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评!中国无障碍旅游太落后,近一亿残障人士的旅游权不应被忽视

 

在网站写明有无障碍设施的酒店,要比其他酒店多出26%的预订。...





新旅界推荐语:

中国有接近一亿的残障人士。当我们谈到残障人士的权利,我们倡导就业权利、受教育权利、婚姻权利等等,却常常忽略了残障人士也有娱乐休闲的权利。

纪寻是“奇途无障碍”创始人,一名罕见病患者,同时还是一个世界旅行者。在本文中,纪寻解释了什么叫做无障碍的旅游。倡导无障碍旅游,最终是为了让每个不一样的个体都能自由地感受旅行的快乐。



一席的各位朋友大家好。非常高兴有机会到广州做一场关于无障碍旅游的分享。

我叫纪寻,是一家无障碍旅游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我也是一名罕见病患者,腓骨肌萎缩症4型。同时我还是一个世界旅行者,迄今为止,我在美国和法国生活了五年的时间,去过全世界近30个国家自助旅行。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做过翻译,做过研究员,做过NGO的项目官员,还做过记者等工作,但是我最喜欢做的是旅游,所以我创立了这家叫做“奇途无障碍”的旅游科技公司。接下来我就来详细地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无障碍的旅游。

在2013年我第一次去巴黎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在当地生活的美国的罕见病病童的母亲,她的名字叫做劳拉。劳拉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儿子,当她看着我坐着轮椅,又是第一次来巴黎,就主动提出带我去坐巴黎的公交车,她说即便是在巴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里,轮椅使用者在坐公交车的时候,也有可能遇到和别的乘客抢位置的尴尬。

然后我就发现,虽然美国和法国都有无障碍的公交车,但是公交车在设计细节上是不一样的。比如说这张图显示的是美国的公交车,公交车上有一块可以让轮椅使用者进入公交车的斜坡,在美国这块斜坡放在了公交车的前轮上面。
美国的无障碍公交车
当有轮椅使用者要上车的时候,公交车司机会让其他乘客在一旁等候,让轮椅乘客先上车。轮椅乘客上车了以后,司机会五花大绑地把这台轮椅固定在车里,这个位置通常是位于司机位置的正后方或者右后方。

这样的操作,第一可以保证轮椅乘客在公交车上有一个座位,第二是可以保证在这一趟行程当中,轮椅乘客如果出现任何的突发问题,公交司机可以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但是这样的操作也有一个弊端,就是运输效率较低,会让别人等一会儿。

然而在人口密度更大的欧洲的城市里,公交车上的这块踏板通常被安装于公交车车身的中部或者后部,所以两边的车门可以同时开,轮椅乘客和其他的乘客可以同时上车,司机也不需要起身。
欧洲的无障碍公交车
但是就像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尴尬的问题就是,当轮椅乘客上车寻找自己的停车位的时候,就需要跟别的乘客抢座位。然而最尴尬的并不是抢座位,而是当他们坐在车子后面的时候,跟司机交流沟通就比较困难,基本上就是靠吼了。

有一天我就发生了这样的一件事。有一次我想去卢浮宫,上车了以后司机问我,那位坐轮椅的女士你要去哪里?我就说:卢浮宫。他好像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遍,你要去哪里?我就吼了回去说:卢浮宫。

司机好像似懂非懂,然后就把车开走了。结果在前面遇到了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又回头问了一遍说:那位坐轮椅的,你到底要去哪里呀?这时候我周围的十几位乘客异口同声地吼了回去:卢浮宫。所以在法国生活是非常非常有情趣的,很浪漫,因为你就算坐一趟公交车也要时不时地就要来一段Rap。

我一直在说交通的问题,没错,交通是一把开启旅游目的地的钥匙,对出行有困难的群体来说,当他们决定前往一个旅游目的地的时候,考虑最多的并不是这个地方好不好玩,而是这个地方方不方便。

