真实”。





“我很简单。”刘小东说,“我看到的对我来讲可能是真实的,但是对别人来讲或者对客观世界来讲可能是不真实的,就是说人所见的不一定是真实,但是我依赖我的眼睛去观察、去绘画,所以我姑且把这当成一种我眼里的真实。”因此,用他的话说,他只是抱着日常态度和人们相处,再把他的日常观察“拿出来”。对于创作的动机和过程,他显然不愿意多加谈论,他更倾向于让观者自己去看他的作品,而不像有些艺术家那样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所思所想与别人分享。高谈阔论不是他的风格,把一个东西画出来,他的工作就完成了,这种冷静而清醒的立场,让他看起来似乎跟一切都保持距离,而他也坦言自己不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热情的人,除了画画,便再无别的爱好。

  
“写生”似乎没什么特别,每个学画画的人都要经过漫长的写生练习,但是仅仅描摹事物的外表和为日常事物赋予新的生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层面,前者只是记录,而后者则是创作。刘小东的绘画是一种接地气的艺术创作,在他的画笔下,许许多多的平凡人物得以发声,他们的生活状态因而具有了代表性,见证着这个国家不同时期的动荡、变化和艰难的自我平衡。

刘小东认为50岁的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中老年”阶段,他身上的锐气和锋芒比起年轻的时候也收敛了许多。采访中的大部分问题他都一语带过,直接并尖锐的口吻同样印证了他的观点:艺术创作是私人的、孤独的职业,也不能靠吃吃喝喝拉关系。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如果你作为一个领导,不善表达太笨了,因为你得天天开会,天天用语言去表达,用口语表达,而艺术家不需要——艺术家更多是自己默默地工作。”



























刘小东的很多作品都有照片原型,照片和画作之间,如刘小东的新书书名所寓示的,永远有着一公分的距离。把这些照片和画作并置在一起,似乎可以闯入彼时彼地的现场,发现几分“非如此不可”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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