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便便治病?这些年为了拯救人类,医生们到底有多拼?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一种“吃翔”可以治病!...



肝脏移植、肾脏移植、心脏移植,如今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可你听过“粪便移植”吗?

提起粪便,大家都会觉得很不卫生,而且携带有很多细菌。然而很多研究发现粪便可以帮助人类治疗很多疾病,于是就有了“粪便移植疗法”。
“粪便移植”到底是怎么回事?


“粪便移植”当然不是各位想象的那样!其实准确来说应该叫“粪菌移植”。

通过将健康人粪便中的功能菌群移植到患者体内,对其肠道菌群进行重建,从而达到治疗目的。



到底是怎么个移植法呢?

已报道的方法,包括灌肠、口服(粪菌胶囊)、鼻胃管、结肠镜。

口服的临床研究还很少,灌肠只能将粪菌植入左半结肠,影响效果。结肠镜和鼻胃管植入的方式比较主流。

目前粪菌移植在治疗艰难梭菌感染和炎症性肠病方面已得到广泛研究和认可。

去年7月,上海就上演了妹妹粪便救哥哥的医学故事!

患儿由免疫缺陷引起的腹泻迁延不愈,导致重度营养不良,危及生命。医生用患者妹妹的粪便为患儿实施了粪菌移植,患者顽固性腹泻及脓血便终于被控制住了。
粪菌移植的起源:从公元300年谈起
粪菌移植其实并非新生事物,而是在中国有着1700多年的历史。

公300年至400年间,东晋时期,葛洪《肘后备急方》就有记载用人粪清治疗食物中毒、腹泻、发热并濒临死亡的患者:“野葛芋毒、山中毒菌欲死者: 并饮粪汁一升, 即活”。这也是目前已知的用粪便治疗疾病的最早记录。

明朝时期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记载了用人粪治病的疗方多达二十多种,更是将用人粪便治疗多种消化道急危重症应用到了极致。

1700年前,中草药医生自然不知道粪便中有细菌,毕竟大肠杆菌的发现,距离今天只有100 多年的时间。所以服药方式也会有些粗犷。
不过,古时的医生也是从心理学角度考虑过的。将含人粪汁的药方命名“黄龙汤”等,给这些“恶心”的粪液披上了美丽的外衣,。

在西方医学里,粪菌移植最早的研究论文发表于1958 年

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医学院外科医生Ben Eiseman 及其同事,报道了对4名患有严重伪膜性肠炎的患者实施粪便移植的结果。

在那个年代,伪膜性肠炎的死亡率为75%,抗生素相关性腹泻的主要原因还被认为是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他们采用抗生素、氢化可的松、益生菌等治疗,这4名患者仍腹泻严重,甚至出现休克。

无奈之下,医生最终和患者及家属商议,决定用患者健康家属的大便制成粪水对患者进行灌肠。
结果,其中3名垂危的患者在几天之内奇迹般的康复出院,另1名患者在住院期间死于与肠道感染无关的其他疾病。

然而,在之后的二十年,该疗法几乎没引起人们重视。

自1978年以后,难辨梭状芽胞杆菌感染被认为是腹泻和伪膜性肠炎的主要原因,并与抗生素的使用密切相关,用粪菌液治病的方法因此逐渐得到重视
近几年“便便”还带来了哪些惊喜?
2011年,Nature Medicine 杂志发表了Fecal matters专题,将粪菌移植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奠定了粪菌移植用作严重难辨梭状芽胞杆菌感染的一线疗法的基础。

经过临床试验,研究人员发现粪便移植不仅可以治疗复发性难辨梭菌感染、炎症性肠病,还可治慢性便秘、慢性疲劳综合征、代谢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自闭症等等。



2012年,Vrieze等将健康人的粪菌移植到代谢综合征患者肠道内,患者的胰岛素敏感性显著上升,发现了肠道菌群对治疗代谢性综合征的价值。2016年,Nieuwdorp等将来自体型较瘦的人粪便移植到肥胖的人群当中,发现可以改善肥胖人群的胰岛素抵抗,该成果还发表在《Cell Metabolism》杂志上。

2015年,Tim-Spector等发表在BMJ上的研究显示,治疗严重感染性疾病,粪菌移植(成功率85%)比抗生素(成功率20%)治疗更有优势,有望替代抗生素治疗

2017年,发表于《Scientific Reports》上的究发现粪菌移植可以影响阿尔茨海默病的进程,为预防及治疗阿尔兹海默症提供了新的可能。

2018年,Yinghong Wang等发表在《Nature Medicine》上的一项研究将粪菌移植与癌症治疗挂上了钩。这项来自美国MD安德森癌症中心的研究显示,“粪菌移植”可以改善癌症治疗副作用

2019年美国癌症研究协会(AACR)年会上,2个研究团队的研究结果都表明粪菌移植可治疗肿瘤:一些最初未从免疫治疗药物中获益的患者,在接受粪菌移植后,患者的肿瘤停止生长甚至缩小

近日,发表于《Scientific Reports》一项新的研究发现,肠道细菌和传到大脑的生物信号有紧密联系,粪便移植两年后,自闭症儿童的症状减少了近50%
药品or器官?便便到底属于什么?


粪菌移植也是移植,也不得不考虑政策和伦理方面的事情。
2012年,Borody与Khoruts将粪菌移植定义为一种特殊的器官移植,认为人粪菌群是人类唯一可真正共享的器官,不需要考虑免疫排斥反应的问题。

2013年,FDA曾发布一项声明,认为人类粪便为一种药物。要将粪便视为药品纳入到管理体系中,所有相关流程和临床试验都要遵循新药的申请标准,医生采用这个方法前必须提出新药研究使用申请。

然而,临床医生对于粪菌移植还是更倾向于按照组织器官来认定

面对临床医生的质疑和反对,FDA也适当的放松了监管,提出折中的“自由裁量权”,但仍然有所限制。

2016年,来自10个国家的28名专家制定了“欧洲粪菌移植共识”,为粪菌移植适应证、供体选择、粪便材料的准备、临床管理和移植实施提供了指南。

我国也有很多医疗机构已经开展了粪便微生物移植,不过还没有相关法规政策。

尽管仍面临合适供体的选择、流程标准化、技术审批及监管、长期治疗效果、并发症检测等问题,不可否认的是粪菌移植为临床疾病的治疗提供了新的思路。
参考资料:

1. 张发明, 范志宁, 季国忠. 粪菌移植的概念、历史、现状和未来[J]. 中国内镜杂志, 2012, 18(9):930-934.

2. 严谨,党旖旎,叶峰. 粪菌移植的现状及其伦理学思考[J]. 中国医学伦理学,2016,29(1):26-28.

3. 何文霞,刘敏,李强. 粪菌移植在肠道微生态相关疾病中的应用[J]. 胃肠病学和肝病学杂志, 2019,28(3):272-275.

4. 李超, 谈路轩, 张馨梅, 等. 2016年欧洲粪菌移植共识介绍[J]. 胃肠病学和肝病学杂志, 2017(9):961-965.

5. Dae-Wook Kang et al, Longterm benefit of Microbiota Transfer Therapy on autism symptoms and gut microbiota, Scientific Reports (2019). DOI: 10.1038/s41598-019-42183-0.

6.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9/04/ fecal transplants could help patients cancer immunotherapy drugs

7. https://www.statnews.com/2019/04/02/ probiotics are touted as good for the gut they may be trouble for the immune syst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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