在前几个月我们做了一项针对全国621位特殊旅行者的调查,这份调查覆盖了全国31个省和直辖市。
颜色深浅代表了从当地收来调查问卷的多少。
颜色越深,代表从这个区域获得的调查问卷就越多;反之则越少。
这份调查的结果显示,在选择一个旅游目的地的时候,特殊旅行者考虑最多的前三个因素,首先是抵达目的地的方式,也就是交通问题,其次是目的地的无障碍设施,在这两项之后才是旅游景点和当地的特色。
作为一位轮椅旅行者,当我去旅行的时候,如果我能够获得前两项的信息,我在做决定的时候会更加有自信。我在旅行的时候发现,欧洲和国内旅行最大的不同是,在欧洲旅游的时候,你可以从多种渠道去找到你想要获得的关键信息。

比如说第一个渠道就是官方渠道,这一张图显示的是巴黎市旅游局为残障访客提供的信息。在他们的页面里,我们可以找到巴黎市的公交信息、酒店信息,和其他的吃喝玩乐的信息,当然还有各种旅游景点的无障碍的信息。
巴黎市旅游局为残障访客提供的信息


除了这样的实用的信息以外,它的这样一个页面,其实还传递出了一种潜在的但又很关键的讯息,那就是巴黎是一个残障友好的旅游目的地,它欢迎每一位游客来到巴黎旅游。

比如说在他们的公交系统的网站上,除了我们大家都会查询的公交线路以外,他们还特别标注了无障碍的线路,也就是这个红框框里显示的这样。
因为巴黎本身并不是一个无障碍设施非常好的地方,它很古老,所以很多时候,轮椅使用者是没有办法使用当地的地铁的,这时我们就需要找到其他的替代方案,比如说公交车、铁轨车,还有我们还可以使用的一种车叫做出租车。

下边的这一张图显示的是巴黎的无障碍的出租车,巴黎的无障碍的出租车的踏板是放在车的后面。
另外的一张图显示的是伦敦的出租车,伦敦的出租车踏板是放在中间的,而且全伦敦的出租车都长这样。
在巴黎使用这样的出租车是需要利用手机APP或者打电话的,当然还有一种可以获得这种出租车的方式,那就是在路边等着,撞撞运气。而在伦敦这样的出租车其实是不需要有任何的等待的,随叫随到,因为所有的车都长这样。

这张图显示的是我们国内的一种无障碍的出租车,设计得非常地有高级感,有科幻感。
就是把这样一个座椅从车门中弹出来,但其实这对轮椅使用者来说并不实用,因为我需要从轮椅上转移到车的位置上。而且我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问题是,我的人进去了,我的轮椅车摆在哪里呢?所以它虽然造价很高,但是对于我们而言,设计得并不实用。

除了刚才所说的官方信息以外,我们还可以从旅游公司的网站上找到相关的信息。比如大家可能都会用的Trip Advisor。
在上面我们还可以找到这个城市的无障碍指南,他们也会召集地区里经验丰富的残障旅行者,来撰写这样的无障碍城市指南,特别是本地吃喝玩乐的信息,也就是旅游景点、网红餐厅之类的信息。

还有大家都知道的“旅游圣经”《孤独星球》,也出了一套无障碍的旅游指南供大家参考。
我们还可以在旅行博主那里找到相关的信息,比如说这张图显示的就是一个我经常看的残障的旅行博主写的各个城市的旅游指南。
他们提供的信息会更加地个人化,因为他们在表达的是自己对这个城市的感受。所以我就非常好奇地翻开了他写的中国北京的无障碍的测评,然后就发现了如下的信息——“An Important Warning”,重要警告。
而在右边他也为北京做了一个无障碍的测评。大家可以看到,在他的五条指标中有三条是不可描述的,也就是灰色的,没有办法打分。

所以当这样的一些外国的朋友来到中国旅行时,画风是这样的——
非常非常地开心,旁边不断有人给他加油鼓劲说,你真棒。

我们刚才说的是交通的问题,下面是住宿问题,因为住宿的预定才是真正的麻烦的开始。这次来一席做演讲,一席帮我预订的是一个剧场旁边的酒店,无论是从位置还是从价格考量,都是属于酒店里面的顶配,非常高级。
 出行选择酒店的两大指标:位置和价格


