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世间秩序

理工男对“世间秩序”的理解

“维护世间秩序”不仅是《九州牧云记》中穆如家族对牧云皇族的承诺，也是封建王朝卫道者的天职，他们眼中的世间秩序其实就是尊卑之分，远近之亲。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不仅是社会科学，在他们眼中甚至是自然科学，是天道，不容质疑和异议。否则就是乱臣贼子。
    佛教入中国，因与儒家文化的部分构件冲突，出现了某种不适，出家就是对世间秩序的逃循，对自己家族责任的放弃。这也是最受攻讦的一点。历史上的四次灭佛事件，均与之有违“世间秩序”有关。但相对其它外来宗教而言，佛教还是适应性最好的，逐渐融入中国文化，并成为其中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卫道者竭尽所能，但儒家秩序长三百年短几十年一次系统崩溃，却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只好用“天命难测”来搪塞。个体上虽讲“吾曰三省吾身”，但失去思辩能力的儒家总体上失去反省能力。虽然儒家构画的世间秩序很清晰、很完美，也很刚性。但人性假设上存在偏差，系统漏洞也大，只对上负责的系统缺乏民意纠偏机理。且人皆有私心，能做到只但责任不讲个人权利的君子少之又少。“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当民意与系统运行相背时，系统崩溃的症兆就出现了。

    以帝王为中心的封建单核运行系统是个巨大旋涡结构，无法适应者、世代交替后的失势者、失意者都会被涡旋抛出主流社会。风云变幻，逃遁世间秩序的人挡也挡不住，甚而有今天还正言厉色，明天即挂冠而去者。国人逃循有三途，一是出家，二是隐士，三是反叛者。

    第一、二途对秩序维护均构不成威胁，虽逃避也会导致统治者不悦，但行此道者前后相承，巍为大观，也形成了中国文化的一方山水。唯第三途须大力镇压或镇抚，反叛者屡压屡起，能量越聚越大，最终形成毁灭力量。儒家永远想不清楚的是，他的完美构图中怎么会永远潜伏着反叛病毒，即使反复重启系统仍无济于事。



    朝堂为此也操碎了心，启用棍子加甜枣战术。《水浒传》就是招安模式的成功运用案例。可惜后来反贼们学精了，启用屡招屡反模式反制。最后是双方撕破脸，沦为曾国蕃式招降，招来就杀，大好的内圣外王的道德圣人，落了个“曾剃头”的残酷名号。

    对系统升级设计的聪明者出现了，一个系统构成一个内核，看样子系统安全性严重不足，不如设计成双核，一个为执行者，一个为反对者，以民意为驱动力，可以定时转换执行和反对权。将长则三百年短则几十年的系统崩溃变成四年一次的小振动，同时从核心系统中分离出司法权和执法权，事就这样成了。

    双核系统比单核系统的优点是不言而喻的。以民意为依归，避免了长久的饥荒、战争和系统崩溃。双核系统运行起来也同样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如反对者核模块无法涵盖所有反叛者，也会出现贫富分化、市场失灵，经济周期等。你可以提出种种双核系统的缺陷。我想提醒为单核系统辩护的人，“浪费些金钱总比浪费些人头更文明”。

    双核系统也许并不是最好的社会运行系统，也许在未来会出现四核等更高级系统，但就目前而言，双核是单核的升级版，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但单核如何升级成双核系统，却无现成的路径。我们在深河里拚命地潜下去摸石头，拒受现成的双核摸式，老马先生估计会被子孙的弱智气得吐血。观念的进步才是真的进步，会盖房子，会化钱，会开热闹的大会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