可是当我们打电话询问有没有无障碍设施的时候,得到的答案却是否定的。我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高级的地方却没有无障碍设施呢?于是我们再一次打电话去询问,问了酒店工作人员三个问题:第一,这里有没有电梯;第二,酒店的客房里有没有台阶;第三,酒店的浴室里有没有淋浴。

当我得到的答案是有电梯,并且客房里没有台阶,有淋浴的时候,我就决定住在这里,因为这三项已经可以满足我最基本的无障碍需求了,或者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酒店它是有无障碍设施的,但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却不知道。所以我就在想这是为什么。我想到的一个原因就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不会给酒店的设施进行分类。

同样我在一个国外的OTA上查找广州的住宿的时候,我发现了这样一些信息,在他们的无障碍设施的分类底下又有十几个小的分类,比如说这里有没有无障碍通道,有没有带扶手的坐便器,有没有直达的电梯,有没有步入式的淋浴,有没有盲文或者语音的辅助。
通过这些小的分类的引导,消费者可以找到最适用于他们特殊需要的设施。那么无障碍设施它是一个设施吗?不是,无障碍设施是一个系统性的设施,它包含了公共和私人区域的各种硬件设施,同时也包含了工作人员的服务,也就是工作人员是否可以迅速地捕捉到消费者的需求,并且做出准确的判断,将他们的需求跟酒店现有的设施联系在一起,为他们解决问题。

这是Visit Britain在2010年到2011年做的一项研究调查,在这一年里他们基于英国的OTA上的200多万条酒店的搜索后发现,那些在自己的网站里写入酒店无障碍设施的酒店,要比其他的酒店多出26%的预订。
这是为什么呢?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有越来越多的人需要使用无障碍设施,而这些酒店因此获得了客户的增量。第二个原因是,当这个酒店有意识地在网站上披露自己的无障碍设施信息的时候,其他的客人会更加信任这家酒店,会觉得他们会提供更好的服务。

我在欧洲旅行的时候经常会被问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您需要Hoist吗?听到这个词我就很纳闷,What?Hoist就是起重机或者小吊机。作为一位神经肌肉病患者,我觉得得这个病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从来都不需要减肥,一直都很瘦,我体重常年保持在40公斤,所以像我这个吨位的人我还需要用起重机吗?

然后我就发现,在他们酒店房间的天花板上,通常会有这样的轨道,轨道的一边连着卧室,另外的一边是连着浴室。
因为有一些酒店比较老旧,它们的浴室里就只有浴缸,没有淋浴,但通过安装这样的起重机可以把那些不能够行走的客人送到淋浴间里面,或者坐便器上。除此以外还可以让这样的客人使用酒店的游泳池的资源。
北欧可以说是在无障碍的领域里做到登峰造极的了。比如说它的一些酒店里会给大家准备一些电动床,有种洗浴中心的即视感,但其实现在很多家庭也在用。为什么?因为它可以帮助那些躯干没有力量的人起身。
除此以外酒店还可以提供轮椅的租赁服务,像这种代步车,可能很多人也都见过,特别是老年人非常喜欢用。其实你在酒店里直接找前台租一台就行了,不用自己带。
北欧酒店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的酒店里其实有130多处的设计,都是可以体现无障碍理念的。比如说在这张图里显示,床的旁边会预留80公分左右的位置用来摆放轮椅,方便轮椅的使用者转移到床上。
它们的衣橱里会有两种挂衣杆,一种是低的,一种是高的,因为低的挂衣杆,可以方便轮椅使用者,他们伸手就可以够得着。还有它们的桌子,桌子下面是没有任何柜子的,轮椅使用者的腿方便放进去。

还有很多房间里都会有那种警报器,但是对有听力障碍的人来说,他们听不见警告要怎么办呢?他们就把警告器做成了电动的方式,放在枕头的底下。

可以集中体现无障碍设计的就是浴室。在很多人的想象里,无障碍的浴室就是多放几根扶手,那么扶手要放在哪里才最科学呢?我在摩洛哥旅游的时候,当地的旅游工作者就会问我,你是喜欢用右手扶还是喜欢用左手扶?
如果我喜欢用右手扶,他们就会给我安排一个坐便器的右边对着墙的房间,因为他们在右边的墙上放了一个固定的扶手。同样,如果我喜欢使用左手,他们就会给我安排一个坐便器的左边对着墙的地方。这种设计也适用于淋浴,所以很多的无障碍设计都是在细节方面体现的。

我在采访比利时旅游局的时候,他们的工作人员告诉了我这样一个案例:他们在该地区的一个酒店进行年终盘点的时候发现,居住在这个酒店无障碍房间的客人都喜欢喝茶,而不喜欢喝咖啡。

这是为什么呢?当他派工作人员去查看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发现,当地的服务人员会把茶包放在柜台的第一层,也就是轮椅使用者视线可以平行看到的地方,但是却把咖啡包放在第二层。

当一个轮椅使用者来使用这个房间的时候,他们会以为这间酒店只提供茶,而不提供咖啡,他们也就只喝茶而不喝咖啡了。在发现了这个问题以后他们就立刻做出了改正,把茶和咖啡放在了同样高的位置。
所以有时候我在欧洲旅行时,真正打动我的可能并不是那些硬件上的无障碍的设施,而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对于细节的极致追求,以及把客户放在中心的经营理念,它让我真正地感受到无障碍其实不是一种服务,而是一种环境。

比如说很多人喜欢滑雪,那滑雪难道就只是一个残奥会的健儿才能够去享受的活动吗?不是,其实像这样的一些设施,经过改造后,其他的残障人士也可以使用。
再比如说沙滩,很多人喜欢去沙滩,去海边,但是对于像我这样用轮椅的人来说就很难,因为轮椅的轮子很细,不适合在沙滩这种松软的地面上行走。然后他们就改装了一种轮椅,使用这种大轮子,这种轮椅不光可以在沙滩上面行走,还可以漂浮在海面上。
那亚马逊的热带雨林可以是无障碍的吗?当然可以,也是需要做一个轮椅的改装,就像这张图上,它把轮椅前面的两个小轮子给拆掉了,并且放上了两个伸长的扶手,这样有人可以在前面拉着这个轮椅,还有个人在后面推着轮椅,这种改装过的轮椅就可以在亚马逊的森林里面行走了,有点像我们中国的黄包车。
非洲也可以是无障碍的。比如说他们改装了一辆大货车,车体可以更坚固,可以适应国家公园里的环境。并且使用这样的货车,你就是带了一个电动轮椅去非洲旅行也是可以的,而且里面的空间会更大。
因为非洲本地的无障碍设施很少,当地的旅行社就需要携带更多的物品,比如说我们等下会提到的移动的马桶,或者是将一些医疗的设备放在车上。

我们刚才提到的很多的设施都是针对于轮椅使用者的,那是因为轮椅使用者面临着最大的功能上的限制和肢体上的挑战,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其他种的障碍,比如说视力障碍、听力障碍。

那在欧洲的博物馆里面,他们是如何来服务这些有视力障碍的人士的呢?那就真的是做一个3D的模型,或者是做一个这样的3D的复原的形象让他们去摸,让他们去感受,然后在这个3D的模型旁边还会有一些盲文的导览供他们阅读。
除此以外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预订,他们要求所有的预订网站也要是信息无障碍的,对于那些有听力障碍的人士可以准备一些阅读材料和手语翻译,还有经过训练的导游等等。

但是无障碍旅游并不是保证你能够获得所有的无障碍的旅游产品,或者线路都是无障碍的,在硬件设施不可及的情况下,我们要学会包容。

比如说我去摩洛哥旅游的时候,摩洛哥当地的硬件设施是很差的,为了完成我这一趟沙漠旅行的梦想,当地的工作人员就为我携带了一些移动的设备,比如说移动的马桶,还有移动的洗澡椅,放在我的车的后备箱上,这样我也可以完成一次沙漠的旅行。
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当我第一次跟学校出去玩,他们没有预订到无障碍的车辆,也没有预订到无障碍的酒店,但他们还是问我,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玩?当我的回答是“想”的时候,他们说,我们可以请其他的同学帮助你,和你一起完成这趟旅行。
当我获得这样的回答的时候,我的感觉是,我是被这个社区所接受所支持的,我也是可以融入到这个集体中的。有很多人会说,那是因为西方的文化非常强调多元化,因为这代表了政治正确。

我同意这个观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多元化的受益者,因为作为一位留学生,在海外我获得了比其他人更多的融入当地社会的机会。

比如说这张图是2016年,我作为患者代表,参加在爱丁堡举行的欧洲罕见病与孤儿药大会。
当时会议的主题是各个国家的医疗体系和患者的个人体验。作为一位中方代表,其实我的个人体验跟这个主题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我还是被邀请作为演讲嘉宾,因为他们想要一个亚洲的患者代表。

另外一张图是我去参加法国的肌肉病年会,这一次我连上台演讲的机会都没有,但还是被邀请去开会了,我主要的职责就是等其他人讲完了,我和他们一起上台去拍照和傻笑。当然原因也是因为他们需要一张亚洲的面孔。
所以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以后,我对于多元化有了进一步的理解。我觉得多元化就好像是把一部分人,我们可以说它是把大多数的人当作默认选项,其他的人当作附加选项,它强调的是一种代表性,要在数量上可以达到一定的配额。

然而融合则更加强调个体的体验质量,强调的是在承认我们有相似点的地方上,又可以去努力地理解和欣赏不同的身份和差异,融合比多元化要更进一步,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这其实是原来比利时地区的一个针对残障人士设计的酒店,你们可以在上面看到细节,他们把毛巾放在了第一层,方便去使用。但是当这个酒店业的业主把这张图po上网了以后,它立刻就成为了一个网红的房间,变成了一个所有人都想要的旅游产品。
确实,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也可以用、我也可以用的呢?所以当我再一次采访比利时旅游局的时候,在我向他们请教无障碍旅游推广经验的时候,他们对我说,旅游就是旅游,哪分什么有障碍和无障碍的,我们想要的是一个所有人都可以使用的产品。

有很多人问我,你在推广无障碍旅游的时候,讲了很多外国的案例,这很好,但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或者说无障碍只是一个残障人才需要使用的产品,我们为什么要把产品设计成无障碍的?

我首先要纠正的一个观点是,无障碍不仅仅是用于残障人士,首先从无障碍中获益的一定是老年人,因为我们的社会正在变老。


就像这张图里显示的那样,我们的人口在变得越来越老,我们会逐渐面对更多和残障人士一样的功能障碍,获得相似的体验,所以到最后我们所有人都需要无障碍。

我们再次回到这张图,可能在我解说完了无障碍旅游以后,你们会对这张图有新的认识。
如果你们还记得刚才展示的亚马逊那一个轮椅的图像,你们会发现当这位外国游客在中国的时候,他其实也是在用一种最简易的方式改造自己的轮椅,让自己也可以享受中国的旅游资源。

中国作为一个非常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其实是有着非常丰富的旅游资源,很多的外国人也想到中国旅游,然而我们确实是面对着很多问题,或者说当我们在讨论无障碍的时候,我们一直是在强调这些问题。
比如在我们刚才提到的中国特殊旅行者调查中,我们发现中国的旅行者遇到的最多的问题就是:目的地没有无障碍设施,找不到无障碍的信息,找不到酒店,找不到服务,而且服务人员的态度也不好。面对这样的问题到底该怎么办?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人给出一个答案。

这可能也是我想做“奇途无障碍”的一个原因,因为总有人要出来去做出改变,与其说我的工作是想创立一个只有残障人士才可以使用的旅行社,或者是一个只给残障人士提供旅游服务的OTA,不如说我是想让主流的旅游行业也意识到有无障碍需求旅客的这一方面的需要,让旅游行业做出实在的改变。

所以我的使命是要帮助旅游行业提升它们的服务质量,我也期待看到未来在中国也可以出现像在南非,像在亚马逊那样的无障碍旅游的实践,我也非常期待看到未来会有更多的专业人士关注这一方面的需要。

最后我想说的是,旅游是一项让人幸福的活动,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应该拥有去旅游的机会。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在中国我们会倡导残障人士的就业权利、受教育权利、婚姻权利等等,那现在我想说,我们也应该去倡导残障人士的娱乐休闲权利。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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